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漠將車直接開進了一座小區裡。
任安秋看着小區中熟悉又陌生的景緻,隱隱有點吃驚。
等車停好,任安秋還呆呆的坐在那裡,看着俞漠將車門打開,將她拉了出來,怔怔問道:“怎麼你也在這個小區買了房子嗎?”
俞漠看着她笑了笑,擁着她走進電梯間。
直到電梯在15層停下,俞漠拉着她的手,走到1502的房門前,拿鑰匙開了門。
“你……”
任安秋站在花木扶梳的入戶花園裡,簡直覺得不敢置信。
俞漠從後面將她擁住,輕聲問道:“喜歡嗎?”
任安秋轉過頭,一臉憤怒的說道:“俞漠你這個大騙子!”
俞漠將她緊緊抱着,讓她半分也掙扎不開。
“原來當初我的房子是你買的!”任安秋大聲說道:“騙子!你又騙我!”
任安秋一想到當時俞漠以她撞壞他的車爲由,逼她要麼還錢,要麼籤合同的事,心中就覺得一陣陣的絞着難受。
那時那麼爲難,不得不得賣掉自己夢想中的房子用以還債。
沒想到從頭到尾他都心知肚明,而且還看着她左右爲難,看着她賣房子,更過份的是,他竟然還偷偷把她的房子給買了下來……
任安秋伸手重重在俞漠的肩上打了兩下,以做對他當時那樣對待自己的報復:“騙子,大騙子!你就只會欺負我……”
俞漠笑着將她緊緊抱着,“好好好,我是騙子,我是大騙子。那大騙子現在將你的房子還給你,你要不要啊?難道你就不能給個機會,讓騙子迷途知返嗎?”
任安秋差點又要掉眼淚了,氣憤地說道:“當時你怎麼不說?”
“我說了你能聽嗎?”俞漠想起當初的事,其實心裡也挺委屈的。
那時候的任安秋多能鬧騰啊?寧肯賣房子也不願意跟他合作。
當時也不知是不是昏了頭,一聽到關良說她在張羅着賣房,鬼始神差的,就偷偷去將房子買了,那會中介還在納悶,竟然會有拿幾百萬全額買房,卻連面都不肯露的人。
不過俞漠現在倒是慶幸當時自己做的這個決定,讓她有機會將她夢想中的房子又親手還給她。
任安秋的雙臂吊在俞漠的脖子上,嘴中還在喃喃:“大騙子……”
“大騙子現在邀請騙子婆參觀一下他們的騙子窩,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俞漠笑着說道。
任安秋眼眶微紅,任俞漠牽着自己的手,踏進了她夢想中的房子裡來。
入戶花園迎面一架薔薇,在夜色裡探出一絲淺淡的幽香,薔薇旁用粗石砌了個魚池,此刻耳聽流水潺潺,微風拂來,便有股格外的“悠然南山”之感。
俞漠抓着任安秋的手往屋子裡走,裡面的裝修也已煥然一新,任安秋記得當時從租戶手裡收回房子時,裡面亂糟糟的,讓她心情很是灰敗。
沒想到俞漠竟記住了五年前自己跟他說過的戲言,房子的裝修用的是極簡的中式裝修,拋卻了傳統中式的沉悶,將現代元素與中式的精細雅緻完美融合在一起,顯然是花了大心思。
任安秋將鞋子脫了,打着赤腳從客廳走到臥室、大衣帽間、再到書房、兒童房、大陽臺、廚房、衛生
間一一看過。
俞漠的裝修簡直深得她心,堪稱完美。
最高興的事情是什麼呢?
大概就是我喜歡的東西,我的愛人他也全部都喜歡。
小到廚房的水龍頭、書房裡一款插花的花瓶、大到一桌一椅、書櫃的款式、牀的大小,都這麼令她欣喜。
任安秋回過頭看着一路跟在自己身後的俞漠,提着一雙女式的拖鞋,說道:“穿上鞋吧?”
任安秋幾乎是蹦了起來,直接掛到了俞漠的身上。
俞漠丟下手中的拖鞋,連忙將她一把兜住,急呼道:“小心一點啊。”
“你怎麼這麼好,俞漠?”任安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問道,“這個房子,你打算幹嘛用?”
俞漠一動不動的回看着她,眼睛裡有股鄭重:“當然是我們結婚用的,你喜歡嗎?”
