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何以消 004
……
自從那日收到葉畫的留條,陸少臣是真找不着葉畫人了。
最可恨的是葉畫連手機也給關了。
單位沒有,舞蹈學院已經放暑假了。葉家也沒有,陸少臣去了一趟葉家,才知道葉畫根本沒回去,甚至葉老爺子問起葉畫怎麼沒跟着一起過來的時候,陸少臣還得找藉口搪塞過去。
和葉畫關係密切的人,陸少臣差不多都找過了,旁敲側擊,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十天下來,陸少臣是真的火大了,牙齒終於痛了,鑽心的疼。
閉着眼睛,陸少臣一手捂着腮幫子,另一隻手滑動着手機屏幕,電話不經意間又撥了出去,
依舊的關機中。
氣的陸少臣‘咣噹’一聲把手機扔到了辦公桌上。
胸腔裡悶悶的,彷彿是有一塊大石頭壓着喘不上氣來,陸少臣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他真的很想知道,葉畫到底去哪了,誰能跟他吱一聲啊?
轉夠了,坐回到老闆椅上,正仰頭尋思的時候,辦公室的人砰地一聲人從外面踹開。
陸少臣一下子轉了臉,
不顧秘書阻攔,一腳踹門進來的是林初一。
“陸少臣,你丫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秘書還不讓進來?”林初一的聲音不小,臉色更是難看。
陸少臣靠着寬大的椅背,斜着眼睛瞥了林初一一眼,沒說話,臉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陸總……這人……非要進來,我攔不住……”秘書怯怯的看着陸少臣,生怕辦事不利捱了批,必定陸少臣這個老總這幾日心情極差,都跟她這個秘書吩咐過多次了,不見人,有什麼事兒都推了,可是,她沒截住,還是讓某人闖了進來。
陸少臣看了秘書一眼,語調毫無起伏,“何秘書,出去吧,十五分鐘後泡壺茶進來!”
“是,陸總!”秘書點頭,規規矩矩的出了辦公室,泡茶去了。
“說吧,什麼事?”陸少臣下巴一擡,眼睛也不看林初一,抓着辦公桌上的打火機,捏在掌心,把玩。
林初一自顧自得坐到沙發上。
看着陸少臣,半響,微微挑起脣角,林初一的目光是冷的,“陸少臣,說實話,我是真看不上你,你做的那些破事兒也確實讓人待見不起來!”
陸少臣哼了哼,眼都沒擡。
“你又不是我老婆,用得着你待見嗎?”
微微傾了身,陸少臣拿起辦公桌上的煙,點燃,他吸了一口,猩紅的火光在修長的手指之間輕輕一閃,然後,他眯着眼,悠然的吐出淡白的煙霧。
“有事就說,有屁就放,林初一,繞他媽什麼彎子?”
林初一盯着陸少臣,眼神毒的想要撕了陸少臣那張淡定悠然的臉。
“陸少臣,跟葉畫離婚吧!”林初一一個一個字說得極慢,似乎要讓聽到的人刻到心裡,熟記不忘。
陸少臣竟然沒有惱火,依舊微眯着眼睛,手裡自玩着打火機,就彷彿在認真琢磨林初一這句話的意思。
張了張嘴,陸少臣很不在意的幽幽低喃,似乎是自言自語。
“葉畫現在在哪?林初一你應該知道吧?”
“嗯?”林初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應道,“嗯。”
陸少臣頓時笑了一下,
憑着林初一剛纔短暫的反應,陸少臣用自己的直覺斷定,林初一併不知曉葉畫已和他分居,並且離家出走,還失蹤了。
也就是說葉畫跟自己的這場折騰,跟林初一無關。
見陸少臣不再開口,林初一皺着眉。
“我說讓你和葉畫離婚你聽到了沒?”林初一目光在陸少臣臉上掃了一圈,唯恐在他臉上遺漏點什麼,只是陸少臣的一張臉半隱在淡淡的煙霧後頭,着實讓人捉摸不透。
“陸少臣,如果你對葉畫很好,她很快樂,我自然不會怎樣,更不會今天來找你,可你並不愛葉畫,同樣葉畫也不愛你,你身邊好像從來不缺女人,葉畫在你身邊,除了傷害,還能得到什麼?陸少臣反正你有的是女人,何必用婚姻拴着葉畫,搞的彼此都不快樂。”
陸少臣還是好半天沒聲音,
半響,笑,握拳,問:“她愛誰?林初一你嗎?”
林初一沉默了一瞬,然後搖頭,“你該清楚,葉畫愛的是沈家譯。”
陸少臣嘴角不着痕跡地抽動了一下,‘沈家譯’三個字繞過了他的耳畔,像塊大石頭一般的向他壓了過來。
揮了揮面前的煙霧,就彷彿要把心裡的憋氣的某種東西一併揮去。
陸少臣咬咬牙,“林初一,既然她愛的人不是你,那你對我說這些話什麼意思,你的目的是什麼?”
