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於丁依依不僅僅是同情,更是對自己會不會有這樣遭遇的擔心,一旦有人附和,不滿的聲音就會越來越大。
丁依依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很多人去做一件事,成功的概率很高,因爲人們不必孤軍奮戰,而同時,羣聚效應失敗的概率同樣很高。
一旦有一個異樣的聲音發出,那麼其他的人就沒有再次堅持的理由了。
“喂,我們要加錢!”
現場十幾個人中,忽然有人矛頭指向了那個紅色頭髮的女人。
“喂,你當初說只要聚集在一起遊行就可以了,現在弄成這樣,我們得加錢!”
紅頭髮女人一臉茫然的樣子,隨後也生氣了,“遊行一次50美元不少了吧,再說你們想加錢和我說什麼?只是有一個男人讓我給你們派錢而已,我也是受害者。”
丁依依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層雙面玻璃。從她的方向看過去是鏡子,但是從外面看進來是透明的。
門被推開,冬青和李逸軒走進來,現場一下子鴉雀無聲。
兩人裝着架着丁依依的胳膊要走,現場的人看到她又被抓走了,雖然於心不忍,但是不願意做出頭鳥也遭殃,大家都低着頭。
“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兒?”丁依依最關係你的是海子遇的去向。
“是那個很漂亮的女生嗎?”有一個年輕人怯生生的說道。
“對!”丁依依急忙點頭,“就是那個很漂亮的女生。”
年輕人掃了一眼架在那個女人手臂兩邊的男人,道:“我看見她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車。”
海子遇看到了誰,爲什麼要上那輛黑色的奔馳車?
冬青和李逸軒一致覺得,海子遇應該是被抓了,只是他看錯了,看成了海子遇是主動上那輛奔馳車的。
畢竟海子遇從小在國內長大,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這些,要說她主動上奔馳車,簡直是天方夜譚。
丁依依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海子遇爲什麼會忽然離開她的身邊?是因爲看到了令她十分詫異的事情。
什麼事情能夠讓海子遇不顧生命危險也要去尋找,答案呼之欲出。
幾人出了地下室,朱丹笑嘻嘻的等在門口,“怎麼樣?我的化妝技術還不錯吧。”
“感覺自己被打得好慘的樣子。”丁依依擦掉嘴角的淤血。
李逸軒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依依,有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媽!”
葉淼接到李逸軒的信息就立刻趕了過來,一看到她的“慘狀”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誰弄的!我弄死他。”他陰冷冷的說道。
丁依依愣怔的看着莫名其妙出現,正在暴走的兒子,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淼?”
葉淼氣得半死,冷冷看着李逸軒,“誰弄的。”
“好難得看你那麼活潑的樣子。”李逸軒打趣,下一秒腹部被朱丹打了一肘子。
朱丹沒好氣的說:“你電腦裡沒別的東西吧,還想要文件吧。”
李逸軒嚴肅的點點頭,“差點忘記開玩笑的對象是天才黑客,這玩笑不能開。”
“小淼!”丁依依終於接受了事實,她猛地撲上去,緊緊的把葉淼抱在懷裡,眼淚就跟着下來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葉淼縮在熟悉的懷抱裡,他一直想堅強的保護母親,但是當溫暖的擁抱來得猝不及防,他又迴歸了當初那個自己。
茶室包廂裡,丁依依情緒已經平復了很多,臉上的顏料也被洗掉了。
葉淼畢竟已經是青少年了,想起自己剛纔丟臉的樣子,頓時決定回去先把李逸軒的電腦給黑了!
“小淼,所以你一直和你李叔叔在一起。”丁依依真是歷經大喜大悲,當初她真是擔心得要命,現在發現,自己兒子其實離自己一直很近。
葉淼點頭,還起了壞心思,“爸也知道。”
“什麼!”丁依依握拳,“他也知道!等我回去一定要讓他好看,看我擔心這麼好玩嗎?”
葉淼有些吃驚,他居然沒有跟着她來,肯定有事情不對。
聽說很疼自己的海子遇不見了,葉淼也很着急,儘管還很想和媽媽多呆在一起,但還是窩進房間裡,打算人侵那條街上所有監控,說不定能夠查到海子遇的情況。
丁依依不知道葉淼在做什麼,但是明顯感覺到他成熟了很多,再加上李逸軒的解說,她對葉念墨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下午,會議室裡忙成一團,哈邁德公開被劫走,這被看成是這次會議一個不好的徵兆,高管都認爲其中有人搗鼓,每一個都在猜疑着別人。
“現在已經查明,奔馳車往香榭大道行駛,但是在五百米以後就消失了,下午的時候,有三起汽車丟失的案件,應該都和哈邁德的失蹤有關。”
李逸軒壓力很大,上面壓得很緊,哈邁德的失蹤讓這場會談充滿了硝煙。
門忽然被打開,葉淼站了起來,“媽?”
