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簡錫墨!
今天我來到尹澤的辦公室準備跟他談談,談談安心的病情。
今天陽光明媚,天氣不錯,大冬天的出太陽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在路過尹澤的治療室門口時,尹澤正在接待一位很年輕的女子。
二十五左右的年紀,留着長長的捲髮,頭髮保養得極好,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淺綠色的裙子,她背對着門口,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只是遺憾地猜想,這麼年輕就來了精神科。
我看見伊澤的助理要到門口來,我知道,應該是要來關門的,我正要從走廊上走過去,那坐在尹澤辦公桌面前的女子卻轉過了身,站了起來,衝着我淡淡一笑。
“你好,阿墨!”
我愣了一下,被這個比自己看起來還小了很多歲的女生喊‘阿墨’,這個名字本來就是最親密的人才能喊出來的,而且,這個女孩子長得好嬌小,站在那邊文文靜靜的,只是看着我微笑。
我微微點頭,對於對自己微笑的人總不能伴着一張臉,這是安心說的。
“我是茗香!你也可以叫我寶兒!”那個嬌小的女子朝我走了過來,身後跟着的是尹澤,尹澤朝我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表示這個女子有着妄想症的症狀,至於她爲什麼會認識我,我也不知道!
我惦記着安心的事情,想跟尹澤打個招呼如果他現在不方便我就在外面等一等,結果那個女子已經淺笑着走到我面前,她比我矮了好多,我發現在她靠近時嘴巴都癟了一下,還低聲嘀咕了一聲,“果然這高度讓人受不了,以後還是矮一點的好!”說完還點着腳跟試了試,最後搖搖頭,那眉頭蹙得很緊。
我從來沒覺得有一天我的身高還被人嫌棄了,而且還是個比我矮了這麼多的小女生。
我哭笑不得。
我不明白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也無心去探尋一個有着妄想症的女孩會有什麼想法,微笑着要告辭,她移步走到我身邊,擡臉繼續微笑,“阿墨,我想跟你聊聊!”
我愣了一下,我聽尹澤說過精神病裡有一種偏執的精神分裂,其中的一種是鍾情妄想症,這一類病人會把你朝她看了一眼就當成你愛上她的前兆,尹澤說她是妄想症,難道她就是屬於這一類的?
見我狐疑,她甜甜一笑,臉上的笑容是溫和的,“你放心,我沒有鍾情妄想症!”
她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我笑了笑,看見尹澤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疑惑,就見那個小女人微笑着走在前面,“我在花園裡等你!”
尹澤靠了我肩膀一下,低聲說着,“這女子卻是有妄想症,她介紹說自己的是一位職業網絡寫手,她還說這個世界是她創造出來的!包括你我!”
我在這段時間見到過各種各樣的精神病病人,很多有着妄想症的病人都有這樣的想法,甚至不少人認爲自己就是造物主,整個世界都是他一手造出來的。
典型的‘上帝’型精神病人!
我笑了笑,看着前面走到樓梯道上轉身朝我笑的女子,她確實很嬌小,小小的個子,又瘦,算不上多好看,但整個人看起來很秀氣,而且我注意到了,她沒有化妝,臉上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不如你過去跟她聊聊?”尹澤提議,“我很好奇她第一眼見你就能叫出你的名字來,你應該不認識她的!”
我看了尹澤一眼,“我又不是精神科醫生!”
尹澤聳了一下肩膀,大意是你愛去不去!
我看着那個小身影,覺得得了精神病的人都是值得憐憫的,而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催使着我,讓我過去,跟過去!
我跟過去了,但我在花園裡卻沒見到她的身影,我奇怪地在原地轉了一圈,折回到住院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來這裡幹什麼,只是發現她正站在病房門口,見到我來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病房裡的人,裡面有護士正在收拾。
我的疑惑更深,她要我看什麼?
我帶着這個疑惑走了過去,從隙開的門縫裡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安心----
我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安心躺在chuang上一動不動,旁邊有護士在照顧她,給她洗臉擦手,我過去喊,我發現我的出現就像一個透明物,護士們都看不到我。
我心裡一陣恐慌。
我難道是在做夢,或者我現在正在接受尹澤的催眠治療?見到的都是幻覺?
可是,怎麼這麼真實?不對,安心,安心--
我先去看安心,她昏迷不醒,我着急地對着護士大吼大叫,結果護士們一點反應都沒有。
“身體體徵一切都好,孩子的情況也很好,只不過現在還沒有醒!”身後,那個叫茗香的小女人輕聲說着,說完又笑着看着我。
“我覺得我好偉大,因爲我創造一個如此癡心不改的好男人!”
