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小心肝
喬小北大驚失色，果然這父子一模一樣。
容瀾就是這麼冒險的……
好在容瀾沒聽兒子的話再來一次。要不然她估計會嚇個心臟病出來。
“是崇拜，不是愛慕。”她笑盈盈教小星星。
兩人打算先在A市停留兩天再計劃接下來的旅程。
來到望鄉酒樓。這酒樓已全部翻新，外牆用上明黃色，十分耀眼，可望鄉酒樓四個大字居然不見。仰首，赫然見頂上立着“北瀾”兩個字。
疑惑地瞄向容瀾。
“當年東方集團所有的酒樓現在都已迴歸北瀾名下，如此而已。”容瀾笑談。早一手提着兒子的小胳膊，一手牽着她的手往裡面走去。
直接走向頂樓的總統套間。
酒樓招待人員都自覺讓到一邊。領班十分恭敬，雙手奉上鑰匙：“容總，請！”
“容瀾……”她喊住，住這兒實在有夠奢侈。
揚眉瞅她，搖頭，可咧開了嘴兒：“怕我把你的家產揮霍掉麼？”
哭笑不得。什麼她的家產，是他的家產好不好。掛着她的名，北瀾的一分一釐都是他贏來的，其間多少血淚呀。
太浪費了呀，幾百平米就住一家三口。可拗不過容瀾的堅持，只得住下。
“站得高，看得遠，從現在起我們要培養星原的心胸與眼光。”容瀾一本正經，“優越的心態必不可少，我們的星原必然練就王者之氣，這是穩定企業的靈魂。”
星原是小星星的學名。喬小北堅決反對原來容北瀾的名字，這才改成容星原，意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盼孩子前程遠大。
“現在莫二正在珠三角開拓服務業，到時去珠三角遊玩時就可以舒舒服服了。”他笑盈盈的。懶懶地斜倚在大皮沙發上。
挨着他坐下，卻想起了當年在這裡時的那牀被子。這麼多年都沒明白，容瀾這種男人怎麼會想起給她蓋上被子。但是……她淺淺笑了，那牀被子十分溫暖，留戀至今。
她走神了。
幾百平的空間夠小星星瘋狂的，小傢伙在裡面瘋跑。一切可以掰動的東西，他都進行破壞性試驗。
不理兒子的新鮮玩意兒，容瀾直接把笑凝兒子的喬小北摟進大臥室。
“喂，星星在外面。”她提醒。卻恍神——這男人明明就忍不住寂寞，斷斷續續十餘年真不知道他如何熬過來的。想着，眸子溼潤了。
不知不覺擁緊他。
並沒有想象中的瘋狂，而是默默擁緊，手不知不覺伸進裙襬，略粗的指尖劃過她細嫩的肌膚。感受纖細的身子爲他的指尖顫動着。
“癢！”她說，聲音走調。
他不語，慢慢撫過她一身，還捏捏她的腿，似乎在感受它的真實。感受她活生生地在他懷裡。
她將他的手慢慢貼在臉頰上。
他的手感覺到了溼意。
“別哭。”他低沉有力，“我存在僅僅因爲小北的存在。”
她的手指掐進了他的背：“你不是和步小佳也訂婚？”
“傻瓜，生無可戀之時，和誰我都會訂婚。小北你當初多殘忍你知不知道……”
不是她殘忍，是……仰首，愣愣地瞅着那雙漸紅的黑瞳和飛動的花白頭髮，她淚如泉涌。
他慌了，掠住那雙紅脣。所有的淚水和聲音都吞進他霸道的脣中……
纏綿旖旎……
煞風景地響起急驟的敲門聲。
沒人理。
“爸比，媽咪——一二三，我要衝進來了……”童音有如炸雷，一雙小小的拳頭十分有力氣，星星砸得結實的紅實木門震天響。
“我的天！”再這樣擂下去估計全酒店的人都聽到了，說不定還有人打110報警，以爲發生什麼大事……喬小北掙開容瀾，一骨碌坐起，胡亂理理長髮，飛也似的下牀。
可是被容瀾拉住。
“我去。”他說，幫她的裙子拉過膝蓋。
“別嚇唬星星……”知道他現在沒多少耐心和孩子說話。
拉開門，容瀾還來不及訓子，容星原已經拼盡全力從門縫裡擠進來，熱烈地摟着容瀾的腿：“爸爸，我最崇拜爸爸了。爸爸，你陪我玩。”
