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三次什麼的,的確是太辛苦的。
任安秋第二天是被俞漠給吻醒的,整個人一絲力氣都沒有,渾身上下好像被車輪碾過一般痠痛無力。
俞漠穿着白襯衣,笑得極是燦爛,在她耳邊說道:“小懶貓起牀啦,再不起牀,小心樑菲菲要上門來揪你啦……”
任安秋像小奶貓一般吟了一聲,瞬間清醒過來,看看牆上掛鐘,都已經快要八點了。
忍着身上的不適爬起來,一邊埋怨道:“都是你,我都要遲到了,東西還在明珠花園呢。”
“你先起牀洗漱。”俞漠在她有臉頰上親了一下,笑着說道,“我回去幫你拿,都要拿些什麼?”
任安秋隨手扯過一件俞漠的襯衣穿上,忍着身上的痛,往臥室外走,一邊說道:“我都準備好了,就放在房間櫃子的抽屜裡,一個藍色的袋子裝着的,還有我的電腦和黑色行李箱,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就拿這三樣就可以了。”
俞漠點點頭,拿着鑰匙出門,一邊說道:“寶貝乖乖等我回來吃早餐,你的衣服都放在衣帽間,想穿什麼自己去找,都已經洗過了喲……”
任安秋眼裡的笑意蓋都蓋不住,看着俞漠出了門後,緩緩走到浴室去沖涼。
一邊沖涼一邊想,俞漠也不知道哪來這樣的精氣神,昨晚掙騰到那麼晚,這一大早的,竟然還這麼有活力。再反觀她自己,渾身發軟,潔白的身體上,到處是青青紫紫,這對比,簡直不要太鮮明瞭……
任安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睛裡的笑意簡直快要溢出來,紅脣飽滿,顏色鮮豔,彷彿是被塗了蜜,一直往她心窩裡鑽進去……
但願能真如心中所盼望的那樣,將樑菲菲的事辦好,將來能有些與俞漠他媽談論的資本。
等衝了涼,裹着浴巾走進衣帽裡間來,人就微微有些吃驚。
昨天晚上因爲回得太晚,所以都沒有細看,沒想到衣帽間裡,除了俞漠的衣服,竟然還有兩櫃子女裝和女鞋,內衣褲、配飾也都一應俱全。
任安秋看了看尺碼,竟都是自己的碼。
俞漠這個男人還真是看不出來呢,不聲不響,竟然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居然連衣服都給她準備好,簡直不要太貼心。
任安秋的手指在衣服上來回滑動,最後挑了一件小立領的粉色真絲連衣裙,等穿戴好,走進臥室,將牀鋪收拾好,轉身一看,就看到梳妝檯上擺着的化妝品,竟也都是自己平時喜歡的品牌。
任安秋笑着坐了下來,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後,在鏡中拋個眉眼,可真當得的是神采飛揚,眼泛秋波……
昨夜太晚,俞漠又猴急,並沒有來得及細細參觀這房子,到此時陽光明媚,世間安靜,任安秋纔有機會仔細的欣賞一番。
俞漠裝修這房子顯然花了大心思,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做的這些事,屋子裡的陳設,簡直可當得是一步一景,每一樣小物,都讓任安秋愛不釋手,摸了又摸,最後進了昨夜只匆匆一瞥就不忍再細看的兒童房裡。
俞漠在兒童房裡擺
了兩張小牀,一邊裝飾成天藍色,一邊是淺粉色,一邊的牆上陳例着各種動漫人偶偶,一邊陳例着滿架的布娃娃。
俞漠曾說過,他想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這樣人生就會覺得很圓滿。
任安秋坐在淺粉色的小牀上,一瞬間眼底裡就有了一股哀傷。
俞漠對一個家的盼想,何償不是她的呢?
外面傳來輕輕的關門聲,她都沒有驚醒,直到俞漠站在了她的面前,伸手將她提了起來,抱着她說道:“這是又怎麼了?”
任安秋擡頭看他,輕聲問道:“如果沒有孩子怎麼辦?俞漠?”
“又說傻話。”俞漠皺着眉,彷彿有絲不快,“昨晚不是還說你深信‘吸引法則’嗎?這麼快就忘了?”
任安秋趴在他肩上,默了一默後,篤定地說道:“嗯,我們一定會有我們的孩子的,一定!”
“這才乖嘛。”俞漠說道,“以後不許你胡思亂想!如果要想就往好的方面想,你就想以後等我們一家四口,在這小房子裡生活的樣子就可以了。”
話說完,俞漠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惡狠狠說道:“記住了?”