任安秋眼睛裡的神彩突然暗了一下。
“你不喜歡嗎?以前不是說就想有個房子,不大不小,剛剛好嗎?”俞漠問道。
任安秋心想其實她對房子並沒有要求,她只是對房子裡有什麼人有盼想。
一個小小的三居室,有她,有俞漠,還有孩子,閒時讀讀書,眼睛累了種種花,一家三口每天共進早餐,一起吃飯、聊天……
這是她夢想的家。
任安秋輕輕吻上了俞漠的脣,說道:“謝謝你俞漠,我很喜歡。”
俞漠笑了起來,將她往上掂了掂,用力含住了她的脣,摟着她直接往浴室走了進去。
原本是出於感動的由心之舉,不想最後發展成了天雷勾動地火,任安秋對於俞漠的火熱幾乎承受不住,最後昏昏沉沉被俞漠用浴巾裹着抱到牀上,一埃着枕頭,眼皮打架,再沒有多說話的力氣,不過片刻就睡着了。
這個夢做得酣甜濃郁,不過後來畫風卻變了,或許是對於明日的行程多有擔憂,連夢中都是與俞漠小坐窗前,對着繡棚繡鴛鴦。
一隻五錦鴛鴦被她繡得活靈活現,旁邊一隻灰毛鴛鴦在一旁追逐討好,似乎正應了現實裡她與俞漠的關係。
看似她處處佔了上風,其實在心底裡,她對俞漠並無把握,一如這灰毛雌鴛鴦對那得意洋洋的雄鴛鴦討好。不過若永遠能保持這種狀態倒也是好,雄鴛鴦高傲是高傲了點,但他滿心只有她,總歸是令人甘心而愉悅。
可惜旁邊有人伸過來一把大剪刀,咔嚓一聲就將鴛鴦剪爛了。
鞏姐的臉如惡煞一般,嚇得任安秋手裡的繡布脫落,被風捲起,雌、雄鴛鴦被捲開而去,彷彿兩隻被人活活拆散的苦命鴛鴦……
任安秋嚇得一抖,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黑夜沉沉,摸着牀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正是凌晨三點。
她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只覺額上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俞漠的手環在自己的胸前,顯然睡得正香。
所以幸現實的溫暖與那夢中景不同。
任安秋覺得有點好笑,竟然像個古代的閨閣怨女,做起這樣“棒打鴛鴦”的夢來了。
她輕嘆一聲,一時只覺睡意全無,將俞漠的手臂輕輕挪開,在從窗外透進來的月色裡,摸過俞漠丟在牀頭的一件襯衣套在身上,赤足出了臥室。
一邊喝水一邊
站在陽臺眺望,天邊一抹極亮的纖月,照耀着整座寶安山,那山此刻如是位沉睡中的美人,被月華在她周身渡起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微風徐來,將大陽臺上的花葉卷得沙沙作響,任安秋輕輕出了一口氣,只覺現在的這生活,彷彿做夢一樣。
俞漠在她身後將她輕輕的環住了,在她耳邊輕聲問:“怎麼起來了?睡不着?”
任安秋笑了笑,身體往他的胸膛靠了靠,俞漠的胸膛極是寬厚,彷彿能給她格外的溫暖,剛纔那個夢因爲這溫暖似乎一點點的開始消淡了。
“做了個夢。”任安秋說道。
“嗯?什麼夢?”俞漠輕吻着她的耳垂,噫語一般隨口答道。
“夢到我拿着繡繃繡鴛鴦……”
俞漠輕輕的笑了,“你這是在擔心完不成菲菲的禮服嗎?”
任安秋點了點頭,“是有點緊張。”
“寶貝你特別棒。”俞漠的吻開始落到她的後勁窩,一邊含糊着說道,“你一定行,要相信自己。”
任安秋反手捧住了他那張作惡的嘴,輕聲說道:“你相信‘吸引法則’嗎,俞漠?你知道嗎?以前我不太信,可是現在,我特別相信。”
“嗯?”俞漠將自己的頭挨着她的頭,也一動不動的看着對面的山脈,問道:“爲什麼?”
“我一直跟自己說,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五年了,我一度以爲這肯定不可能實現了,但是我就總是忍不住想啊想,然後你看,現在我不是終於把你給想過來了嗎?”
俞漠環着她的雙臂驀地收緊,語氣裡有股笑意:“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你吸引過來的?”
任安秋點了點頭,卻又輕聲說道:“我不能決定你的相法,我只能吸引到有同樣想法的你。”
俞漠又笑了,俯下頭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也相信,寶貝。你想我,我想你,所以我們就能彼此吸引。你能吸引我來到你身邊,我特別高興。”
“所以我相信我們的將來也能被我吸引來……”
任安秋緩緩回過頭來看俞漠,他的眼睛彷彿盛了兩汪月光,那麼柔和的看着自己,令她輕輕踮起了腳尖,吻住了他的脣。
月色下的深吻彷彿格外的悠遠綿長,兩人心裡似乎都被那月華洗滌過一般,慢條溫存,耳鬢廝磨,直到兩人再次躺回了牀上,俞漠扣着任安秋的腰肢那一刻,任安秋突然大叫了一聲:“糟糕……”
“嗯?”俞漠擡起頭來,驚詫的問道:“怎麼了?”
“明天要去尹壽的工廠,但是所有資料我還放在家裡呢……”任安秋推開俞漠就想下牀。
卻被俞漠伸手一撈,直接又給壓倒了,嘴脣在她身上摩了摩,喘息着說道:“辦正事要緊。”
“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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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想喊停?太遲了!”俞漠儼然又成了那說一不二的霸王。
任安秋“哦”了一聲,雙手緊緊抓着枕頭,斷斷續續說道:“我,要給你,取個外號……”
“嗯?什麼……”
“就叫你,一夜,三,次郎……”
俞漠怔了一下。
三次?才三次?
“要不要改成七次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