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銘升對上兒子的眼神,眸色也黯了一下,接着篤定地點點頭:“我拿到的時候就叫人查過了,沒什麼危險。”
想起瀾溪今天接的那個電話,慕晏辰已經能夠想到送東西來的人究竟是誰。對傅言博兩父子他算不上痛恨但也別指望能以禮相待,更何況有瀾溪在身邊,他必然要保證絕對的安全,像洛杉磯海岸上那種生死攸關的場景,他絕對不允許出現第二次。
拍拍她的背,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道:“打開看看。”
瀾溪也好奇着,忍不住伸手過去打開了禮盒。
兩個禮盒裡面的東西不同,其中一個裡面是胸針,鑲嵌在絨盒裡面很是精緻,旁邊有一張滿是褶皺的紙,打開才知道是煙盒包裝紙,上面用英文寫着幾個字。
“happy、wedding’s、day.”新婚快樂。
煙盒上還有淡淡的煙味。
瀾溪一頭霧水,猜不出誰會送這樣的禮物。
她秉着好奇心再打開另外一個禮物,卻突然碰到一個通體冰涼的東西,拆開包裝紙竟然是一尊鑲嵌着碎鑽的水晶雕塑——那雕塑是一個溫柔的母親懷抱着自己的孩子,她曲線姿態優美,眉眼脣角之間都透出笑意。雕塑下面的檀木雕刻着一個清晰的“月”字。
瀾溪怔了好一會,拿手觸摸那個雕像,好像一下子就懂了什麼。
眼裡的溼潤騰起來,她擡頭問:“爸爸……他來過?”
慕銘升見她已經猜到了,只好點頭,眉眼之間滿是笑意:“是來過,你們來之前他剛走,應該也看到你了。我這身體不能在這裡久坐所以他呆了一會,我們聊了聊,你母親的眼光還挺不錯。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我這麼漂亮可愛的閨女,他怎麼能不愛?他這不是回國來找你了麼?”
——眼光哪裡不錯?長得不錯還是品行不錯?
“那他想見過怎麼不等我回來?”
“他覺得你可能不想見他,只送個東西祝你新婚快樂,過段日子再來看你。”慕銘升嗓音溫厚。
瀾溪不語,只是手輕輕摸着那個雕塑,心頭的酸澀更重。
慕晏辰看出她情緒不好,攬過她的肩膀來輕聲道:“我們先上樓,待會再下來。”
瀾溪心情本就亂糟糟的,不知道那兩個早就不認她的父子倆搞什麼鬼,偏偏婚禮前夕一起來打擾她。
她跟父親打了個招呼,跟着慕晏辰走上了樓去。
……
瀾溪看到那一身精緻華麗的定製婚紗恍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驚得頓住了腳步,連走都走不動。
她不是見過美得不可方物的東西,只是這一刻,她忍不住不激動。
本來就溼潤來的眼眶此刻被淚水充盈,捂住嘴,滾燙的淚水掉下來一滴,她哽咽開口:“你們今天都怎麼回事……我沒有想過要收那麼多禮物,慕晏辰,你……”
“這是開心還是難過?”他垂眸看她一眼,目光裡滿是灼熱,一把將她貼在胸口俯身騰空抱起來朝着大*走去,走向那套攤開在*上的婚紗。
“你是想自己試還是我來幫你?”他擡眸詢問,可不等瀾溪回答他就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發出,宛若呢喃:“我來吧。”
他灼灼的目光像是能讓她身上的皮膚一寸寸點燃。
瀾溪難以抗拒,她低吟一聲躺在*上,看着滿是亮光的天花板情緒激動地翻涌着,慕晏辰覆上來,一顆顆解開她針織衫的扣子,像是擁着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要替她換上最美的衣衫,讓全世界都看着她的幸福一般。
釦子每解開一顆,他灼熱的吻就跟着過來,隔着衣服落在她身上。
瀾溪睫毛輕顫,腦子一下子就空了,完全忘記了剛剛有什麼事在擾着心情,直到感覺上身一涼暴露在空氣裡,他的吻卻也跟着落下,滾燙地印在了肌膚上。
“……”她剋制着喘息,卻還是有低吟聲溢出。
一直到剝落完她全身的衣服,慕晏辰眼裡的*越來越重,剋制着不去抱她,將婚紗拿過來幫她穿上,他修長的手指順着她的曲線上移,弄得她一陣癢。
“慕晏辰,我自己來……”瀾溪忍不住顫聲求饒了。
“怎麼了?你身上我哪裡沒有看過?用得着防備我?”他低聲說話,氣息呵在她頸間。
這倒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在幫她調整抹胸位置的時候瀾溪一陣心動,很想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走,可心裡又羞又惱,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對他變得那麼渴望。
渴望得讓她害怕。
翻過身來,他將背後的安全別針別上以免扎到她,穿好後吻上她白希如雪的後背,瀾溪一陣顫,發出貓嗚般的呻.吟
慕晏辰緊緊蹙眉才壓下了翻騰到快要失控的晴欲。
撈到她的腰將她帶起來,她栗色的長髮垂落下去,燈光下美不勝收。
“能呼吸過來麼?後面會不會太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啞聲問道。
“沒有,剛好,”瀾溪紅着臉答道,手發顫地攀上他的肩膀,“只是你什麼時候定製的這件婚紗?我有高中同學是做服裝設計的,她說繁複一點花紋刺繡種類至少要趕工一兩個月才能完成……你多早就定了這件婚紗?我都不知道。”
“我去倫敦之前。”他吻了吻她的額頭。
去倫敦之前??
