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老宅,簡素心安撫着痛哭一場的美靜子,好端端的一頓晚餐因爲那個女人的到來給徹底毀了。
美靜子臉色蒼白,哭得眼睛都紅了,簡素心壓制着內心的怒氣安慰着美靜子,等把美靜子送回了臥室,站在門口的簡素心才皺着眉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盯着門口,眼神定了定,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快步走回自己的臥室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我找沈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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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美靜子聽到了室外消失了的腳步聲,背靠着門背的她睜大着眼睛,一室黑暗裡,她那雙眼睛亮得像從寒冰裡面濯洗過了一般,她的視線在正對着門那邊大開的窗戶。
外面下起了雨,雨聲越來越大。
她從自己的包裡取出手機,手機被她開成了靜音,屏幕一亮,黑暗的臥室裡亮起了一道奪目的光來,她劃開手機點開裡面的電子郵件,仔細看完那則郵件之後,笑得森然。
“沈安心,五年前你就被我玩得瘋掉,你以爲五年後你還能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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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們--”
簡錫墨見到門口站着的人,臉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來,而此時正軟在他懷裡的沈安心更是渾身一緊繃,明顯是神情有些緊張。
沈國華跟沈清兩人的出現讓人覺得有些不可置信,畢竟,這麼晚了,兩位老人還出現在a市,出現在簡錫墨的公寓門口。
“我們就是來看看安若,唉,這孩子是不是孕吐得厲害,看這小臉都白了!”沈奶奶看着簡錫墨懷裡的人,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催着旁邊的沈爺爺趕緊讓開門,又說着他們兩人沒有提前打招呼就過來了有些唐突,他們也是臨時起意,只是想不到碰巧兩個孩子沒在家。
“奶奶,我來!”簡錫墨伸手接過沈奶奶手裡提着的保溫桶,應該是補湯之類的,沈奶奶走過去要去扶孫女,卻感覺孫女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她扶着孫女的胳膊,順手摸着孫女的額頭,低聲嘀咕着,“體溫是稍微偏高,但是對孕婦來說這體溫也算正常!”
“怎麼了,安若?”沈奶奶拍拍她的手,拉着她進門,沈爺爺把東西提進去,一邊跟簡錫墨說話,一邊朝門口看,轉頭看向簡錫墨,詢問,“安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簡錫墨把保溫桶放在茶几上,張了張脣,看着臉色蒼白的沈安心,知道她此時心裡一定很複雜,便微笑着回答,“爺爺,她是孕吐得渾身乏力,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
“需要去醫院看看嗎?”沈爺爺臉上浮起一絲擔憂來,看着臉色異常的孫女,慈愛地詢問,“安若啊,要不去醫院看看?”
被沈奶奶扶着坐在沙發上的沈安心輕輕搖頭,微微泛白的臉上眼眶一紅,沈爺爺見狀滿臉狐疑地看向簡錫墨,這是怎麼了?
這一晚的沈安心坐在客廳裡委屈地哭了一場,沈爺爺跟沈奶奶都以爲是她因爲身體孕吐的原因加上心理上的原因才哭的,只有簡錫墨知道,此時的沈安心心理情緒有多複雜!
“她睡了嗎?”沈奶奶還在臥室門口緩步徘徊,見到出來的簡錫墨低聲詢問着,最近她總是心神不寧,想着孫女的婚禮就要舉行了,一來是因爲擔心,二來也想過來看看這邊的準備情況,剛纔看到孫女哭,她心裡的那種焦慮和擔憂就更加濃郁了些。
來的時候老頭子還說她想多了,不就是一段時間沒見到孫女想趁機過來看看麼?而且還是大半夜地趕了最後一趟地鐵過來的。
簡錫墨搖搖頭,“奶奶別擔心,她沒事,就是這段時間因爲孕吐反應吃不好,心理上有些壓力!”
“你也要好好寬慰一下她,畢竟她還年輕!”沈奶奶拍拍簡錫墨的手背,叮囑他多多關心下孫女,催着他趕緊進去休息。
臥室裡的燈亮着,chuang頭一盞,溫馨的暖光跟室外的冷雨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chuang上側身蜷縮在一起的女子好似在發着抖,他走過去,輕手輕腳地脫掉了鞋在她身後輕輕躺下,從她身後將她輕輕抱住。
懷裡的人顫抖的動作更加劇烈了,簡錫墨靠近,用胸口貼着她的後背,臉貼着她的臉頰,輕輕說着,“他們是愛你的!”
不管你是安若,還是安心,他們都愛着你,從來都沒有變過!
