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暖意裡有一絲幽涼的風吹過,簡錫墨一個寒蟬,驚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才發現窗口隙開了一道縫,有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簡錫墨還沒有回神,因爲剛纔那個夢,竟是那麼的真實。
現在他是渾身都在冒着冷汗,後背是一陣涼涼的,微震之後才發現自己此時正坐在車裡,擋風玻璃上有一層密密的雨水,毫無焦距的目光透過那模糊不清的擋風玻璃能恍然看到不遠處被風吹得四處顛倒的樹。
下雨了!!
簡錫墨心裡一陣涼,驟然醒悟時轉臉看向身邊的位置,見到副駕駛座上的沈安心正看着自己,她那麼安靜,靜靜地看着他,在他嘴脣微動時,她轉開了目光。
“你剛纔做夢了!”沈安心語氣很淡,收回目光時把自己的視線轉向了窗外,心裡在默默地說着,你還說了夢話!
至於說的是什麼——
沈安心轉開視線之後便是沉默,心裡不由得因爲她剛纔說的夢話而迷茫,不,不是迷茫,心裡居然還有一絲濃濃的喜悅,這種感覺,很久不曾有過了。
簡錫墨還看着她,她的臉轉開,只留下一個側影,他伸手慢慢得將她的手握住。
沈安心最初有些抗拒,單因爲簡錫墨的堅持,她的手在他手心裡抖了一下,很快被他那掌心的暖給團團裹住。
簡錫墨傾身過去將她輕輕抱住,慢慢的越抱越緊,夢裡,那個女人說結局是不完美的,他現在清醒過來明知道是在做夢,但是卻心害怕地直顫抖。
“安心!”簡錫墨低低地喊着她的名字,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簡錫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他追着沈安心從簡家老宅出來,沈安心在前面走,他跟着走了一段,又折回去將車開了過來,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兩人在郊外靜默着站了好久,直到天下起了雨。
“你怎麼不問我,當年簡家的那把火的事情?”沈安心被他抱在懷裡,有些不習慣,尤其是此時她的臉就貼在他的心口,隔着羊絨毛衣和襯衣,她知道那裡一定還留着疤痕在,她這麼靠在他胸口,心裡隱隱地難受起來。
當年,他一定很疼吧!
她那時真的是瘋了,被仇恨被憤怒取代了理智,她生性如此驕傲從不屑解釋,她相信愛她的人至始至終都會堅持着相信她,正因爲她涉世未深不懂人性黑暗纔會被人耍得如此徹底。
她一直沒有簡錫墨,他沒有回家的那天晚上她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對方用最拙劣的伎倆讓她對簡錫墨的*未歸起疑,現在回想,自己當時爲什麼會那麼衝動地去他辦公室鬧事是正好中了對方的圈套。
她那時剛懷孕兩月,因爲才十八歲,十八歲的年紀因爲一個小生命的到來變得整日惶恐不安,連自己的心智都處在成長階段,加上孕期前期反應強烈疑神疑鬼的心態就越發嚴重了,對方一個短信就讓她如驚弓之鳥。
她去他公司鬧事,就因爲他換在家裡的襯衣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還是對方發短信提醒的她。
她砸了他的辦公室,還打了他的秘書,當那秘書捱了她巴掌楚楚可憐得撲向他懷裡並喊着‘錫墨’,就那麼一個舉動就讓她瘋了。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美靜子。
她一直不知道他身邊還有個美靜子的存在,而剛纔在她進辦公室的時候門口的秘書攔她時說簡太太在裡面你這麼進去不太方面。
是,就是那個女人!!
美靜子撲在簡錫墨的懷裡哭着說並不知道她是‘沈安心’,她看着臉色鐵青的簡錫墨正用慍怒的目光看着自己。
就因爲她打了美靜子一耳光是嗎?
你這個踐人!
她發瘋似得撲過去抓住了美靜子的頭髮,她沈安心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什麼時候被這麼耍得團團轉過,即便是在精神瀕臨崩潰她也想着要拉着面前這個礙眼的女人同歸於盡。
‘啪——’,她捱了一耳光,打她的不是別人,是簡錫墨。
這個從來都*愛她上天的男人打了她一耳光。
她當時就懵了,是誰說,你任性,但我願意*,*得無法無天,*得即便是捅破了天也有我給你補,這個從來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卻給了她一耳光。
她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只看着他的口型,他說,滾!