面對這樣一張笑臉就算想殺人放火這會兒也軟了心腸，容瀾咬咬牙，略彎腰：“爸爸保證半個小時之後和你玩。乖，去吧！”
娃娃很明理，一個勁點頭：“嗯，那我半個小時再來找爸爸。”
小小的身子立即奔出去了。
俊美無儔的長臉露出得逞的笑容，緊緊關上門，容瀾三秒內上牀，繼續夫妻大業。
門再一次震天響。
下一秒裸了上身的容瀾出現在門口，怒容滿面。
可面對的是一張娃娃笑臉。
“爸爸，半個小時到了。”
“才一分鐘。”他咬牙切齒。
“爸爸，是半個小時。”
“一分鐘。”
“那好，我等會兒再來。”小傢伙跑了。
“要三十分鐘再來。”容瀾囑咐，然後重複剛纔的動作。
可不一會，他的臉又黑了。
無力地打開門，才彎腰要狠狠教育，容星原小娃娃居然伸出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猛親。
容瀾呲牙咧嘴，想一掌劈昏這個不孝子……
“爸爸，我最崇拜爸爸了。爸爸你怎麼張着嘴兒，牙疼嗎？”容星原很關心老爸，急呀，“媽咪你在哪裡，爸爸牙痛……”
喬小北愕然瞅着這對父子。如此英明成功的男人居然能三歲娃娃叫上陣？
她燦燦笑了。
笑得肚子痛，爬起來瞄他，低低地笑：“等晚上吧……”
“哪能等到晚上。”他眯眼，幾分惱怒幾分不甘，“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瞄瞄他腹間隆起，她笑趴進被窩裡。
“再過三十分鐘過來，爸爸牙就不痛了。”硬的不行，他用迂迴戰略對付不孝子。
“那爸爸現在做什麼？”
“睡覺。”容瀾氣定神閒。
“那好吧。”小朋友就是明理，“爸爸開飛機一定很累，應該休息。”
“真乖！”真體貼的孩子，做爸爸的幾乎要感動得涕淚交流，強調，“一定要三十分鐘。爸爸給你調鬧鐘，鬧鐘響才能進來。”他乾渴的心乾渴的身啊！
一本正經地調鬧鐘，不是調三十分鐘後而是整整一個小時。
別怪爸爸陰兒子，老爸是被你個不孝子逼的。
“好。爸爸再見！”小朋友跑了。還跑出了外面的大廳，去走廊了。
終於清靜了，容瀾悄悄合上門，用槍戰時纔用到的敏捷身手上牀，不到三兩下把內褲都給扒掉。
這下終於可以滾牀單了。
又好氣又好笑，喬小北瞧着容瀾的模樣忍不住臉紅。不好掃他興，任他在她身上點起熊熊大火，引發陣陣顫抖。
清清楚楚聽到他的抽氣聲，感受着他的緊繃和她的柔軟。配合得天衣無縫。
“小北……”他喃喃着，“我的倔丫頭。”
她眼睛溼潤了，輕輕地應着，感受到他的手正拉開背後的拉鍊，真絲的咖啡色裙子漸漸滑落……
容瀾突然停住了……不對，是僵住了。
“瀾……”光點火不滅火不是容瀾的作風呀，發生什麼事了？
是發生事情了！
慢慢替妻子拉上拉鍊，蓋好被子，容瀾慢慢轉過身來，慢慢伸出雙手，停在一張小小的笑臉面前——他想掐死這個壞寶寶。
“爸爸，我最崇拜爸爸了。我決定陪爸爸睡覺，爸爸你瞧星星好乖好乖。爸爸你得誇星星棒！”容星原笑嘻嘻地說着，雙臂一伸，緊緊地摟住爸爸的脖子，“爸爸，現在睡吧！”
“小惡魔……”容瀾喃喃着，強壓下一身慾火。
“星星像你。”喬小北提醒。都是不安分的傢伙，而且星星比他有愛心多了，瞧，多體貼他這個爸爸呀！
“早知道我就不要這勞什子兒子。”他抗議。多了這傢伙，他一親芳澤難如上天。
“啊……”喬小北決定閉嘴。
可容瀾不閉嘴，胡亂套了條短褲，捏着兒子放狠話：“真該把你塞回肚子裡去。”
“好呀好呀！”三歲的娃娃認爲肚子裡也挺好玩，“媽咪，你把我塞回爸爸肚子裡去吧！”說着，自個兒把衣服脫個精光，“媽咪，可以塞了。”
汗顏，容瀾無力：“……是塞回你媽咪肚子裡去。”
“不對。媽咪這麼小，裝不下我，到時我的腿會從媽媽肚子裡掉進媽媽的腿。應該塞到爸爸肚子裡，安全又舒服。爸爸，我最崇拜你了……”容星原可愛地笑着。
