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這偌大的宅子裡,這個時候會理她的人,沒有一個。
而此時,唯一會理她。
不對,是唯一會找她麻煩的人恐怕只有蕭子赫了吧?
想到那張讓她反胃的臉,她就不想動彈,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哪怕只有一秒鐘也好。
輕微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她仍然不想理會。
“少奶奶,你在裡面嗎?”
葉歆婷認識這個聲音,是新來的傭人銀杏。
銀杏再一次敲起了門,就連敲門聲都能感覺到幾分焦急。
“少奶奶……少奶奶……”
“銀杏,我在。”
聽到門那邊葉歆婷輕微的聲音之後,銀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蕭子赫走的時候把葉歆婷交給她照顧,若是葉歆婷出了什麼問題,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一羣穿黑衣帶墨鏡的人同時拿出手槍的場景,她這輩子看一次就足夠了。
“少奶奶,您在洗澡嗎?那我在外面等您。”
葉歆婷輕輕的應了一聲之後便不再說話,只是怕銀杏等着急了,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弄乾淨,裹了一條大毛巾就出了浴室。
門開了,銀杏先是一陣高興,但在看到葉歆婷身上紅得冒血的皮膚之後,嚇得小臉都變得有些蒼白。
葉歆婷卻不以爲意。
“銀杏,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不太好。”
“少奶奶,你……”銀杏指着葉歆婷,半天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葉歆婷輕輕一笑:“沒事。”
“銀杏,我有些餓了,給我煮點東西吃吧。”
“嗯。”
話音剛剛落下,銀杏就很神奇般似的,變出滿滿一桌子的好吃的。
葉歆婷終於笑開了花:“銀杏,你真厲害。”
銀杏則是羞紅了臉,撓着頭髮:“是少爺吩咐的。”
“是嗎?”聽到少爺兩字,她險些把手裡的東西給丟掉,但一貫節儉的她又不允許自己那麼做。
所以,一頓豐盛的早飯,卻味如嚼蠟一般的勉勉強強吃下去了。
“蕭子赫呢?”葉歆婷問。
銀杏答:“少爺一早就出門上班去了。”
看着葉歆婷吃飽之後,不知又是從哪裡端了一隻盤子出來,盤子裡有一隻裝滿了黑色液體的碗。
葉歆婷挑眉:“這是什麼?”
“這是今天早上的藥,你趁熱喝了吧,涼了以後就更苦了。”
“藥?誰說我要吃藥?”
銀杏一聽急了。
少奶奶是不是把腦子給燒壞了。
“少奶奶,你昨晚不是才喝過一次的嗎?難道你忘了?”銀杏試控性的問了下。
“我昨晚什麼時候喝過藥?”葉歆婷反問道。
她只記得,昨晚……
想到昨晚,她整個身體就輕微的顫抖起來,臉色也漸漸有些發白。
“少奶奶你怎麼了?我去叫醫生來。”
銀杏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卻被葉歆婷叫了回來。
“我沒事,只是我真的沒喝過什麼藥,是不是你記錯了。”她仍然堅持道。
“少奶奶,難道你真的忘記了?”
“忘記什麼了?”
銀杏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想了一陣之後,她纔再次開口說道:“您從昨天一早就開始發高燒,一直退不下來,整個人一天都處於昏迷狀態,直到醫生過來給你打過針之後,纔好了一些,這些藥是醫生開的。昨晚我把藥放下之後就出去了,等我再進來收碗的時候,碗已經空了,我還以爲是少爺把你叫醒了以後把藥喝掉的呢。原來不是你自己喝的啊。”
說完之後,銀杏傻里傻氣的咬了咬手指,心裡想着是不是蕭子赫把藥給倒了。
再轉眼,銀杏就發現葉歆婷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了。
“少奶奶,你沒事吧?”銀杏緊張的問。
“我沒事。”葉歆婷淡淡的回了一句,轉頭看向銀杏:“我昏睡了整整一天?”
銀杏點頭。
“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銀杏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葉歆婷給了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銀杏說:“一開始是我在照顧少奶奶沒錯啦,少爺回來之後就是少爺親自照顧少奶奶你了,可見少爺有多愛你。”
想到昨晚那畫一般的場景,銀杏想也不想就把話說了出來。
葉歆婷尷尬的輕輕一笑,素然而美麗。
“你先出去吧,把藥放下,我會喝的。”
“是。”
房間恢復一片寂靜。
葉歆婷端起還有些溫度的碗,一口氣把藥灌了下去。
苦苦的,跟她早上醒來之後,嘴裡的味道一模一樣,只是少了那股淡淡的花香。
蕭子赫……
你也會照顧人嗎?
還是……
你在爲你所做的獸行贖罪?