她滾了,她最後是從樓梯間那道高有二十幾階梯的水泥階梯上滾了下去。
誰都以爲是她任性妄爲,不顧腹中一條生命,把那條命當做任性的陪葬品,連他都那麼認爲吧?
其實不是的,在滾下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因爲身後,有人推她!
那麼大力地推下去,她連尖叫都忘記了。
她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成了犧牲品。
她瘋了,醒來的那一段時間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甚至連是如何用刀刺傷了簡錫墨都記不得,只記得了狠,狠這個男人,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一刀刀戳爛他的心臟,卻在得知他生命垂危時突然清醒從市區一路跑到他們簡家,當時已經是半夜,她一個人繞着簡家的院門爬進去,她的念想只有一個,看他一眼。
這是她沒想到簡家突然起火,從客廳開始燃起來,她尖叫着要衝進去,衝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根本沒有人,可在她要衝出來時被一個人死死拖着鎖死在了一間屋子裡。
“這麼不怕死,那你就去死吧!”
她清楚地記得,那是美靜子的聲音!!
是她,她因爲精神異常但清醒時感覺特別敏銳,是她!
是那個看似外表溫柔內心卻狠毒的女人!
她怕火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因爲在大火裡絕望,那一刻她想到了死,孩子沒有了,他也快被自己害死了,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被愛情逼瘋甚至走上了絕路,她喪失了求生意志,也就是這樣,安若纔出現了!
那個一直被自己當成妹妹的影子。
安若雖然膽小懦弱,但是有一點,她冷靜。
安若的性格跟她的性格完全相反。
她個性張揚不羈,安若性子溫軟還有些膽怯。
她性子急躁,安若個性冷靜
她們兩人的性格是互補的。
只是唯一有一點相同,那就是都愛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甚至能清楚地感應到,安若比她更愛簡錫墨。
這種愛是什麼時候產生的?
她不知道,可能是當時熱戀中的她悄悄地跟安若分享這一份甜蜜的時候,因爲安若的情感都是她培養出來的。
她的情感傾訴裡包含着她對簡錫墨濃濃的愛意,安若愛她所愛,這種潛意識裡的發酵讓安若徹底得愛上了他。
安若當時的認知就像一個心智未成熟的孩子,只知道喜歡就要是唯一,而真正讓她有了反抗意識的是在安若察覺以爲她喜歡上了尹澤的時候。
尹澤,她確實喜歡過,但那種喜歡只是單純的喜歡,而當時她混淆不清,安若更是誤認爲她背叛了簡錫墨。
當第二人格安若有了反抗意識開始跟主人格有了衝突,她的病情便日益加重,之後她傷害簡錫墨的事情徹底激怒了安若,在她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刻,安若便替代了她。
正如沈安若在日記寫的那樣,既然你不愛他,那麼就讓我替你愛他吧!
安若是真正的爲愛而生,爲愛簡錫墨而活着的!
那種深愛讓她都嫉妒!
沈安心在簡錫墨的懷裡輕輕顫抖,“你知道的,我不是她!”
我不是那個沈安若,我沒有那麼溫柔,沒有那麼甜膩,我不會小鳥依人,這些我都不能給你,我能給的只有這隨時都會給你惹麻煩的熱火性子。
其實,連我自己都要討厭自己了!
你愛安若吧,因爲在我徹底清醒過來那一刻看到你眼底那近似絕望的眼神,我就知道了,安若在你心裡的位置無人可及,你的愛已經徹底交付給了另外一個她。
沈安心發着抖,她在他懷裡掙扎起來,她不願意聽他的答案,因爲那會讓她更加嫉妒,嫉妒着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比她還要愛他的人。
“不!”簡錫墨將她抱緊着,不讓她掙脫,“在我看來,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愛的是你也是她,你們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是我簡錫墨的妻,是我們孩子的母親,無人可替代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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