“算了,我再最後給你一週的時間。”陸曉明本就不準備逼她,現在看她已經像自己明顯示弱,他也只好繳械投降。
白千尋點頭,將自己盒飯中的小炒肉挑一些放在他的盤子中,雖然沒有說話,卻是意外安撫了委屈的陸曉明。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再一次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在陸連城之前就認識她。
這樣的話,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傷她至此。
“今晚芳芳有部門聚會,我不會加班。”白千尋回答他最一開始的問題,微微地嘆氣:“哪有總監是不希望自己部門的設計師不努力工作的。”
“靈感源於生活,你現在連自己的生活都處理不好,我怎麼相信你能夠設計出好作品?”陸曉明撇去吊兒郎當的性格不談,還是很懂設計的。
這一點,便很有說服力。
白千尋一笑,這段時間的壓力一掃而空:“謝謝你,我會盡快調整自己的狀態。”
“千尋,不是所有人都能設計屬於自己的首飾,一顆鑽石從被開採到打磨,它的每一次被選擇都有可能升值,在際遇上,每一顆質地相同的鑽石都有可能成爲站臺上最貴的那一刻,而它的最終價值,掌握在這裡。”陸曉明將手指指向白千尋的方向。
她聽他的鑽石價值論入迷,一瞬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指了指自己:“我?”
哈哈哈哈,陸曉明難得在公司內就笑得如此爽朗,讓餐廳中鮮有的員工皆是覺得驚豔。
而白千尋羞紅了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說錯了。
“白千尋,你可真是可愛。”陸曉明收起笑聲,看着白千尋的臉頰,心情愉快:“是設計師的設計。”
原來是這樣。白千尋暗自點頭,但也笑聲反駁他:“那還不是我嘛。”她沒有說錯啊。
陸曉明點頭,說:“是你!”
這一幕,不僅僅成爲了整個wk公司最新的新聞,當天下午就被職員們傳頌,更是傳到了總裁辦的辦公室。
陸連城穿着純黑色的西裝,背靠着辦公桌,看着腳下的商業帝國,眼神如鷹一樣狠戾。
而他晾了陸曉明二十分鐘,還是沒有想到要說什麼。
他生氣,那個女人在員工餐廳公然與陸曉明曖昧。
他發怒,事情的走向越來越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總裁,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陸曉明在這裡等了這麼長的時間,也算是給足了這個大哥的面子。
陸連城依舊抿着脣沒有說話。
而陸曉明只是看了他一眼,譏笑一聲,以退後的姿勢走了兩步。
“陸曉明,你最好離她遠一點!”陸連城轉過身,緊迫盯人。
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呀。陸曉明與陸連城對視着,這樣的場景出現過無數次,但每一次都是兩敗俱傷,這一次也一樣。
“你憑什麼這樣說,就憑你是她的前夫?”陸曉明撇了撇嘴巴:“那這樣說,蘇振北好像比你時間還要長一些。”
陸曉明的一句話,點到了陸連城的兩處痛處,讓他立即覺得苦不堪言。
但表面上依舊是狠戾的,威脅:“陸曉明,你別忘了,現在的wk誰是總裁!”
“但你也別忘了,我纔是陸琪峰的兒子!陸家法定繼承人。”陸曉明看着他,漸漸解開這個男人最後的一片逆鱗:“陸連城,你以爲,你還擁有一切嗎?”
陸曉明完勝離開,留下暴怒的陸連城在總裁辦公室中,紅着眼摔了手邊的所有文件。
這樣衝動的陸連城,已經很少見到了。陸曉明感慨。
傍晚,白千尋如約出現在家中,還帶了小南最愛吃的栗子糕和鮮奶酪。
到底是小孩子,小南手術的刀口長得很快,每天給他換藥包紮的時候,就能看見有粉紅色的皮已經長出來了,小肚子白白的,燈光暗下來的話,甚至看不出來。
而小南的精神狀況早已恢復往日,每天與她和芳芳聊天,很是愉快。
等她們上班以後,家教在家給他上課的時候,他對新知識的吸收能力更加好。
“媽媽!”小南看見白千尋回家,小心地站起身來,向她走來。
白千尋快走幾步迎他,將小南擁在懷中,時刻避免着碰到他的傷口,柔聲在他的耳邊詢問:“我買了栗子糕和奶酪,我們先吃晚飯,然後再吃這兩樣看電視好不好?”
小南當然開心,抱着白千尋的脖頸,在她的臉頰上乾脆地一吻:“好!”