“那麼早?!!”瀾溪嚇了一跳,臉不可抑制地再次紅起來,清亮的眸光不可置信地微顫着很是可愛,“你那麼早就確定我會嫁給你嗎??”
“你還想要嫁誰?”他涼薄的口吻說了一句,垂首抵住她的額,狹長的眉眼之間透着魅惑的神色,“那個時候我還不確定你生父那邊對你是什麼態度,可不管是什麼態度都不妨礙我跟你在一起,別人給不了的愛我來給,我不信這些會不夠。所以瀾溪,不用太計較傅言博他們父子對你的態度是什麼,不想理就不要理。或者有一天你想要原諒他們,我一定陪着你一起原諒,也或者你選擇一輩子跟他們不相往來,那你親情裡欠缺的那一部分,也由我來還。”
瀾溪被他這一番話弄得說不出話來。
感動,深深縈繞在心頭。
她也輕輕踮腳抵住他,哽咽道:“你也是,要是你想讓你媽媽來參加你婚禮我也不反對,我能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只要你覺得好。”
慕晏辰扣緊她的後腦吻下去:“傻瓜……我哪裡捨得讓你受半點委屈……”
“噹噹噹”,身後有敲門聲。
教纏的脣舌正火熱,慕晏辰忍着鬆開,低啞問道:“誰?”
“少爺,小姐,紀小姐過來了在客廳跟老爺正說話呢,你們要下來嗎?”
“馬上。”
待到傭人走開,他才低低開口道:“今晚在這裡吃頓飯送你回蘇家,你小姨和紀姚她們估計會通宵陪你,明天一早在那邊等我,知道麼?”
瀾溪紅着臉聽他的安排,心裡砰砰跳。
都已經到今天了,她還是不相信原來他要辦的婚禮如此盛大,接親的車隊都跨越了大半個c城從南至北,親屬家人,朋友賓客,一個不少,一個不缺。
乖乖點頭,她忍不住偷個空回頭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極致的雪白襯着妖嬈的曲線而下,與他一身英挺的墨色西裝配在一起,美得讓她恍神。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樓下紀姚扯着慕老爺子嘰裡呱啦的聲音倏然頓住。
紀姚擡頭,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爆出一聲驚喜的歡呼來,尖叫聲瞬間溢滿了整座慕宅。
***
凌晨五點半。
紀姚是被敲門聲弄醒的。
她嚇了一跳趕緊起身,看看門外已經露白的天色,趕緊踢踢腳邊的蘇暖,“餵你快點,起來了起來了,趕緊化妝,你不是吹牛說你盤頭加化妝可以不到一個小時就搞定嗎?你快快快……”
蘇暖到吸一口涼氣,覺都沒醒,朦朧的眼睛擡起:“紀姚,怪不得你嫁不出去,有你這麼粗魯的女的嗎?踢那麼重,疼死我了。”
“哎不過我很好奇啊,”紀姚跳過去捧着她的化妝盒遞給她,“你也剛剛結婚不到一個月吧?話說你結婚的時候怎麼弄得?難道你能自己給自己盤頭上妝?”
一提這個,蘇暖頓時清醒了,一張白淨的小臉在暗色的光線裡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我不一樣,”她起身,簡單地將髮絲攏到耳後,“我是中式婚禮,穿旗袍抹胭脂,頭髮要簡單豎起來一絲不苟,妝也不能太濃,最主要的是他爺爺奶奶那邊過場子別的不重要,哪裡有那麼複雜?”
