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的高樓大廈亮着的燈漸漸稀少,唯有公路兩旁的路燈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爲還在馬路上奔跑的車輛照明。
涼意漸漸漫上來,恰逢秋天,入了夜,這冷穿透了被子鑽進皮膚裡,冷地她一顫。
她睡不着,門外可憐的嗚咽已經停止,可是她睡不着。
做人要有良心。
心裡有個聲音小小地說。
可是他剛纔差點強J了你,又有一個聲音強有力地反駁。
是你撞傷了他,這是你的責任,在找到他家人以前,你不能丟開他。
可是……
有兩個聲音在腦子裡打架,打開牀頭燈,已經是凌晨一點,她想起他剛剛被她淋溼了,只塞給了他一個麪包。
他懵懂的樣子,他撒嬌的樣子,他笑的樣子,他清澈的眸子,他冷酷的呵斥,他害怕的樣子,他動情的樣子……
哦,該死的。
她揪住自己的頭髮,以疼意來阻止自己繼續想他。
把被子蓋過頭,“睡覺!”
寂靜裡,可以聽到牀頭的鬧鐘的鈔針嘀答嘀答轉動的聲音,時間在流逝。
然而睏意沒有來,周公也沒有來找她。
“老……漪漪……”門口傳來輕輕地敲門聲,虛弱,“漪漪……我餓!冷……”
聲音很小,卻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裡,她的心狠狠地一揪,跳起來。
“不許吵。”卻還是走到櫃子邊掏出一條自己以前買的一條過大的外套。
拉開門,丟給他,不等他反應過來又砰地一聲關上門。
她怕她會心軟。
“老……”來不及叫出的希望便被狠狠在他面前甩上的門給掐滅。
她貼着門,喘息,因爲心口的疼。
莫名地,很疼。
關門的瞬間,她看見他臉色的慘白。
門外許久地沒有動靜,她就這麼靠着門口站了半個小時。
好歹,讓他住到明天早上吧。
有個聲音這麼說着,這麼晚了,讓他去哪裡呢。
心終於是軟了,拉開門,“進來吧。”仍舊是沒有回頭看,但後頭卻沒有反應。
轉身一看,小白白臉色慘白地倒在門邊,嘴張張合合,不知在念些什麼。長而翹的眼睫毛沾染了淚意,令人心疼。
她一驚,衝過去,一探他的頭,“天啊,發燒了。”
她急的團團轉,上次就是撞到他的頭纔會導致他這樣,他的傷還沒好,這麼一發燒,出了人命那可就完了。
“小白,小白,快醒醒,我送你去醫院。”她試圖扶起他,但一個1米85個頭的大男人,她哪裡有力氣。
“小白!”心臟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捏着,疼的她險些落淚。
司空玉晨握到她冰涼的小手,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緊緊地握住,再不肯鬆開。
可是,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