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大半個月,幾乎會能做到看一個人就可以判斷出他是什麼職業,性情怎樣,搭訕會不會成功。而女人則判斷她會不會跟着男人走。”喬飛宇回憶着自己在海南的那段日子。
“直到那女孩出現,我發現我再一次判斷錯誤。那天她去的很早。大約上午十點左右到海邊的。她穿了一身寬鬆的地攤貨白色長裙,身高一米六左右,長長的直髮到腰部。”
“從外形上看是一個瘦弱的女孩子,不過從海風吹過後的身形看,她腰肢纖細,胸部高聳,應該發育良好。她的臉看着稚氣未脫,雙眼大而迷濛,這讓她的整個神情看起來如夢如幻。”喬飛宇描述着自己所見。
“陽光灑在她身上,一時間美的驚人,彷彿整個人渡了一層金光,有一霎那耀得人睜不開眼睛。但是很奇怪的是,她的神情又很冷,完全是生人勿進,彷彿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與外界任何人接觸。”
“我那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想要走近她,把她看得更清楚。於是我走到了她身前下意識地擋住了她去路。”
“她擡頭看我,我們目光相遇,她惡狠狠地厭惡地瞪了我一眼,而後側身從我身邊走開,活像我看她一眼都是冒犯了她。”喬飛宇回憶着。
“比你那個初戀更美?”有人問着。
“如果你有一個驚鴻一瞥求之不得的美人,你也會覺得她比任何人都美。”錢銘笑着道。
“這外貌咱們也不知道,只有看了人才能說,何況各花入各眼,不見得每個人都這樣想,重要的是後面那個女人爲什麼讓飛宇這麼念念不忘的,不會是那女人牀上功夫了得吧?”又有人笑着問道。
喬飛宇懶洋洋地看着那人笑眯眯地:“你小子要是被她瞧着了,一定不入她的眼。”
“我不信。”那人立刻變成鬥雞。好歹他是娛樂天王,當紅小生,自比容貌風度不讓喬飛宇。他可是熒幕上的硬漢,大俠。
“別打岔,飛宇,說下去。”有人好奇地問着。
喬飛宇沉思着:“她們兩人完全不同類型的氣質。初戀活潑陽光,很真實。不過目光閃爍。會有心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她卻看起來不真實。就像一個調皮的精靈,偶爾來人家遊玩一回,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消失。”
“但是她的眼神很沉,一不小心就會給她吸過去。同樣她的心意也很明確,是什麼就是什麼。我從沒看到過那麼極端的女孩,當時我有一種很想抓着她的感覺。兩人放在一起比較,初戀明顯地就很輕浮。”
“你那時候猜測她是什麼樣的女人?”錢銘笑着問喬飛宇。
“我想我可能是被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後嚇了一跳,心中有意貶低她了。我猜測她和那些好吃懶做的女人一樣是去釣金龜婿的。”喬飛宇喝着酒笑道:“就猜着什麼樣的男人才會入了她的眼。最起碼她看我的一眼中,我覺得她對我沒有絲毫興趣。甚至還是厭惡的。”
“居然有女人對你不感興趣啊。”之前的鬥雞立刻取笑着。
“對飛宇都不感興趣的女人對你肯定更沒興趣。”立刻有人諷刺着鬥雞。又催促喬飛宇說下去。
“她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然後就一動不動地看着大海。那時候我就猜她是不是在等着人上前搭訕。很快有人上前搭訕,不過那女孩一律不回答。甚至連看也不看一眼。我發現她的姿勢讓人看着別人去搭訕簡直就是騷擾她沉思。”喬飛宇接着說下去。
