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把她應得的名譽還給她,我和她只是單純的工作關係,”
“她淡雅美麗,對人真誠,”
“她謙虛好學,認真的做好每一件事,”
“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
“她所獲得的一切都是她用汗水換來的,她值得我們的尊敬。”
“希望你們不要傷害她,有什麼就衝我來。”
“我懇切的希望大家放過她,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
兩段視頻幾乎同時出現在網絡和電視上直播,各大廣場、商業中心露天的電子顯示屏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市民,紛紛駐足觀看。
“天哪,她好幸福,能被這樣出色的男人愛着。”
“好羨慕!”
人們紛紛議論着,彷彿忘了之前他們還在聲討啐罵着慕靜柔。
人羣中站着一個戴墨鏡的女子,手裡拎着一個黑色行李包,仰頭靜靜看着電子顯示屏,墨鏡遮掩下,那雙清亮的眼睛早已溼潤泛紅。
她何其有幸,竟能得到他們這樣的維護,明明是她連累了他們。
“這個叫慕靜柔的女人究竟長得是有多好看,竟然能讓這麼多個男人爲她着迷,”
“我倒是在報紙上見過,我看看是也就這樣,一個鼻子兩個眼孔,沒什麼特別。”
“就是,我看這個女人確實也沒什麼特色,卸了妝不定醜成什麼模樣,這年頭,明星不都這樣,有事沒事弄點事情出來炒作炒作,提高點知名度,這個慕靜柔啊,我看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一幫人圍繞着慕靜柔的話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聽就是吃不到葡萄的在那喊葡萄酸。
專注盯着屏幕的慕靜柔彷彿置身事外,完全沒有聽到她們的話,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下面前那塊巨大的電子屏幕。
心裡的感動不是一點點,因爲他們無私的付出。
插播的視頻終於結束,畫面又回到了之前播放的廣告,圍觀的人羣三三兩兩散去,嘴裡仍不忘唸叨着慕靜柔怎麼怎麼的,彷彿慕靜柔是他們很熟悉的人。
當人羣散去,慕靜柔終於回神,轉身默默離開。
希雅給了她承諾,只要她離開,她就停止對蘇哲和任飛揚進行不實的報道。
他們這樣護她,她只是想爲他們做一些事。
最重要的是,希雅給她看了一些東西,關於慕靳寒,爲了他好,她不得不離開。
人聲鼎沸的機場大廳,人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或是互訴衷腸,或是互道離別,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是獨自等在候車室。
慕靜柔,就是其中一個,印象中,她從來都是一個人,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乘坐MU355航班飛巴黎的旅客請注意,飛機即將起飛,請您前往登機口排隊登機。”
機場大廳響起播報員甜美的嗓音,提醒着遠行的人們離別的時間到了。
慕靜柔起身,手握登機牌,堅定的朝登機口走去。
很快,飛機轟鳴着衝入雲霄,在藍天白雲間留下一道弧線。
一個小時候。
“下面爲大家插播一條即時新聞,今天下午4點從本市飛往巴黎的一架飛機在飛行途中出現故障,墜毀在我國XX省境內,經機場方面證實,出事的飛機航班號爲MU355。”
阿豹一面打着電話,一面用筆快速在手上寫着什麼,聽到房間裡開着的電視機裡傳出的聲音時,他手中的筆正落下最後兩筆,A2。
手機無聲從耳畔滑落,他不敢置信的一遍遍看着手上幾個潦草的字。
慕靜柔,MU355,巴黎,A2。
怎麼會這樣。
他拔腿匆匆往隔壁慕靳寒的房間跑去,匆忙間帶倒了牆角落地的裝飾燈,玻璃的燈罩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面對着那扇緊閉的房門,他突然就沒有了敲門的勇氣,這樣的噩耗,讓他如何能說的出口。
踟躕間,門從裡面打開了,慕靳寒冷冷掃了他一眼,轉身往裡走,“進來。”
阿豹幾乎是拖着腳一步步往裡挪。
“她在哪?”慕靳寒背對着他,端起一杯伏特加一飲而盡。
阿豹握拳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仍是沒能將那句話說出口。
“到底怎麼了,說——”慕靳寒爆吼,猛的將手裡的空杯子用力砸向牆面。
阿豹身子一抖,幾步走上前,打開了牆上掛着的超大屏幕的電視。
“你,”慕靳寒怒喝,在看到電視上的畫面時頓時沒有了聲音。
“XX市已經啓動緊急應險系統,搜救隊正極力進行搜救工作,此趟航班乘客和機組人員共101人,目前爲止,尚無一人生還。”
慕靳寒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擡頭看着阿豹,喃喃道:“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關掉,還不關掉——”
阿豹擔憂的看着他,“寒少,你已經明白了,不是麼?”
他何嘗不明白慕靳寒的震驚和傷痛,他只是不願見他這樣自欺欺人。
C市另一間豪華酒店的套房裡,蘇哲失魂落魄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電視,手裡的電話發出“嘟嘟”的聲音。
怎麼也這樣,怎麼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結局,他的退出與成全又有什麼意義?!!
寶藍色的賓利和黑色的SUV朝着機場急速駛去。
他們不願相信這樣的噩耗,一定要親自證實。
推開沉重的玻璃大門,他們撞上滿臉傷痛的任飛揚。
兩人與他擦肩而過,飛速往裡跑。
“很抱歉,兩位先生,慕靜柔小姐確實是失事航班上的乘客,請你們節哀順變。”
機場工作人員公式化的安慰並沒能得到家屬的諒解,痛失親人的他們抱頭痛哭之餘把矛頭對準了他們,一串串難聽的責罵落在他們身上。
一片痛苦聲中,唯有慕靳寒和蘇哲兩人沉默着一言不發,然而,他們死寂的神色卻讓人更加擔憂。
“先生,你們沒事吧?”一位女士看着兩人神色不對,擔憂的問着。
兩人沒有理她,轉身,一步步往外走。
高大的背影無盡的落寞,彷彿他們的靈魂早已遠去,行走着的不過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