“哇,那你結婚也太寒酸了吧?就這麼簡單?”紀姚驚詫。
簡單?也不簡單。
只是當時熱鬧了一整天蘇暖都沒感覺有多喜慶,新郎遲到了兩個小時,說是他娛樂城那邊出事要處理,來了之後直接鬧酒席,喝得爛醉後也已經天黑了,蘇暖從頭到尾除了累還是累,夜裡的時候還一個腳抽筋把新郎踹下*,聶明軒低咒一聲醒來,臉色陰得可怕,蘇暖抓抓頭髮覺得理虧,飽了被子去客房睡了。
“好了你別囉嗦了,去看看瀾溪醒了沒有,叫她洗臉來化妝了,不然等下慕晏辰來了她還沒起就知道錯。”蘇暖把自己凌亂的長髮拿手順了幾下,拿皮筋綁到了腦後,一副開工的架勢。
“好嘞!”紀姚斂去驚詫,開心地應了一聲。
一推開門,她竟然看到一抹橙色的亮光。
驚詫地打開門,見瀾溪靠在*頭,過着珊瑚絨睡衣在翻看相冊,見她進來有些尷尬,拿過鬧鐘看看:“已經六點了嗎?”
“我的老天……”紀姚鑽進門來,“你這是幾點睡幾點起的,不要告訴我你一晚上沒睡着吧??”
“我……”瀾溪臉紅着撐起身體,“不是沒睡,我中間睡了兩個小時就不困了,所以才撐到現在。”
紀姚這下明白了。
她捂着肚子笑倒在*上,指着她道:“我知道了你是緊張的,哎喲慕瀾溪你是第一次結婚嗎?你居然興奮成這樣……”
瀾溪被激得臉更紅,抓起旁邊的枕頭丟過去:“我很丟臉嗎,本來就第一次結婚,我這輩子就指望結一次啊好不好……”
嬉鬧了半天終於開始化妝,等到上妝完成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剛換上婚紗蘇染心就敲門進來了。
一進門她先驚了一下,呆呆看了看這化妝出來的效果,簡直跟她姐姐當年一模一樣,美得讓人心驚,她眼眶微微溼潤,上前抓住了瀾溪的手:“走吧,去見見你外公外婆,他們一大早就醒了在廳裡等你呢,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瀾溪深深吸一口氣跨出門檻,c城陰了好多天的天氣在此刻放晴,暖色的陽光灑在前幾日落下的薄雪上,泛起更耀眼的亮光。
跟外公外婆打過招呼,兩位老人眼底也滿是欣喜的笑意。
門外一排車隊停下。
打開門,一陣寒意襲來,卻看到車邊那一抹英挺不凡的身影,側臉在晨曦的微光下愈發魅惑立體,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眼裡迸出一絲亮光來,目光鎖在她身上再也移不開。
瀾溪臉紅着要自己走下來,剛提起裙襬,慕晏辰已經擡腳朝這裡走來。
牽過她的手,攬過她後攔腰抱起,跟蘇染心點頭示意了一下,清晰讀懂了蘇染心眼底泛起的溼意,轉身朝着車子走去。
……
“準備好了麼?”將她放進車裡的那一瞬,慕晏辰開口問道。
瀾溪小臉宛若燒起來的晚霞,看他一眼,這才堅定地點點頭。
慕晏辰吻了吻她的嘴角,關上門從另一邊上車。
……
有人說,婚禮是最俗氣的禮節。
也有人說,婚禮是最累人的儀式。
也的確是累人,被親友們變着法子折騰一天不停當,若說不累那絕對是騙人的,可當真聽着牧師一字一頓地念出誓詞,神情慈祥而愛憐,便覺得這個儀式莊重起來。
他問,你是否你是否願意嫁他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爲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人世?
你若接受了,這便是承諾,便是婚姻的意義所在。
瀾溪突然覺得那誓詞說的那麼好。
多麼像愛上一個人最初始的感覺,讓人情願傾盡一生去陪伴,去給予,去不給自己任何退路地愛與被愛。
她擡頭,輕柔而堅定地說:“我願意。”
清晰看到對面男人的眸光劇烈顫動了一下,那俊逸的容顏從此刻在腦子裡,終生不變。
不遠處的教堂之上,鐘聲遼遠悠長地響起來,一聲聲傳盪開來,盛大的婚禮覆蓋了教堂前面的整片草坪,歡呼聲也伴隨着鐘聲的響起歡騰了起來。
慕晏辰撫摸着她的臉,俯首,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我知道有那樣一種愛,不管我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遇到你,不管我們的關係開始得有多匪夷所思不合常理,你終有一天會愛上我,就像我奮不顧身地愛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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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請自重!》正文正式完結,感謝親們四個多月來的鼓勵和支持,愛你們!!沐沐知道文文有很多的不足,但是大家都很包容,也給了沐沐許多的建議和理解,希望這個故事能溫暖你們,沐沐也會在以後的寫作中繼續加油的,謝謝,再一次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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