“難道沒一個人搭訕成功嗎?”鬥雞不死心地問着。
“沒有!高矮胖瘦美醜有無地位無一例外,這來來去去地大約不下二十波人。那女孩的反應要麼不理睬,要麼就惡狠狠地瞪着對方,直到別人自動推開,自始自終卻不發一言。彷彿她是一個啞巴。”
“又似乎她天生就是那裡的主人,那塊大石頭是她的家,別人去就是冒犯了她大小姐。再不然她就是一條小美人魚,她在等她的王子歸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入不得她法眼。那時我的好奇心越來越強,想着到底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吸引她?”喬飛宇笑着,說着自己心中的感覺。
“後來我就想到這世上有一種釣金龜婿的女人,仗着自己美貌,要找十全十美的男人,我問自己要不也去試試,反正我也不介意做回壞男人,好好懲戒一翻這種心比天高的女人。”
“人家又沒礙着你,你幹嘛要那麼做?”錢銘皺眉,本能地覺得這麼做不妥:“就算你被別的女人傷害了,你也不能遷怒全天下的女人啊。”
喬飛宇沒回答,只是淡淡一笑。
“我覺得這也沒什麼,飛宇那時候的狀態有些想法也是正常。對了,後來怎樣了?”有人立刻反駁道。
“就在我這樣想着的時候,一邊就有人在打賭,說誰能釣着那女人誰就是老大。我看着就更好奇,說實話那時候我還真想上前說算我一個的。”喬飛宇笑着道。
“換了我一定去了。”鬥雞立刻笑着道。
喬飛宇看着鬥雞只是笑着。
鬥雞一拳打過去:“你笑什麼?笑得這麼古怪?快些說下去,聽得人心癢癢的。你的小美人魚兒後來怎麼了?你是怎麼變成她的王子的?”
喬飛宇抿了一口酒接着說下去:“我看着那些男人一個個過去,一個個敗陣,我心中的興致就越高漲。他們中最後一個看着像是老大的傢伙得意地說看他的了。”
“那男人五大三粗,看着似乎很能服衆一般,我就想着如果這男人不成功,那我是不是該上前一試呢?我們都看着他。那男人上前搭訕,女孩依然不理會,那男人見說話沒用,於是就去扯那女孩。”
喬飛宇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着喬飛宇,喬飛宇卻慢慢地喝着酒。
“後來怎樣了,你小子賣什麼關子,快說。”鬥雞耐不住踹了一下喬飛宇的腳。
“你幹什麼?”喬飛宇沉聲怒喝道。
鬥雞一下子受驚,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互相看着,氣氛一時僵了。好一會有人打着圓場,說鬥雞不是有心的。鬥雞這會兒尷尬地站了起來要離開。立刻有人站起來安撫鬥雞。
喬飛宇這才笑着道:“這是那女孩當時的話,我不過是想讓你們感受一下現場氛圍而已。小子,別見外。你是演藝圈的人,該明白演戲中的氛圍最重要。”
“你小子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你爲了這一點事情就和我反目了。”鬥雞在衆人的勸說下又坐了下來笑着道。
“對不起,讓你驚嚇了。其實你剛纔的反應就是那個男人的反應。因爲大夥在開玩笑,而且那麼多男人去搭訕那女孩沒成功,所以男人們心中本能地覺得如果哪個男人搭訕成功,那麼那個男人一定是男人中的男人。當時的氛圍就是男人暗中比拼誰是最有男性魅力的狀態,因此完全沒想到女孩會有這種反應。”喬飛宇笑着道。
“後來呢,情形是不是變得比較危險了?”錢銘問着。剛纔喬飛宇的一聲斷喝,已經讓鬥雞和喬飛宇之間有了一個很直接的變化,可想當時的情形一定不容樂觀。
