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還偷偷告訴我,說你爸很後悔當年阻攔你娶她的。又說如今他們也不管你了,只要你遇到中意的就成。他們就擔心當年的事情傷了你,你要是一輩子不結婚,那他們抱孫子無望了。他們還說了,就算你真想娶她,只要你們互相有感情,他們也不阻攔。”就算喬飛宇反感,錢銘這話還是需要傳達。
這個‘她’就是喬飛宇的初戀。喬飛宇聽了這話沒有迴應。
“你是不是對她還沒忘情?”老同學見喬飛宇沉默又笑着問道:“真要這樣,伯父他們都同意了,那你也該考慮一下了。”
“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提她作甚。人家可是在國外逍遙地享受無限美好的青春呢。”喬飛宇語氣中不屑地一笑帶過。
提起那女人,他喬飛宇就來氣,過往總讓人不痛快:“不會是你小子對她還沒忘情吧?”
錢銘笑着沒有回答,沉默一會又問着:“那你怎麼還不結婚?可別說你遇不到合心的女人。按着你現在的情形,要娶個適合你的女人十分容易。我聽伯母說過,她每年都找了女孩照片給你,可你連看都不看一眼。難到你真還和他們慪氣?”
畢竟是好朋友,喬飛宇也不至於過分排斥。喬飛宇淡淡道:“沒有,事實上當年我傷我爸也很厲害。我爸沒那麼做,我還真不知道她是那種女人呢。與其等結婚生孩子後發現她是那種人,再折騰着離婚,倒不如當時發現了更好。”
錢銘聽喬飛宇這和一時沉默着不語。
喬飛宇看錢銘不贊同的神情,想着他或許還是愛着那女人吧,不由微微一笑:“其實每個人的立場不同,自然看的問題也不同,我想你可能不同意我的想法吧。”
“你還在怪她?”錢銘挪動了一下身體問着喬飛宇。
“有愛才有恨。我對她無愛,哪裡還來的恨?當年她說的那些話雖然很傷我自尊,卻也是非常實在的話。真正傷人的是我自己。那時是我自以爲是纔會在現實面前覺得難堪。”
“我該感謝她讓我及早看清現實。她選擇及早享受青春沒有錯,同樣我選擇離開家庭不靠任何背景白手起家也沒錯,錯在我沒有及早真正瞭解她所要的是什麼。”喬飛宇坦然笑着道。
錢銘看着喬飛宇還是有些不信他真的就這麼放下了。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她回來了。還去找我打聽過你的消息。她說她很想念你。甚至去過你家見過你父母。”
“你告訴他我的消息了?”喬飛宇皺眉。惱怒那女人居然敢去打擾自己父母。
當年他也是不想被那女人知道自己在哪裡,這才轉到T市來從頭開始。這會兒那女人找到自己父母,心中就想着要怎麼收拾那女人。
話說當年那女人給他的一肚子氣,加上他從另一個更可惡的小女人那受的另一肚子氣都沒處出呢。
“暫時沒有。你如果想見她,如果對她還沒忘情,我看不如……”錢銘遲疑道。
“錢銘,我知道那時你就比我更愛她,只是因爲我的緣故你才壓抑了自己。如果你現在還愛她,那你就好好把握。至於我和她之間已經不可能了。當年我爲她不惜傷害我父親,那已經是我的極限。”
“我不想再傷害我父母一次,更不想鄙視自己。就算我找不到女人也絕不會再回頭找她。何況這世上比她好的女人也有,和她差不多的女人更多,我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喬飛宇嚴肅道。
“難道你真的就不能原諒她?”錢銘皺眉問道。
“她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陌生人何來原諒與否。就比如陌生人踩了你一腳,揍你一頓,你捱了,過了也就算了。何況我也是因爲錯過她之後遇到另一個女人,這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意思。”
“她比起我那個小女人又差了一大截。說實話,我後來遇到的女人比她聰明,比她更有個性,同樣說話水平比她更高明,也比她更能牽引我的心。”喬飛宇笑了起來。
“你小子落伍了。”喬飛宇的另一個好朋友在一邊扯着八卦,聽到喬飛宇的話倒是笑着道:“飛宇這幾年來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你有別的女人?”錢銘十分意外的問着喬飛宇。
“飛宇可是十分受女人歡迎的。這些女人們對飛宇趨之如鶩。只要他點頭,女人還不飛蛾撲火啊。看得我們這些男人嫉妒地要死。”另一個人笑着道。
“之前我一個遠房表舅,人家是省公安廳的。他女兒是警花,人品也好,她看中飛宇央我做媒,可飛宇就是沒答應,還說自己有心愛的女人了,結果便宜了別人。”說這話的人是市公安局副局長方遠。
“就是,我們這些朋友哪一個不爲飛宇的婚事費心的,本市的名門淑媛們求着我們給介紹,我們說了可都給飛宇回絕了。如今他身邊就有着一位美人兒呢。”又有人笑着道。
“我瞧見飛宇如今的女人模樣、氣質都好,看着像大家閨秀的。”又有人笑着道。
喬飛宇不以爲然地笑着。
“小子,那你什麼時候請我們喝酒?”錢銘立刻捶打着喬飛宇肩膀問着:“難怪你不要那幾個女孩,原來早就有了地下情啊。”
“那女人不是用來結婚的,僅限於上牀的那種。我出錢養她,她讓我紓解生理需求。”喬飛宇非常直白道:“因爲我外甥女要來,昨天就回了。如今我可是真正的清白單身新好男人一枚。”
喬飛宇非常自戀地笑着。話一出,男人們鬨堂大笑。老同學翻着白眼。有受不了喬飛宇態度的就踹了他一腳。男人們手腳並用的互相打鬧了一番以示親密。
“飛宇這輩子最忘不了的是六年前海邊那位豔遇的美人兒。如今更是非那美人兒不娶,咱們勸都沒用啊。一年多前有女人懷着孩子逼飛宇成親的事情,這小子心狠,硬是讓那女人把孩子打了。”有人笑着道。
“就你小子多嘴。”喬飛宇一拳飛過去打在那人肩膀上。
“真有這事?”錢銘意外:“你小子也忒狠了一點,好歹那也是你的骨肉。”
喬飛宇聽這話冷笑着:“那女人該死。”
“你也太極端了。”錢銘搖着頭。
“當初她跟我時可是寫了合約不懷孩子的。她私自破了我的規矩,我怎麼能饒。以爲懷着孩子就能逼我結婚了,那把我喬飛宇當什麼人了。哪個女人對我耍鬼心眼,找死!”喬飛宇冷冷道。
“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的?孩子到底是你的,真要有了,你好好調教不就成了。”錢銘皺眉。
“錢銘,很多時候必需狠在前面,否則後面吃虧的就是自己。我寧可先小人後君子,這樣也省心。否則倒黴的是我自己。”
喬飛宇把那女人如何設計自己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說着:“我爸對於我的老婆在意的不是出身,而是人品。同樣我爸也在意孩子,他最恨那種不負責的人。”
“如果那女人拿着孩子去找我爸他們,這是給他們添堵。讓他們現在接受一個不如初戀的女人,當年又何必非要和我鬧成那樣?他們豈不是更難受。可爲了孩子又不能不接受。那女人還沒娶他們一家就想着害了我們一家子!”