簡錫墨知道她爲什麼會哭得那麼委屈的原因,因爲爺爺奶奶至始至終都喊着‘安若’。
“不,他們不愛我了,他們都不要我了!”懷裡的沈安心哭得越發的厲害。
她知道家人都喜歡善解人意又溫柔可人的安若,安若纔是他們喜歡的版本,不是她。
她有種被人遺棄了被人遺忘了的絕望感,這種絕望感在每次聽到‘安若’那個名字時就會加重一分,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安心,沒有人拋棄你,我在你身邊,我一直都在!”簡錫墨將她抱緊,伸出手輕輕擦着她臉頰上的淚珠子。
我不問就知道你痛,我陪着你,好讓你能面對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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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真的不見她?”牧子修對尹澤拒絕接待美靜子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外。
尹澤看着門外的人影,目光幽幽地閃了閃,“這個女人不是個正常的女人!”
牧子修滿色疑慮,早就聽師兄說過這個女人不正常,到底哪裡不正常他也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通過接觸來了解她的不正常,不是更好麼?
尹澤目光一定,“我只是不想見到這個女人而已,至於原因,你可以把它歸結到我的個人喜好問題上!”
牧子修被尹澤的回答噎了一下,不見就不見吧,反正又沒啥交情!
“今天接了一個單純型精神分裂症病人,呈木僵狀態!”牧子修將自己手裡的書寫的病歷遞給尹澤。
“他一個姿勢可以保持一天,不說話,喜歡一個人呆着!”牧子修說着,單手拖着自己的下顎,正要跟尹澤分析一下治療步驟和方法,就見尹澤的目光轉向了門外,眼睛微微一眯。
“她去哪兒了?”
“誰?”牧子修問,轉頭順着尹澤的目光看過去,剛纔還站在走廊上的美靜子不見了。
尹澤起身,眉頭間皺了一下,牧子修心裡也是一怔,想想她離開也是常理,難不成還要站在這裡等着?
“師兄你去哪兒?”牧子修跟在他身後低聲追問。
“婦產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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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醫生今天沒來,她有事請假了!”護士站的護士看見尹澤來了,滿臉堆笑,大家可都知道這位尹大醫生跟沈醫生關係匪淺,好多人都看見兩人關係不錯,好幾次沈醫生都是從他車裡下來的。
只是很遺憾啊,人家沈醫生大婚將至,而且還是典型的‘奉子成婚’。
真是白白可惜了這麼好的資源。
尹澤緩緩點頭,側身看着走廊那邊,“剛纔那個穿着寶藍色大衣的女士,是不是也是來找沈醫生的?”
護士‘嗯’了一聲,“是啊是啊,她說來檢查的,聽見沈醫生不在便遺憾地走了!”
尹澤目光動了動,跟護士說了聲謝謝,惹得那護士臉頰一紅,他順着那走廊走了一陣,遠遠地就看見那寶藍色的身影在人羣裡走着,前面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孩子,那身影急忙蹲下去扶起那孩子,蹲在地上一陣安慰,看她那樣子是溫柔到了極致。
尹澤遠遠地看着,雙手抄在胸口,身後趕來的牧子修滿臉狐疑,兩人跟着出了門診大樓。
醫院因爲人多停車自然不便,門診大樓的旁邊另外開闢了一個臨時停車場,這邊人比較少,美靜子朝停車場走,不知道從哪個方向竄出來一隻流浪小狗,衝到她面前,牧子修以爲就要聽到女人的尖叫,結果恰恰相反,聽到的卻是淒厲的狗叫聲。
美靜子一腳將那狗踹倒在地,那狠辣和決絕跟她剛纔蹲下身扶起那個跌倒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表現。
而讓他們想不到的就是,那雙尖細的高跟鞋踩在一腳踹死的流浪狗的肚子上,用力地一踩,地上便是一陣紅白相間。
場面有多噁心,牧子修都皺起了眉頭,而那個女人卻淡定地直接跨了過去,頭也不回地走掉。
“師兄!”牧子修爲這一幕看得心驚膽戰。
尹澤從花廊的廊柱後面走出來,看着那輛離開的車,目光深深凝着,“子修,這個女人,行爲表現平和,有強烈的掩飾欲,但內心卻有着極強的攻擊性,我懷疑,她的人格趨於六號人格!”
牧子修震住,九型人格需要人格測試而且還需要評估才能得出結論,但師兄因爲之前曾有過四次僅憑自己感覺就判斷出對方的人格,最後評估得出的結論也是這樣,所以在聽到尹澤的這個判斷,牧子修心裡震驚着。
要知道,六號人格,最有名的代表者就是希特勒,這是一個矛盾而又容易走極端的人格,到最矛盾的時候甚至會採取自我毀滅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尹澤目光一緊,“子修,你有必要給簡錫墨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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