在陸曉明家做飯的保姆,看到這一幕也是帶着笑意的。
而此時門鈴響起,她就是帶着這樣欣慰地笑容去開門迎接外面的來人。
自從白千尋,小南還有芳芳入住以來,這個家一直是開開心心的,但今天不同了,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白千尋和小南看見來人的時候,便再沒了笑臉。
“大少爺!”做飯的保姆是老宅調過來的,當然認識一臉陰沉的陸連城。
這些天小少爺在公寓中養傷,他沒有來過,也沒有聽小南和白千尋提到,於是保姆一時不放人進門。
“還不讓開!”陸連城冷冷地眼神看了一眼擋在門口的保姆。
門被大敞着,陸連城也看見了正在客廳中相擁着說悄悄話的兩個人,有一秒的愣怔。
“你怎麼來了。”白千尋下意識將小南護在身後,站起身來與他對視。
這個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地去想,他好像是瘦了,下巴都尖了許多。
可是陸連城的一句話,打破了一切的美好的想象。
“我來接小南。”陸連城生冷的語氣,已經是很久沒有見識過了。
白千尋下意識看見剛剛纔進門站着的,穿着正紅色長裙,嬌俏的捲髮及腰,墨鏡遮住巴掌大的精緻臉蛋,只露出櫻桃小嘴也是讓人不禁多看幾眼。
白千尋向後退了一步。
這樣強勢的來接小南,絕對不能輕易相讓。
而她身後的小南,此時瞪着眼睛看向門口的阿姨,突然聽見爸爸這樣說,頓時抓住白千尋的大腿不放。
“我不走我不走!”小南一邊尖叫一邊衝陸連城喊。
陸連城的臉色立即黑下來,從來沒有對小南紅過臉的他,此時用對付外人的語氣,命令自己的兒子:“你給我過來!”
小南噤聲,卻是一直向後躲。
“我數到三,自己走到我的身邊!”陸連城指着小南,極其嚴厲。
這樣的陸連城,甚至於白千尋都有些膽怯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小南,即使是對自己再是不滿,也不能這樣對小南。
小南被嚇壞了,一個勁地開始哭。
陸連城微微皺眉,嘴角牽動:“小南!跟我走!”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小南哭嚎着,一直在喊媽媽。
陸連城冷冷地一笑:“媽媽?你媽媽不在這裡,你找錯人了。”
白千尋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渾身的血液好像開始倒流一般。她猶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小南時,是陸連城牽着小南讓他接受自己,而現在呢?是要全盤否定她了嗎?
再看門口帶着墨鏡冷眼旁觀的那個女人,此時嘴角有一點上揚,她很是滿意。
“這樣沒有的。”那個女人突然開口,像是總結。
不等白千尋反應過來,就看見女人身後突然冒出兩名保鏢,與陸連城差不多的體格,卻是更加地不留情面。
直接走到白千尋的面前,將護着小南的手強勢拿開,而小南的力氣本就小,很快就被拉住肩膀,哭嚎着。
場面一時間變得強勢,混亂。
白千尋的眼淚落下,她被鉗制着不能動彈,只能看着小南在那沒有感情的保鏢的懷中掙扎。
“啊啊啊——”小南急的尖叫,雙腿雙腳並用。
但是這樣的動作放在正常的小孩可以做,小南剛剛動了手術,刀口剛剛癒合,現在不顧傷口地激烈反抗,很容易就會讓傷口裂開。
白千尋大驚,看着小南露出得紗布慢慢有紅色血液滲出,急切地掙脫着:“小南乖!小南不要再動了!”她心疼小南得傷口,掙脫時的力道也是驚人的大。
負責牽制她的保鏢,被白千尋發狠咬住他的手臂,不得不鬆開。
而白千尋立即衝向小南,幾乎是用了渾身的力氣,將小南從那人的手中將小南搶回來抱在自己的懷中。
“你們放手!”這一刻的白千尋的力氣大的嚇人。
而她含着淚的雙眸中,瞪着陸連城的眼神都是發冷的,大口地喘氣:“陸連城,你不要逼我恨你!”
陸連城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千尋正在與他對峙,而且是對待蘇振北時都沒有過的狠戾。
“小少爺,快看看小少爺怎麼了!”旁邊一直礙於僱主身份的保姆,時刻盯着小南的狀況也是心驚肉跳。
第一時間發現了小南的傷口滲出了血絲,而小南的臉色也蒼白起來,抓着白千尋的手臂覺得呼吸不順暢。
白千尋抱着小南迅速向臥室中跑,吩咐道:“打電話給醫生,準備熱毛巾和止血繃帶。”
兩個保鏢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此時被老闆看了一眼,兩個人退出了這個公寓。
而始作俑者的女人,快走上前,挽住陸連城的手臂,寬慰着:“連城,小南一定會沒事的。”
陸連城低頭沉默,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