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把你外面的衣服脫掉。”
顧清寧聽話,脫掉了自己的風衣。
“小妖,搖下車窗,一條縫的空隙。”
顧清寧搖下了副駕駛的玻璃窗。
“小妖,打開車門,但別推開門。”
顧清寧打開車門。同時用手緊緊拉住副駕駛一側的門。
“砰砰砰……”車門外面密集的子彈聲響個不停,都是已經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搖下車窗之後,槍聲更加清晰地傳入了顧清寧的耳朵。
“小妖,鬆手,抱緊我。”在車躍入懸崖的最後一秒,沈墨抱着顧清寧從副駕駛一側一躍而出,黑色的風衣隨着夜色裡的勁風高高的揚起,兩人如翱翔的雄鷹一般從山崖飛落而下。
“砰砰砰……”槍聲繼續在耳邊響起。
緊跟在他們後面的一輛車,一邊持續不停地衝着沈墨他們開槍,一邊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已經來不及剎車,隨在沈墨的車後一起掉落下去,卻在半空中突然爆炸。
最後面的一輛車,一個緊急剎車之後,車輛的前輪與懸崖的邊緣緊密摩擦,刺耳的聲音伴隨着火星四濺,幾個搖晃之後,車身將將穩住。
“FUCK,welostthem。”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老外從車裡下來,一邊爆粗口,一邊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然而,沒有信號。
“Damnit!”
另外一邊的車門也被打開,先是一個黑人從裡面出來,再之後,一個黃皮膚的亞洲人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Noe,whatdowedo?”第一個出來的黑人老外衝着最後出來的人,揚了揚手機,問道。
“Don’tworry。I’lldealwithit。”由此可見,他纔是三個人裡面的leader。
男人說完,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緊急按鈕,發出了一個定位之後,不一會兒,一架直升機出現在夜空中。
男人看了一眼下面的滔滔河水,和兩個黑人老外相繼登上直升機,離去。
沈墨,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了,希望還能後會有期。再見!
不過,他們在臨走之前,把懸崖邊的車輛也做一個了爆炸處理,灰飛煙滅,殘片落入懸崖下面滾滾滾的大河裡,漂流而下。
一陣夜風吹過,月亮從雲層裡鑽了一半身子出來,並沒有看到剛纔夜幕下那一場追逐戰。
懸崖上面,揚起的塵土掩蓋了車子劃過的痕跡,這裡,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熙園
在沈墨主動掐斷聯絡的那一剎那,幾個男人相繼爆出了粗口:“我X”。
王濤狠狠地捶了一拳面前的桌子,拿出手機給小少爺打電話。
關係到沈墨的事情,太過敏感,他一個人根本扛不下。
卓然也拿出手機聯繫周風奕,讓他做好隨時搜尋和接應的準備。
小少爺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陪着自家太太在蓁泉浴館裡泡溫泉。
他最近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時間可以陪陪蓁丫頭。結果,一個電話,讓他立刻寒了臉。
“怎麼了?”陶其蓁對他的事情極其地敏感。
“沒事,我出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那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蓁丫頭,聽話,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爺,是不是寧兒?”
“蓁丫頭,別胡思亂想,我去看看,你乖乖回去睡覺。好嗎?走,我抱你回去。”小少爺說着,把太太從溫泉裡抱出來,替她擦乾身子。
陶其蓁沒再說話,由着他把自己抱回了臥室。林言晏知道,丫頭不高興了。
喟嘆一聲,林言晏只好說道:
“是沈墨,他和顧清寧一起掉入懸崖了,不過,你別太擔心,懸崖下面是一條大河。沈墨應該會有辦法的。”
“啊?怎麼會?”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麼?只是沒想到,他們動作竟然會這麼快。你乖乖在家睡覺,我去看看具體情況。”
“嗯!”陶其蓁點了點頭,乖乖在牀上躺好。
等到小少爺穿好衣服的時候,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聽到他安排直升機,聽到他離開,聽到直升機起飛的聲音,她才睜開了眼睛。
“到底怎麼回事?沈墨怎麼會被人跟蹤?跟着他的人呢?都死了嗎?”
熙園三樓的書房裡,小少爺坐在沈墨書桌後面的大班椅上,面色森然的看着眼前的幾個男人,心頭的火氣是壓都壓不住。
歐陽思丹在小少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派去陪着自己的太太了,他知道,蓁丫頭根本就睡不着,作爲主治醫生,思丹去陪着,他更爲放心一些。
再說,陶其蓁那裡保護嚴密,對歐陽思丹來說也更爲安全一些。
“小少爺,墨少今晚出去的時候,並沒有人跟着。”王濤說道。他其實很後悔,爲什麼他當時就沒有跟着沈墨一起出去呢。
只是大家最近都太忙了,阿輝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他手裡一大堆事,也就沒提這茬兒,因爲提了墨少也不會同意的。
“爲什麼?他是腦袋被驢踢了嗎?你們平時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小少爺,當時是顧家出事了,墨少是陪着顧清寧回孃家的。我們確實沒有想到,他們會先從顧家下手,我也是知道有媒體在顧宅蹲點兒之後,才知道事情可能非同尋常,就第一時間通知了墨少。他本來已經準備折返了,結果在回來的路上就被跟蹤了。所以,我們這次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顧家?顧清寧的孃家,是嗎?他們倒是挺會挑軟柿子下手的。”聽了王濤的話,小少爺終於沒有那麼生氣了。顧家,確實沒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別說下面這些人,就是他和沈墨,也沒太當回事兒。畢竟,顧清寧跟顧家的關係,和跟徐家的關係相比,他們都把徐家當成了顧清寧的孃家。
好一招出其不意和引蛇出洞。
“周風奕呢?”
