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何以消 046
陸朗走了,包廂門被他關上的那一剎那,獨自留下的林沫沫腿腳軟的就不行了,四肢無力的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林沫沫閉上了眼睛。
酒後亂性這種事情,她從未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真的不喜歡這種戲碼!
不喜歡又怎麼樣?已成的事實想抹也抹不掉啊!
林沫沫睜開了眼睛,在沙發上坐起來,反正都發生了,就隨他去吧!
收拾了衣物,拿了包包,林沫沫也想着離開了,四下看了看,唯恐遺落下什麼東西,可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零亂的大牀。
林沫沫皺了下眉,走過去,伸手把牀單一點點鋪平。
鋪着鋪着,林沫沫身體裡竟然升騰起一股熱氣。
林沫沫咬了咬脣,其實她以爲是做了一場春夢,夢中和男人肌膚相親的感覺是極其美妙的。
很舒展!很暢快!
林沫沫搖搖頭,她和蘇衛南鬧了那麼久,男女之事就沒再做過,大概就是因爲太久沒做,她的身體渴望男人的滋潤了……
一切都收拾好了,林沫沫便離開了“水月洞天”!
站在大馬路上,耀眼的陽光刺得林沫沫不得不用手遮了遮眼睛,林沫沫也沒打車,就那麼走在大街上,時不時低頭踢腳邊的石子兒。
走累了,就在路邊隨便找個地兒坐會兒,歇歇,然後再繼續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包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是蘇衛南!
看了一眼屏幕閃爍的“老公”兩個字,林沫沫突然就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自在,甚至緊張,就如同她和陸朗偷情的事情,被電話那頭的蘇衛南知道了一樣!
深呼吸了幾次,林沫沫按了接聽鍵。
“喂!”林沫沫用很輕鬆的嗓音招呼了電話那頭的人一下。
蘇衛南卻沒有聲音,可林沫沫卻聽到了他很沉很重的呼吸聲。
咬了咬脣,林沫沫又喚了他一聲,“蘇衛南,”
半響,蘇衛南的聲音才緩慢的傳來:“沫沫,你現在哪兒?”
林沫沫“嗯”了一聲,擡頭看了一眼離自己最近的建築物,說:“市游泳館附近,”
“那離公司不遠,”蘇衛南輕輕地回了聲,然後又說道。“沫沫,你來公司吧,我等着你!”
“有什麼事嗎?”林沫沫直接問。
“離婚的事兒!”蘇衛南用幾不可聞的聲音答。
林沫沫低了頭,說:“我知道了。”
“那你儘快過來吧。”蘇衛南說。
“好!”林沫沫應了聲。
然後,掛了手機,林沫沫揚手打了輛出租車。
在去公司的路上,林沫沫把弄着手機,靜靜地回味着剛纔蘇衛南在電話裡說的每一個字,從他平靜的話語裡,林沫沫感覺蘇衛南似乎是已經做好了和她離婚的準備了。
下了車,林沫沫進了寫字樓,在等電梯的時候,電梯旁邊的樓梯處上走出一男一女倆個人來。
女的是秦蓉,男的是水月洞天的調酒師——小符!
秦蓉先發現了林沫沫,腳步停下,勾了勾嘴角,秦蓉不動聲色的問候着林沫沫,“來了?”
林沫沫哼了一聲,扭着臉,就沒打算理她!
“林小姐!”調酒師小符也招呼了林沫沫。
林沫沫點點頭,看了一眼小符,揚脣,笑了笑,“你怎麼在這兒?”
小符也笑,可不知道爲什麼,林沫沫總覺得小符臉上那笑別有深意,似乎是有那麼點……曖昧!
“我來找我姐!”小符說着,然後,他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秦蓉,“這就是我姐姐!”
“……”林沫沫的話噎在喉嚨處,突然就堵的慌!
小符原來是秦蓉的弟弟!
林沫沫覺得自己的小心眼瞬間作怪了!
他奶奶的,這些日子,她在水月洞天喝的酒竟然都是秦蓉的弟弟給調的!
真堵心!真想把喝的那些酒一點不剩的都吐出來!
秦蓉很明顯地看到林沫沫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不過,她不介意。
湊得林沫沫近了兩分,秦蓉低着嗓子,說:“還是要謝謝你肯讓出蘇衛南老婆的位了來,林沫沫,要不是你讓位,我又怎麼能上位?”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林沫沫罵道。
秦蓉厚着臉皮竟然承認她自己上位了。
一點羞臊感都沒有,真是十足的無恥啊!
“嘚瑟吧林沫沫,今天你也到頭了!”秦蓉氣哼哼的,也是毫不示弱!
林沫沫冷笑了一聲,眼神極其蔑視的撇了秦蓉一眼,流露的根本就是懶得搭理她姿態!
秦蓉也配?跟她這種人過招,說多了林沫沫都覺得自己失身份。
讀懂了林沫沫眼睛中的意思,秦蓉立時就氣白了臉。
“林沫沫,你……你……”秦蓉竟然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林沫沫聳聳肩,表示你能奈我何!