我轉臉,看着她正雙手捧着自己的小臉瓜,癡癡地看着病chuang上的安心,她在笑,但是我卻發現她的眼角怎麼有些溼溼的了。
這個女孩子,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哭了呢?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有意識卻像個鬼魂一樣,我甚至不知道爲什麼安心要躺在這裡。
“小丫頭,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忍不住說了一句,因爲看年紀我也是她大叔了。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也不在乎在我面前掉眼淚,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擦乾淨了坐在一邊問我,“阿墨,你覺得一部小說是悲劇結束的好,還是喜劇結束的好?”
我手一頓,剛纔尹澤說這丫頭是網絡寫手,寫小說的,做這一行的有妄想症我覺得也很正常,不然哪有那麼多的思路來寫,我有了些興趣,我覺得以我的人生經驗足可以給這丫頭一點寶貴的提示了。
只不過我很着急安心。
“你現在看到的是幻覺,又或是將來的結局!”她輕聲說着,看向了我,“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吧,你喜歡喜劇還是悲劇?”
我強忍着心裡的焦慮坐了下來,“你的故事當然是你做主,因爲每一部作品的作者都是那作品人物裡的神,難道你這個神還不知道結局是喜還是悲?不過縱觀所有的劇情,悲劇明顯是讓人印象深刻,可以讓不少讀者永遠記住這一部作品!”
她用那雙迷離的眼睛看着我,我覺得很奇怪,怎麼這丫頭會有這種憐憫的目光看我?
“就算,就算把你在意的人寫死了,你也不在意無所謂嗎?”她突然擡臉看着我,眼底是濃濃的悲傷情緒。
我一怔,被她眼底的濃郁的傷感給觸動。
我不明白此時心情是怎樣的,突然很悲涼,而且是在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小丫頭對視中感覺出來的怯弱也驚恐,這不該的!
她認真地看着我,“阿墨,我沒有騙你,我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我是賦予了你靈魂的人物,這裡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包括你愛的沈安若和沈安心!”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眼睛裡是鎮定的是認真,這不該是一個有着妄想症病人的眼神,而她看向我的目光更是--
讓我說不出的恐慌,恐慌到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安心的手,好像這一道目光就要將我們兩人分開,永遠得分開。
“這不可能!”我覺得她在說一個笑話。
她輕輕一嘆,輕輕搖頭,“你別這樣,正如你剛纔說的那樣,悲劇才能讓人永遠銘記,而我因爲不知道該如何書寫結局所以才進來看看你們!”
“你撒謊!”我皺緊了眉頭,看着站在窗口的女子,“去找尹澤吧,讓他給你看看!”
“阿墨!”她看着我,眼神有些沉默,“五年前安心失去了一個孩子,一場大火促使她病情加重,精神分裂出一個安若來,其實這個安若從她五歲的時候就存在了,因爲安心很孤獨,潛意識裡分裂出了一個另外的自己來,只不過這種雙重人格在她十八歲那年遇上你失去孩子之後最終出現了異常,之後的事情--!”
我身子一僵,轉過臉震驚地看着她,她怎麼知道?她怎麼會知道?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因爲我說了,我是你們的締造者,我瞭解你們每一個人,甚至掌握着你們每一個人的命運!”
“不!”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伸手抓着她的雙肩,“結局呢,結局呢,你的結局呢?告訴我,告訴我--”
她被我的大力捏的直髮抖,捏的疼得要哭出來,或許是太疼了,她開始哭,哭着說,“我也不知道什麼結局!”
我一把推開她,“你既然是我們的創造者你不可能不知道結局,還是你就想着讓你的讀者們永遠記得這部作品,用悲劇結尾?不,我不允許!我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小說裡面隨意可以拋棄傷害的對象,這裡的生活是我們的,不是你這個狗屁作者能主宰的!我們不要悲劇,更不要試圖用你的目的來主宰我們的命運,我們的命運不是你的文字遊戲”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我會對着一個小女人大吼着說着這樣的話,我看着她在牆角瑟瑟發抖,聽着她低低的啜泣着。
我伸手抱起昏迷不醒的安心,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看着牆角發抖的女子,“沒有什麼可以將我們分開,連你,也不可以!”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子,悲劇固然讓人深刻讓人難忘,但是我們,我們絕對不要悲劇。
用催人淚下的故事讓讀者感動得流淚,那些滿目瘡痍故事情節的背後。
你們可知道--
劇中的我們,又是如何的痛苦煎熬???
------這是一篇以劇中人物的視覺寫出來的一篇稿子,有感而發而已,爲每一部劇中人物的命運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