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室其實很小,拿着蓬蓬頭走了不過幾步便能摸到門口,她鎖住門,衝着他衝。
冰冷的水無情地澆在他的身上,他冷地發抖,像只可憐的困獸無助地亂竄,卻找不到出路。
“老婆,白白知道錯了,不要打白白。嗚……”被衝的受不了了,他迎着水衝過來,一把抱住顧清漪,哽咽地說,“老婆不要生氣了,白白知道錯了,白知道錯了!白白不咬老婆了,不摸老婆了。”
他的臉近在咫尺,被水淋溼的頭髮緊貼着額際,水滴順着他瓷白的臉滑落,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脣,泛紅的澄澈的雙眼飽含着艱酸的委曲,似是誰虐待了這樣的可人兒,叫人心疼地心臟直抽。
感覺不到他腿間的堅硬,她微微鬆了口氣,卻在瞄到他身材的剎那,鼻間一熱,險些冒出鼻血來。
可恥,太可恥了,他沒動情了,倒變成她像個千年老色女似的了。
更可恥的是,她竟然心軟了。
她應該把他拖出去,推出門,摔上門,不再理會他。
“老婆……”見她只是陰晴不定地盯着他瞧,他有些發毛,不明白她究竟在氣些什麼。他有種自己將要被拋棄的不安,他死死地揪着她的衣角。
顧清漪深吸了口氣,“跟我來。”
“嗯!”他眼前一亮,以爲她已經不生氣了,喜滋滋地跟着她。
她把一袋子垃圾遞給他,順便塞給他一個大面包,一如往常地說,“菜還在熱,你先吃個麪包,順便把垃圾拿去丟了吧。”
他因剛剛做錯了事,聽話無比,也不顧自己身上還溼淋淋地,討好地蹭蹭她的臉,拿着垃圾和麪包就出門了。
顧清漪衝過去將門鎖上,貼着門癱軟地跌坐在地上。
她不能把這樣的定時炸彈留在家裡,就這麼不管了吧,他的家人找上門的話,那……那再做記較吧。
這樣的危機感是剛剛的擦槍走火引起的,她的頭最近總是時不時地會疼,有什麼要衝破枷鎖而出,卻又無力似的,被緊緊地禁錮着。
她不能把這個人留在身邊。
“老婆,我回來了,開門。”門外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垃圾丟了,老婆。”
“不許叫我老婆。”她惡狠狠地回答。
門外的人似乎無措,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低問,“那……那要怎麼叫?”
“不許發出聲音。”她煩躁地站起來,走到飯桌邊隨意吃了兩口飯,走回房間將門關上。
這裡的房子隔音其實不好,外面安靜了好久。
“老……漪……漪漪!白白冷。”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安,“白白知道錯了,不碰老……漪漪了!”他很努力地把叫的極順口的老婆糾正過來,不知所措地站在緊閉的門口前,又不敢敲門,鼻子酸酸的,他深深吸了口氣,拼命地把涌上來的委曲給壓回去,“老……漪漪……不要丟下白白……”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門無情地緊閉着,已經過了那麼久,他忽然很害怕,她真不想要他了。
“漪……白白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