正好,此時電梯來了,林沫沫走進去,無所顧忌的直接按了關門鍵。
進了蘇衛南的辦公室,蘇衛南正在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電腦,見林沫沫進來,蘇衛南擡了頭,雙手扶着椅子兩側的扶手,正襟危坐,那樣子似乎是在翹首以待,迎接林沫沫的到來。
林沫沫在蘇衛南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
她看着蘇衛南從辦公桌上拿了盒煙,抽出一隻,放在嘴裡,慢慢點燃,吸入,然後,悠悠地吐出一口煙霧。
林沫沫極其有耐心地看着蘇衛南的這一系列動作。
她看着他兀自吞吐,好大一陣的功夫。
這是蘇衛南第一次在她跟前說吸菸,蘇衛南只承諾過不在一個人面前吸菸。
他說過,吸菸,除了他自己的老婆,其他女性他沒必要顧忌。
林沫沫指甲掐着掌心,良久,林沫沫笑了下,說:“你叫我過來,就是讓我看你是怎麼吸菸的?”
蘇衛南不吭聲,依舊吸着煙,眼睛定定的望着林沫沫,一眨不眨的,一根菸吸完了,蘇衛南才把煙用力按滅在菸灰缸裡。
然後,他說:“沫沫,你的裙子很漂亮,我怎麼從沒見你穿過?今天第一次穿吧?”
林沫沫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抓住裙子的衣料。
這裙子是陸朗早上買給她的,蘇衛南當然沒見過。
用力壓着氣息,林沫沫說,“你叫我來是爲了看我穿什麼裙子的?”
蘇衛南深吸一口氣,然後,又慢慢吐了出來,“沫沫,你真的想和我離婚?”
“法院的傳票你沒收到?”林沫沫安靜的反問。
蘇衛南沉默,注視了林沫沫一會兒,然後,他的臉色忽的一變,啪的一聲,蘇衛南把他辦公桌上的筆記本用力轉了一下,電腦的屏幕一下子就正對上了林沫沫。
“林沫沫,自己看看吧。”蘇衛南咬着牙,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對她說道。
看着屏幕,林沫沫先是一愣,僵若化石,然後,她怕自己會摔倒,手用力的抓着沙發扶手,用力到關節發青白色。
屏幕上,是她和陸朗正在歡愛的場面。
男上女下,牀第之歡,深深地交纏着,不顧一切,瘋狂無比。
林沫沫咬着脣,心突地揪作一團。
心亂,腦袋卻一直都在正常着運轉。
她不傻,問題的關鍵所在林沫沫很快就找到了,誰能有機會在不被她發現的情況下,在她的專屬包廂按上針孔攝像頭,還把拍到的東西傳給了蘇衛南?
是誰?
昨晚,她是喝過酒,可是並不是完全沒印象,昨天晚上她接觸的,除了陸朗就是調酒師小符。
陸朗的嫌疑,林沫沫第一個就排除掉了。
小符是秦蓉的弟弟……小符在給她調酒之前,還進過她的包廂。
她之所以被小符從包廂邀請到一樓的酒吧的!是因爲小符說,他剛剛新調製了一種酒,口味獨特,想請她品嚐一下。
而且,後來,在她喝的微醺的時候,依稀記得,小符又往酒裡給她加了料……
半天,才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盯着蘇衛南,林沫沫的整張臉繃得死死的,“蘇衛南,你和秦蓉計劃了多久?”
蘇衛南避開了林沫沫的目光,臉上明顯有着掩飾不住的心虛,大概他沒想到,林沫沫能這麼快的就一針見血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平靜地回答道,“其實,並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林沫沫緊緊握着拳頭,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林沫沫衝到辦公桌前,抄起筆記本,對着蘇衛南就扔了過去,吼道:“蘇衛南,你敢說這不是秦蓉的弟弟乾的,你敢說秦蓉的弟弟不是受你的指使?”
“是!你說的一點錯都沒有,”蘇衛南狠狠的瞪着林沫沫,他望進她的眼底深處,前所未有的恨她。“你說,商場中混的人,哪個沒有逢場作戲,我只是犯了一個男人基本上都會犯的錯誤!不過和個女人上了那麼下牀,有什麼大不了,可你卻不依不饒,男人誰不偶爾花心一下?更何況這個家的女主人只會是你林沫沫,離婚我根本沒想過,林沫沫,你爲什麼就不能饒過我?偏偏要逼我!”
林沫沫只覺得心疼。
心口那處的疼痛快速的竄到全身每一處,林沫沫疼的幾乎快站不穩了,只能夠靠着跟前的辦公桌,得到一點點的支撐。“蘇衛南,我只問你,如果不是陸朗恰巧了,那麼你預備把我設計推給誰?秦蓉的弟弟嗎?讓他上我?還是其他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