葉歆婷的脣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極爲諷刺的冷笑。
夏天很熱,葉歆婷懶懶的躺在新房的沙發上,吹着冷氣、看着現今最流行的言情小說。
小說裡,男女主角愛的死去活來,甘願爲了對方付出一切。
到了葉歆婷的眼裡,他們的愛情就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她一邊翻着書,一邊嘲笑着書裡相信愛情的所有人。
她想,那種爲了對方付出一切的事情,應該是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纔對。
因爲……
新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葉歆婷以爲是銀杏,頭也不回的便大喊了一句:“進來。”
她的聲音十分有力,可見,她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躺在沙發上,抱着書。
雖然不太贊同書中對愛情的描寫,但她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她說:“銀杏,你相信愛情嗎?”
還沒等到對方回答,她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就不相信愛情,與其爲了那些虛無飄渺的事情傷神傷心又傷身,還不如省下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葉歆婷主動跟蕭宅子裡的人說這麼多話。
就連葉歆婷自己也覺得稀奇。
也許那個最真實的她,也是十分開朗愛說話的吧?
誰知道呢?
“銀杏,你說是不是?”
沒有迴音,葉歆婷繼續看着小說,不再多說什麼。
沒有迴音?
沒有迴音……
銀杏怎麼會不跟她說話呢?
等葉歆婷反應過來以後,一道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什麼事纔是有意義的?”
接着,便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啊……”
葉歆婷大叫一聲,話還沒來得急說出口,她的脣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封得嚴嚴實實。
淡淡的花香飄進了她的鼻吸之中。
葉歆婷手中的書本也隨之落下。
她瞪大眼睛,卻只能看見蕭子赫那纖長的睫毛迎着陽光閃動着,像極了蝴蝶漂亮的羽翼,讓人癡迷。
她奮力的推搡着他,他卻把手臂箍得越來越緊,讓葉歆婷無法動彈。
他霸道的撬開她的牙關,接着便是一陣纏綿至極的深吻。
她口中,有着藥物殘留下來的淡淡微苦,他似乎十分滿意,就連眼角也微微上揚了幾分。
幾經輾轉,蕭子赫終於放開了她。
他雙眼半合着,帶着迷離的誘惑感,卻看不出任何慾望的存在。
葉歆婷狠狠的瞪着他,他卻笑咪咪的看着她。
在葉歆婷看來,這樣的蕭子赫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從她的眼,他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卻明知顧問起來,“歆兒,身體好了?”
葉歆婷不語,仍用厭惡的眼神瞪着他。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這樣看我。”
喜歡不喜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蕭子赫挑眉:“不願跟我說話?”
是,一百個不願意,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
“很好。”
說完,蕭子赫再次俯身向她。
意圖十分明顯,他要吻她。
可就在他的脣與她只差一毫米距離的時候,葉歆婷終於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出去。”
蕭子赫雙眼一沉:“葉歆婷,你在跟我說話?”
他的話激起了葉歆婷臉上的笑意,有着幾分諷刺、幾分不屑。
她問:“你是誰?”
他反問:“你說呢?”“禽獸先生?還是變態先生?無恥下流先生也不錯,請問你是哪一個?”
“都是……”
蕭子赫不顧她在他的懷裡如何掙扎,輕而易舉的就把葉歆婷打橫抱了起來,而後直接丟到了大牀上。
葉歆婷大叫:“蕭子赫,你這個沒人性又冷血的禽獸,你再敢碰我一次試試看。”
蕭子赫不在意她說什麼,他學她一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一個沒人性又冷血的禽獸,又何必叫得如此悽慘?”
“蕭子赫,你放開我。”
“不放!”
“卑鄙小人!!!禽獸!!!變態!!!”
葉歆婷一邊罵,一邊不停的掙扎,兩條不安分的小細腿更是一個勁兒的往蕭子赫身上亂踢。
就算葉歆婷的力氣再大,怎能抵得過一個正常的男人呢?
更何況,她才小病初愈。
更何況,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外還是一個叱吒黑白兩道,如帝王般的男人。
葉歆婷也許不知道的是,只要是蕭子赫想要得到的東西,無人能阻止得了。
包括她。
不知何時,蕭子赫的手裡多了一副手銬。
看着他手裡的東西,葉歆婷瞪大了雙眼。
她咬牙。
心裡想着,他果然是個變態,只有變態的人才會有如此變態的東西。
蕭子赫似乎看穿了她,邪魅的勾脣輕笑。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只要你願意,我會一一帶你嘗試。”
說着,他把她的雙手銬在了牀頭的扶手上。
“蕭子赫,你這個死變態,你快放開我。”
蕭子赫當作沒聽見,又不知何時,又不知從哪裡,他手裡又多了一樣讓葉歆婷全身冒冷汗的東西——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