“嗯。”任安秋繼續篤定道。
“吃早飯。”俞漠說道,“吃完早飯送你過去。”
“你要也去嗎?”任安秋說道。
“把你送到我就回來。”
“不用了吧?”任安秋說道,“尹柔說開車來接我,我坐她的車去就可以了。”
“路程遠,我要看着你到那裡才放心。”
任安秋笑着吧唧在俞漠的臉上親了一口。
任安秋要呆十天的服裝廠在廣州,尹壽開車載着尹柔前來的時候,看到與任安秋手拉手的俞漠,怔了一下,然後他就意味深長的看了俞漠一眼。
俞漠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說道:“我送送她。”
尹壽瞭然的點點頭,只是說道:“應該的。”
任安秋臉都紅了,抿着脣和俞漠一起上了後座,不過後來因爲尹柔實在有太多話和想法要跟任安秋聊,所以她就乾脆和俞漠換了座位。
俞漠一臉不快的坐到了副駕駛位上,從後視鏡裡看着跟尹柔聊得眉飛色舞,完全無視自己的任安秋,臉色有點黑。
尹壽瞟了他一眼,淡淡問道:“怎麼你是打算也在我那廠裡做十天衣服?”
俞漠一副“我懶得理你”的樣子。
尹壽笑了笑,又問道:“你不打算什麼時候把她領出來,跟兄弟們介紹介紹?”
“改天吧。”俞漠有些氣悶的說道。
……
兩個小時的車程竟彷彿過得極快,尹壽先將任安秋送到幫她訂好的酒店裡,放了行禮後,才領着她去往離酒店不遠的服裝廠。
俞漠看着任安秋和尹柔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工廠的大門,想到要有十天不見,心裡的不痛快簡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才償到一點甜頭,這又要分開,想想都不能忍。
“安秋……”
俞漠大喊了一聲,礙於尹壽在一旁將他看着,好像又不能在兄弟面前丟了面子,所以不便於大步走上前去,將她狠狠按進自己的懷裡親吻一番,只能說道:
“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任安秋笑着回過頭來,朝他招了招手:“好,你回去吧。”
然後俞漠就看着她與尹柔笑了笑,如是隻粉蝴蝶一般,飄然上了工廠裡的電瓶車,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走吧。”尹壽說道,“我在深圳還有事呢。”
“就你忙。”俞漠說道,氣悶的上了車,開始掏出手機來給任安秋的發短信,“還好吧?習慣嗎?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
任安秋的那邊的信息回得倒也還算及時:“不用啦,放心吧。你公司不是還有事嗎?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愛你,麼麼噠。”
俞漠看着“麼麼噠”三個字笑了笑,將手機收了起來。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尹壽突然說道。
“嗯?”俞漠怔住了。
“我在珠江醫院認識個治氣管嚴的專家,你不去好好看一看?”尹壽淡淡說道。
俞漠開始沒弄明白他的意思,等弄明白了,臉色微變,嗤了一聲:“沒幽默感就別學人講冷笑話,無聊!”
“……”
尹壽這個服裝廠佔地面積頗大,任安秋和尹柔坐了近十分鐘的電瓶車纔到了設計部樓下。
一進去,任安秋就呆住了。
尹壽幫她專門騰出了一間大會議室做她的臨時工作室,而尹柔真的找來了一個大團隊,有將近一百人,介紹說是各懷手藝,都是一等一等的高手,其中還不泛湘繡、蘇繡領域的專家,被恭敬稱作爲劉老師與羅老師的兩位花甲老人。
等再看過工廠裡的存放的面料、輔料的種類,任安秋那懸在半空的心,終算是落了地。
閉關奮戰十日,只等待十日的成果如何了。
樑菲菲果然當得是日理萬機,只是露了個面,讓任安秋仔細量了尺寸,並將自己的一應要求說了後,就果斷離開了。
接下來的事,則幾乎是任安秋一個人在忙了,所幸尹柔一直在她身邊,一個大設計師,竟甘心來當任安秋這個名不見經傳,裁縫的女兒的助理,簡直令任安秋感激涕零。
光是面料的選擇和對比,就整整花去了一天的時間,劉老師與羅老師在一旁參考,最後總算拍了板,鹿裙子那一套,用適合刺繡的軟緞;另一款紫色的晚禮裙,則決定由尹壽的工廠自主研發的一款明爲“流雲紗”爲面料,薄而飄逸,正好符合任安秋心中勾勒出的裙子的樣子。
面料選好,任安秋挑燈夜戰,將布料按尺寸裁好時,天已泛白,卻仍覺極是有力,往嘴裡罐了一杯咖啡,連夜將衣服的底版趕了出來。
尹柔與衆人到時,任安秋正哈欠連天,眼睛都睜不開了,朝她說道:“版是打出來了,你叫樑菲菲來試一下吧,如果沒問題,我們就可以正式開工了……”
話說完,在大沙發上頭一歪,已經沉進了夢鄉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