“他已經在待命。”卓然立刻回道。
“通知他馬上出發,王濤和歐陽飛,你倆跟着一起過去,不惜任何代價,先找到沈墨和顧清寧再說。”
“卓然你坐陣熙園,卓靖你去調查媒體和顧家背後的事。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小少爺快速地下完幾道命令之後,拿出專用的專線保密手機,開始打電話。
懸崖下,滾滾的河水順着河道蜿蜒着向東流去。
沒有等待沈墨的信號,周風奕在接到任務的第一時間,就讓沈涵親自帶隊進行搜尋工作,而他則留在基地進行統籌管理。
沈涵帶着他的小分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沈墨和顧清寧掉落的懸崖邊,由於他們掉落的地方的大河兩側沒有合適的着陸點,所以他分成兩隊,一隊直接在空中搜尋,注意沈墨有可能發出的任何訊號,另外一隊跟着他跳傘下去進行實地搜尋。
沈涵一開始將搜尋範圍定在二到三公里範圍內。因爲從沈墨他們掉落到沈涵帶隊從基地出發,沒有超過半小時的時間,這個時間段內,沈墨和顧清寧不會離開得太遠。
然而,一個小時之後,不管是空中的直升機還是地面的搜尋部隊,反饋回來的信息均是沒有找到人。
只找到了一具屍體,還是個老外。還有沈墨那輛已經報廢的汽車,以及一些汽車的殘片。
那麼大的兩個人,如果在他們搜尋的範圍之內,他的人裡面又有搜尋和追蹤的高手,是不可能找不到的。
周風奕那邊反饋回來的信息也是一樣,沒有收到沈墨發來的任何信號。
跟沈涵他們一起進行地面搜尋的王濤也是一樣,他的人也沒有受到沈墨發出的任何信息,包括求救的信息都沒有。
暗夜中,風微寒,月亮和星星再次躲進了雲層裡,天空如墨染一般,空氣中越來越瀰漫着一種潮溼的味道。
要下雨了,這對所有人來說,都絕對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王濤和沈涵對視一眼,彼此解釋濃得化不開的擔憂。
天公不作美,空中搜尋在這樣的暗夜中很容易發生危險,沈涵叫停了空中小分隊,讓他們下來擴大搜尋範圍,繼續冒雨尋找,可是這樣一來,搜尋難度無形中增大了好多。
後半夜,春雨淅淅瀝瀝地下了整整半宿,直到第二天早上,天空才漸漸放晴。
俗語說,春雨貴如油,可是這場春雨,對於王濤和沈涵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
一夜過去了,他們連沈墨和顧清寧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消息反饋回去,不僅小少爺面色發寒,脾氣越來越暴躁,就連向來公子溫潤如玉的周風奕也坐不住了,一大早趕到了熙園,同時讓沈涵不必撤回部隊,繼續擴大範圍就地搜尋。
一場春雨過後,河水漲了好高,早晨起來,雨過天晴,一個相對偏僻而且封閉的小山村,幾個農婦吃過早餐之後,相約着到河邊洗衣服。
村裡前幾年給各家各戶裝了自來水管,說是這樣用水更乾淨,更衛生,水管裡流出來的水都是經過消毒的,可是,這水是要收水費的。
所以,村裡的女人,不管是小姑娘小媳婦兒,還是不僅爲人妻也已爲人母的婦女們,都還是習慣來河邊洗衣服,一年可以爲家裡節省下不少水費錢。
此時,就在這個不知名的村落的小河邊,一個女孩兒面色蒼白地躺在河邊的鵝卵石上,昏迷不醒。女孩兒容貌絕美,俏鼻櫻脣,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的照射下投影在小臉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閉着眼睛,身上的衣服和頭髮均是半乾半溼。
她的身旁,躺着一個同樣昏迷不醒但也同樣精美絕倫的男人,男人上半身的衣服也是半乾半溼,而他的下半截身子,還在河水裡泡着。
男人的一隻手緊緊地攥着女人的一條手臂,另一隻手往上的肩膀,則腫了大半邊,外面的衣服,早已是血跡斑斑。
幾個相約着來到河邊洗衣服的女人們,見到此情此景,均是大吃一驚,以爲村裡死人了。
但當他們仔細看過去之後,才發現,這一男一女根本就不是自村的人,他們的衣服雖然有的還未乾,甚至還有些破損和污漬,但是這種款式和這種質地的衣服,絕對不是村裡的人能買得起的。
有兩個膽子大一點兒的女人相跟着走到兩人身邊,其中一人伸出手指到兩人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我的媽呀,是活的。”女人大喊一聲,倒退了好幾部,被一塊鵝卵石一絆,屁股着地摔倒在地上。
另外一個女人一聽是活的,膽子又大了幾分,她再次伸手探了探,確實是活的。
衆人確認之後,一人回去趕緊通知村長,剩下的人急忙七手八腳地把兩人拉到岸邊比較平坦的地方,放平。
結果,他們發現,男人被他們拖行過的地方,地上留下一串長長的血跡,新鮮的!
衆人一時間又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