眼巴巴地瞅着愛妻抱開渾小子，容瀾喃喃着：“今晚得給他灌點安眠藥。”
“什麼？”喬小北沒聽清楚。
“說星星是我們的小心肝。”不敢得罪孩子他媽，大男人口是心非，正義凜然。
“哈哈，我是爸爸的小心肝。”容星原着迷地看着爸爸的酷模樣，“爸爸好帥！”
容瀾眼角直抽筋。
噗哧一笑，容瀾受不了，她也快受不了了。這孩子不粘她，只粘爸爸。可做爸爸的不想被粘，千方百計要甩掉娃娃，一團混亂呀。也罷，就讓父子倆好好聊聊。
“我去給星星買個好點兒的兒童牙刷。”她說。
“叫服務員去買。”他容瀾要打電話。
“她們不會挑。”她說，“她們只會買貴的，可是貴的不一定是合適的。”
喬小北出去了。
剩下父子倆聊天。穿着小褲衩裸着臂膀聊天。不對，是容星原小朋友聊天，這孩子在雲家時不愛說話，可回到容瀾身邊就沒停過嘴巴。
小娃娃把曾經的中南海保鏢折騰得病懨懨的斜在沙發上。
“請問，這是容瀾先生的住所嗎？”好聽的女音傳來，父子倆一齊擡頭——門口大美女擺着挺胸翹殿彎腿的POSE，正朝大小師哥和氣地笑着。
穿着旗袍，開叉口高高的，裡面小可愛的內褲若隱若現。
“羞羞！”小娃娃脫口而出。
眯眼淺笑，一把提起兒子，橫放大腿，這才眯眼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倒是個美麗逼人的女子，有種清新的感覺，但五官太耀眼，反而少了點什麼。
敢情誰把這女人打扮成了小北當年的模樣？
好，她賺了，要知道父子倆本是絕色美男，就是站在北京城也沒人敢搶風頭，現在僅穿着小褲衩，一室春色……
容星原忽然用力跳下，飛跑進房裡拿了枕巾過來遮住父子倆的大腿。容瀾哈哈大笑，摸着兒子的小臉，甚得他心。知道替兩人守貞節。
大美女也笑，抿着嘴兒笑，妖媚又動人。
“容先生……”嗲得很，還扭屁股，“容先生不怕寂寞麼？”
容瀾拍拍兒子的小屁股：“你說這阿姨怎麼樣？”
猛烈搖頭，容星原忽然跳下，屁顛屁顛跑進臥室，拿來一張照片，在大美女面前晃悠一下：“嗯，這纔是我們家親親大美女——我媽咪。你瞧我媽咪的眼睛比月亮還漂亮。”
“哼……”大美女根本就沒看清面前的照片。
小朋友可不給大美女機會說話，又從身後拿出另一張照片：“瞧，這壞蛋阿姨說我媽咪身上沒肉，我老爸一拳過去就成了這樣……”
形似豬頭。
大美女驟然變色，原本伸進來的半隻腳悄悄縮回。
“阿姨你走吧！”小朋友笑盈盈揮揮手，“爸爸和媽咪剛剛從牀上起來，要休息，禁止打擾。”
容瀾黑臉，又憋不住笑。整個人看上去怪異至極。
大美女張大嘴巴，愕然瞅着這對父子——忽然轉身就走。
“這個阿姨真難看。”小朋友皺眉。
揉揉兒子的小腦袋，容瀾瞭然，看來父子倆喜歡的都是溫暖清秀型。摸着摸着，忽然起身回房，帶着兒子三兩下着好衣，一起下樓。
這女人的來歷奇怪——他纔來A市不到兩個小時，她就知道這裡住的是容先生？
察覺電梯停在一樓，他也帶着兒子下去一樓。站在大門口掃視，不意外地看到前面人行道上正是穿旗袍的女子。
抱起兒子大步跟上。快接近女子時發現她已停下，正和一個人說話。
對方是個儒雅超羣的男人，謙和中有着淡淡的憂鬱，十分吸引女人的成熟多金男。
容瀾蹙眉，冷凝兩人。
雲弈？雲弈怎麼會和這種女人打交道？靈光一閃，當年雲弈的小手段又回到腦海。
那女人只交談了兩句話就拿着錢離開了。
輕笑，雲淡風輕的神情回到容瀾臉上，大步上前，伸出手去，眼神漸趨犀利：“雲總好雅興，看來我們……狠該暢談一番了？”
－－－－－－題外話－－－－－－
番外提到雲弈，是因爲會補充雲弈的尷尬憋屈離奇羅曼史，惹上容瀾是他戲劇化人生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