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突然使得寂靜的房間變得有生氣起來,“少爺,秦醫生過來了。”
“讓他進來。”何梓遇的聲音波瀾無折地響起,長臂一伸,就將窗前那盞幽暗淡黃的燈光打開。
“何總。”
來人正是他帶她去巴黎時,給她治過幾次傷的秦風。之前,他一直呆在巴黎完成何總給他的任務,現在巴黎那邊的公事基本上已經處理完了,他還是想回來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畢竟那麼多年沒見,心裡甚是思念呢!
……
秦風走了以後,池踏雪還在昏迷中,臉色已經好了不少,眉間的痛苦似乎也減輕了。只是眼角還有一點的溼潤,鼻腔裡輕輕發出一聲抽泣,好像是悲傷極了,做夢都在哭泣。
夜已經很晚了,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只是那風一直不停的吹,不停的響,何梓遇已經把窗簾拉上。
曹媽送來的粥也放在一旁一直沒有動,現在恐怕已經涼透了。
何梓遇走進浴室,他的手打了繃帶,上了石膏,現在動也動不了,也沾不了水,他只是用另一隻手稍微的擦洗一下那半邊身體,然後重新回到臥室。
我是始終是漆黑的,靜悄悄的。他輕輕地走到牀邊,在她身旁躺了下來,側過身子,深邃漆黑的眼眸看着黑夜中她的臉。
她睡得很安靜,彷彿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打擾到她。他的手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撫摸,目光流連到她的脣角,想起剛剛被她打的那一巴掌,嘴角竟然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野起來的時候簡直像只野貓。他臉上還有她打的痕跡,五條鮮紅的指印印在上面,像她的小爪子輕輕地在他心裡面撓,癢癢的,卻很舒服,他騙不了自己他很喜歡。
“留下來,在我想看到你的時候就能看到你,在我想你的時候你就在我懷裡。”他想對着她說,又像在自言自語,眉宇間流露出一種深情,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
天漸漸的亮了,已空置了很久的
房間現在卻是溫暖一片。
何梓遇睜開眼,看着懷裡臂膀間的小女人,她的呼吸輕盈着,柔和略顯蒼白的臉親的躲在他的胸膛,就像一隻熟睡的小白兔,聽話的乖巧的在他身邊,柔軟着他的心。
他的嘴角不知何時已露出一片溫和的笑意,久久地凝視着她。
今天,曹媽很激動,因爲終於又可以給少爺少夫人做早飯了。她早早的就起來做好了早飯,想着過會兒少夫人再次吃到她的飯,一定會很高興,她光是想想心裡就有些小雀躍。
可是等了許久,樓上的門仍舊緊緊關着。她想起昨晚少爺回來時,有一隻手斷了,心疼之餘她只好不驚動樓上的那兩位,等着他們自己醒過來。
原本她和老伴已經去了鄉下養老,想着這後半生就這樣過吧,他們住在鄉下,幫兒子兒媳照顧一下小孫子,也算是安享晚年了,雖然有時候還是很想念少爺和少夫人的,畢竟照顧了他們那麼長時間。
後來少爺去了家鄉找他們,說給他們漲工資讓他們回去照顧他和家裡的孩子,曹媽聽了高興極了,難得少爺還記得他們,還需要他們,他們就算是不要那點工資也會回來的,更何況,家裡還有孩子!
雖然,她老家裡也有孩子,但是她是將少爺從小看到大的,就跟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甚至她的親兒子都沒少爺讓她掛心。
……
“醒來了?”
一睜眼,何梓遇就坐在她的窗前,深邃的眸光裡有暗暗的光澤,“身體還舒服嗎?秦風今早又來檢查了一遍,好好調養,身體就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池踏雪愣愣地點了點頭,暗淡的眼眸並沒有看他。
“還累嗎?”他輕言細語地問。
池踏雪轉頭看向他,卻看到他的左胳膊用白色紗布和石膏裹起吊在身側,臉上也有多出瘀傷。
她伸出手,指尖似有若無地觸碰到他的臉龐,卻終究沒有撫上去,在空中停滯了片刻,放了下來,卻被何梓遇一把抓住,放到了臉上。
“我不疼。”他兀自的說。
池踏雪將手抽了出來,深情冷漠,“我沒有問你。”
何梓遇頓時沉默了。
一串悅耳的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房間裡凝固的靜寂。
他盯了她幾秒鐘,從一旁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電話上顯示的人——畫兒。他看了她一眼,“你在房間裡好好休息,等我回來。”轉身便走了出去。
池踏雪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走得那樣匆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離開,是迫不及待去找他心愛的人嗎?
她的脣角輕輕勾起,情緒難辨。只是她的眼裡,慢慢滲出淚,冬日白雪將陽光反射在她臉上,現在更顯蒼白無力。
空寂的房間,又寂靜了下來。
……
“哎呀少夫人吶,您這是要去哪裡啊!我求你留下來吧,少爺馬上就要回來了,如果他看見你不在,他會怪罪我們的,您就別讓我們爲難了好嗎?”
別墅屋前,池踏雪孑然一身,之前留在這裡的東西全都原封不動,她昨晚是怎樣到的這裡,現在也要怎麼回去。
身上的那件黑色絨毛大衣昨晚放在了陸淮然的車裡,她的身上只穿了一條菲薄的紅色裙子,大腿和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地上薄薄的積雪還沒有化去,天仍舊冷得凍人。
曹媽從家裡拿出她的一件真毛大衣,看她走了出去,便急忙跑上前攔住了她,大衣往她身上套了半天,又被她脫掉在了地上。她要走,她是鐵了心的要走了,曹媽怎麼攔也攔不住。
別墅的門口已經換了兩個保安,看着是新面孔。看見她穿着一條紅色薄裙子,冰天雪地裡看得他們都直打哆嗦。
池踏雪走到別墅大門前,那些保安都不敢攔她,卻又怕她一走了之。少爺說過,不許少夫人踏出這個別墅半步,不然就立馬滾蛋。
這裡薪資又高,他們好不容易從屠殺手裡擺脫,再也不用受他的氣。如果連少夫人都看不住,他們又要去哪裡,找這樣好的一份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