喬飛宇接着道:“那女孩大喝着猛地站起,她的喝聲已經讓我們在一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何況她還猛然發作,那氣勢可更驚人。”
“不錯,恐怕確實是這樣,飛宇剛纔不過是坐着喝一聲,我都嚇了一跳,想着我也不過是開開玩笑的,哪裡要當真。這要是一站,我一定會覺得這小子要打架了。”鬥雞好半天還沒回過神來:“我看那男人也一定被嚇了一跳。”
“不錯,那近前的男人本來氣勢兇焰,被她這一喝一愣,頓時蔫了。他轉頭看看四周,見我們都看着他,他面子上放不下,於是罵罵咧咧道:“老子看得起你才和你說話的。”喬飛宇提高了嗓門說道。
“那女孩怎麼回答的?看來那人像個混混,絕不好對付。”鬥雞聽這話立刻道。所有人也有些緊張,同時也好奇後面會怎樣。
“女孩大喝道:“滾,媽的,老子不需要你看得起。”喬飛宇又大喝着。
“這是不是女人啊?居然說這話。那女人是不是道上的?”鬥雞再一次搖頭。所有人也大感意外,同時興致也更高。
喬飛宇淡淡道:“一時我們都一愣,沒想到那麼纖柔嬌美飄然出塵的姑娘,一開口居然就是老子,活像一個三大五粗跑慣江湖的老油子。看戲的人更來勁了,就想着下面會怎樣。”
“那男人一看這情形,臉一拉,嘟囔着‘摻你上轎你不上。老子今天就拽你上。說着伸手去拽那女孩。那女孩臉一寒,冷喝道,‘你找死。這話一出,我們還沒反應過來,那男人已經縮手。”
“我定睛看時,那女孩手中握着一把刀。那刀在陽光照耀下閃着光芒,而女孩站在石頭上,一臉的傲然與鄙視。她的裙裾長髮迎風飛舞,折射在水面的陽光印在她身上,遠遠看着像是渡了一身光芒,那一刻真有點女戰神下凡的味。”喬飛宇喝着酒回味道。
“這氣勢再一次鎮住了所有人。海邊一下子都安靜下來,衆人都看着這一幕。那男人膘肥體壯,連男人都害怕,看着就不像什麼好人,而女孩身形纖瘦,兩人對比鮮明。”
“這會兒他被那女孩激發了兇性,喝着,‘老子不信我治不了你一個小女人。說着就上去拽那女孩。”喬飛宇描述着當時狀況。
“難道沒人上前幫那個女孩嗎?”錢銘皺眉問着。
“那人兇悍之氣一出,身上殺氣直冒。看着就像個屠夫,恐怕都被他嚇着了。這時所有人靜觀其變。我想對於大多數男人而言都覺得這不過是一個玩笑,哪裡就值得大驚小怪的。”
“再者光天化日之下,那裡又是人羣聚集,誰還能把誰怎樣了?這情形其實就和剛纔一樣,大夥都處在玩樂的心態下,沒誰會把那一切當真。可女孩的態度就跟我一樣突然發飆,別說當事人不能接受,就連你們旁聽的人也不能接受。”喬飛宇分析着。
“對,確實是這個心態。”大夥點着頭:“我還就是你那想法,覺得那女孩真大驚小怪了。何況那女孩真要不喜歡別人搭訕,她何必去海邊玩呢。”
方遠則冷靜道:“一個手拿利刃的女孩就算再纖弱,但是骨子裡的兇悍誰都看得到。可以說和那個男人旗鼓相當。那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女孩,換成是我,我也會冷眼旁觀。”
錢銘不同意這想法:“我想那女孩一定受過類似男人的騷擾,而且一定是從來沒有人幫助過她,這纔會身上備着一把刀以防萬一。恐怕她去海邊未必是玩樂,有可能會是自尋短見。”
喬飛宇看着錢銘好一會:“你爲何會這麼想?”
“你最後說了,你感覺她像一個美人魚等待她王子歸來。可美人魚的故事本就是一個悲劇,那裡面含着淡淡的悲哀和對愛的絕望。美人魚的自我犧牲,同時也是人性的昇華。”錢銘沉吟着。
“從你的描述看,那女孩不像是輕薄無知女人。你家境不同尋常,自小又受過正統教育,再加上你自己也聰明,能沉下心來觀察自我反思,所以你看人大致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