“他們沒有權勢依靠就已經無法無天,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娶了還不借着我們家的地位爲虎作倀,豈不是我真正害了我爸?那種惡毒家庭出來的女人孕育的孩子也是惡果,我可不想我的孩子長大了挨槍子,與其到那時候丟人,還不如及早扼殺在萌芽狀態。”
錢銘聽了好半天沒話,最後淡淡道:“那種女人確實欠教訓,好在不是你動手的。不過那海邊女人你也不過是見過一次面而已!怎麼就非她不娶了?你怎麼就知道她比你遇到的任何女人都好?”
“有些人見一次面足以讓人記着一輩子,有些人就算跟着你一輩子,你也總是覺得面目模糊。海邊遇到的那個女人是第一種,而她屬於第二種。我覺得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她。反而海邊遇到的那個小女人,我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喬飛宇深有體會。
錢銘再意外。喬飛宇說起那女人,神情變得溫柔,錢銘第一次看到喬飛宇有這種表情。從前就算面對汪蓉時也沒有這種神情:“你這些年的變化難道和海邊那個女人有關?”
“算是吧。我不知道當年我沒遇到那女孩,我今天會變成什麼樣的男人。或許依然會自己創業,但不見得就是今天這樣心平氣和,或許我會揣着一顆受傷的心,然後做出更多的錯事。”
喬飛宇沉思了一會道:“我想她醫好了我的創傷。讓我重新找到自尊做回了人,甚至她還給了我做人的更高境界。這些年我一直在爲那個境界而努力着。”
“飛宇,說說你心中珍藏的那位美人兒呢,她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就這麼勾你魂魄的?居然讓你這六年來始終念念不忘。還讓你有如此深沉的感觸。”朋友甲笑着嚷嚷。
“對啊,反正今天大夥輕鬆閒聊,飛宇,你就把你心中的秘密美人說出來,說不定你說了,那美人兒就不知不覺地到了你身邊呢。”朋友乙開玩笑着。
“我也想啊。說實話,我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夢到她一回,每一回我以爲抓着她了,可又讓她溜走了。今天早晨還夢到那個小妖精的。”喬飛宇再一次嘆氣。
“別嘆氣,快說說看,那女人怎麼就讓你如此念念不忘的。”朋友丙催促着:“反正咱們沒事好幹,就只能聽你講你的羅曼史了。”
男人們起鬨着要喬飛宇說他那個只見過一次的女人,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這事還得從我失戀說起。”喬飛宇道:“那事你們都知道的。”
“那女人說了一大堆鄙視我的話,我整個人崩潰了。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走眼。我媽,我爸都來找我回家我都覺得沒臉見他們。就連他們叫我開門我都沒那麼做。我就窩在那屋子裡,幾乎不吃不喝。”喬飛宇一仰脖子和光了杯中酒。
拿了一杯酒好一會才道:“我爸找了我姐勸我。你們也知道我姐夫是孤兒,是我爸收養了他,他自己白手起家掙了那一份家業,所以我對我姐、我姐夫都很佩服。他們兩個的話我倒是能聽進去。”
“我姐來看了我後,就讓我跟着她去深圳散心。我去了南方後,我姐就給我洗腦。後來我想獨自靜一靜,我姐就讓我去海邊看海,希望大海能讓我的胸懷變得寬廣些。”
“我姐夫告訴我,這世上還有很多種女人。我姐是那種不可多得的女人。見錢眼開的也有,爲了生存苦苦掙扎的也有,還有一種女人就如鑽石,她深埋在土壤中,第一眼見到時你未必會覺得她不凡,但是你相處了,就會察覺她的不凡。不過這需要人用心發掘。”
“而海邊人來人往,我可以看到更多的衆生相,自然也便於我未來如何識人。將來我遇到了那種鑽石女人,就可以一眼就察覺。”喬飛宇笑着道。
“我聽這話就放心裡,反正閒着無聊就開始學着看人。從長相到衣着再到職業,然後揣測着那些人中男人會不會找女人搭訕,被搭訕的女人又會不會跟着男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