衆人看着忽然闖進來的妙齡女子,這麼漂亮的女人說是讀大學都可以,居然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
“子遇給我打電話了。”丁依依捧着手機。
李逸軒道:“她說了什麼?”
海子遇在那輛奔馳車上,很有可能是被那個人帶走的,現在打來電話,至少能夠證明她是無危險並且安全的。
“她說她現在很安全,讓我不要擔心。”丁依依心中更加確信,她那天看到的人,是司文冰。
李逸軒眯着眼睛,“她是自願走的?”
丁依依猶豫半響,“我不知道。”
葉淼提着手提電腦走進來,衆人知道有戲了,他打開手提電腦,點了點上面的頭像。
李逸軒摸着下巴看了一會,認出那是當地一家基督徒開的私人醫院。
現場的人都熱血沸騰起來,總算是找到了,當衆把人給丟了,他們這些特種兵的臉面都丟掉了!
葉淼一如既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龐嚴肅,不發一言,面前忽然黑影一閃。
丁依依低頭彎腰看着他,“兒子,我覺得你變了。”
被人這樣看着,葉淼眨着大眼睛,挪開視線,“纔沒有。”
“你快樂嗎?”丁依依認真的看着他,“當初你說爲了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所以離開了家,現在你找到了嗎?你做的是你喜歡做的事情嗎?”
葉淼認真思考着她的話,半響認真的點頭,“恩。”
“是嗎?”她慈愛的摸摸他的頭,“那就好。”
手掌溫暖的觸感讓葉淼一愣,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份溫暖了,他閉着眼睛,乖順的任憑那雙溫柔的手撫摸着自己的額頭。
“他要來了。”葉淼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媽媽在這裡,還是告訴他一下比較好,除去想保護她的目的,還有一點點小的邪惡想法。
當初把小時候的他耍得團團轉,現在好不容易能整他一次,這機會難得啊。
丁依依手一頓,難怪他昨天都沒有打電話,也好,這次真的很!期!待!見!到!他!
海子遇沉默的待在房間裡,她知道這是病房裡其中一間,房間門沒有鎖上,她隨時可以走,手機也沒有被拿走,剛纔還給舅媽打了個電話。
從看到他的詫異,到不顧一切追上車子,然後被帶來這裡,她的心一直還未平息。這一切真的太瘋狂了,感覺不像是真的。
司文冰從把她帶到這裡後就沒有出現,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腹部有些難受,雖然想安安靜靜的在這裡等着他不亂跑,但是真的很想上洗手間啊。
她扭開門,走廊撲的是黑白相隔的瓷磚,瓷磚乾淨得映襯出倒影。
過道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窗戶,陽光透不進來,走廊很冷。
“管家?”她小小聲的喊着,聲音迴盪在長長的走廊裡。
走廊的盡頭傳來嗚咽聲,接着是熟悉的聲音。
“還記得九年前那一槍嗎?”
司文冰?她躡手躡腳的小心靠近,心臟撲騰撲騰的跳着,明明知道這樣偷聽不好,但是心臟就是不是不聽話。
“9年前就應該一槍讓你歸西。”哈邁德坡破口大罵,他雙手被綁在椅子後,雙腳也被架在凳腿上,一動椅子就跟着劇烈晃動。
司文冰冷冷的笑着,“是啊,拖了那麼久的任務是該完成了啊。”
哈邁德眼裡閃過一絲意味深長,“九年前的滋味,我還記得。”
話剛落,他的腹部就被狠狠的揍了一拳,哈邁德痛苦出聲。
“接着說。”司文冰冷冷的吩咐。
哈邁德痛得說不出口,齜牙咧嘴的,沒多久,腹部又被重新揍一拳,“繼續說下去。”
“別打。”哈邁德冷冷的笑着,“行啊,那我們就一起回味一下吧。”
哈邁德·安吉,烏魯克最早接觸石油的商人,也是最早用壓裂法從頁岩中取到石油的商人。
他的興趣比他在石油業裡的名氣要大,只要和他談生意的人,想要他爽快的答應,只需要送給他一份禮物就可以了。
偌大的房間裡,四面都是鏡子,長長的鞭子在鏡面閃動着,伴隨着步入青春期男生變性的沙啞聲。
光潔的地面上,男孩像狗一樣趴着,四肢已經被粉色的繩子綁住,男人得意洋洋的坐在奢華的沙發上。
九年前的哈邁德·安吉還不懂用喜歡女人來掩飾,他大大咧咧的傳遞這種信息,只要有年輕的孩子,他都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