林初一沒立時回答,只是一雙眼睛卻直視着陸少臣,似乎是在等陸少臣繼續說下去。
陸少臣滅了手裡的煙,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枕在腦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的林初一,
“葉畫——我的女人,沈家譯的愛情,林初一有你什麼?你說,別人都在臺上演戲,而你卻在臺下當觀衆,旁觀,真的是一件很無趣的事兒,林初一你能不能不這麼窩囊,長點出息,就此打住。”
林初一抿着脣,一口氣憋在了嗓子裡,一種緩慢卻能四處流竄的疼痛開始在他的血管蔓延。
陸少臣這話雖然不中聽,卻在理。
人家陸少臣是葉畫的男人,沈家譯是葉畫的愛人,只有他林初一什麼都不是。
閉眼,從新調整了呼吸,再睜開,林初一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這裡,只會裝一個人,陸少臣你聽好,從十七歲,我全部的愛,就都給了葉畫。”
陸少臣嘲諷一笑,“肉麻兮兮的話兒,林初一你應該去找個漂亮女人說,而不是面對我一個大男人。”
林初一自動忽略掉陸少臣的諷刺,挑釁的看了他一眼,帶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葉畫是一個心重而又慢熱的人,現在,她人是你的,心是沈家譯的,但是不久以後,她連人帶心都將是我的,如果你現在肯放手葉畫,跟她離婚,那麼陸少臣,我會非常感謝你……”
“閉嘴,這些鬼話我不想聽。”
陸少臣突然就從老闆椅上蹦了起來,轉眼就到了林初一跟前,陸少臣臉頰線條緊繃,神情更是陰鶩,手點指着林初一,陸少臣氣不打一處來,
“林初一你不覺得你很搞笑嗎?跑到這兒來勸我和我老婆離婚,你有病啊!你給我聽好了,葉畫——我老婆,到死都是,你,一邊玩去!”
“陸少臣,你這意思就是把我當敵人了?”見陸少臣火了,林初一干脆也把臉給撂了。“那好,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就想讓你和葉畫離婚,怎麼着!”
陸少臣握緊拳,上前一步,“林初一,你別給臉不要臉,傷胳膊傷腿的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裝什麼大爺,陸少臣傷胳膊傷腿還不一定是誰呢!”林初一挑釁。
“林初一上臉了哈!”陸少臣直接用拳頭,很不客氣的招呼了林初一。
……
十五分鐘後,端着茶壺何秘書站在陸少臣辦公室門口,膽戰心驚,辦公室裡竟然打起來,自己剛泡的這壺好茶可怎麼辦?
……
……
睡下午覺的林沫沫是被葉畫的電話吵醒的。
一聽到葉畫的聲音,昏昏沉沉的林沫沫瞬間就精神了,“死丫頭,你這些日子死哪兒了?打你破手機還總關着。”
“出去玩了一趟,今天剛回來。”葉畫的嗓子似乎是有些沙啞。
林沫沫問。“都去哪了?”
“九寨溝!”葉畫聲線平靜。
“你個沒良心,出去瘋也不帶着我。”林沫沫對葉畫沒打招呼一個人就出去遊玩了很有意見,每年夏天,她和葉畫都會結伴出去玩一趟,而今年,葉畫卻把她扔下了。
“我前些日子心裡不痛快,就想一個人找個地方靜一靜……”葉畫對林沫沫還是很誠實的。
林沫沫一皺眉。“怎麼了?誰惹你不痛快了?告訴我,姐替你我抽他去。”
葉畫笑了笑,言語含糊的轉了問題的方向。“沫沫,你別生氣,”
聽到葉畫略微有些小心翼翼的聲音,林沫沫噗就笑了,“誰跟你生氣了?怎麼樣小畫,玩得好嗎?”
“還行,”葉畫微微提高了音量,“姐,晚上請我吃頓好的吧!有什麼話我們見面說。”
林沫沫點頭,“嗯,行吧!”
林沫沫放了電話,已再無睡意。
出了臥室,客廳裡也沒人,公公婆婆沒在,估計出去遛彎去了,公公總說,在山裡幹活慣了,到了這裡什麼都不做,沒力氣,閒的憋得慌,連吃飯都不香,所以每日公公和婆婆都會下樓運動,或是找點亂七八糟的活幹。
進了浴室,林沫沫洗了臉,然後把整理箱裡面的髒衣服拿出來,預備洗了。
該扔洗衣機的扔洗衣機,蘇衛南的一件襯衣的卻的需要手洗,把襯衣拿到手裡,理了理,林沫沫皺了眉,背脊僵了一下,在蘇衛南的襯衣內側她竟發現兩根長頭髮。
林沫沫一直是短髮,很多年了。
她的頭髮最長不超二十公分,而且她還染色,酒紅的。
而現在,她發現的這兩根長頭髮,怎麼着也得五六十公分,還是純黑色的。
林沫沫嘴巴緊抿了好一會兒,這兩根長頭髮,真的很值得懷疑。
“怎麼了,沫沫你發什麼愣着?”
聽到突然出現的聲音,林沫沫下意識得擡眼,站在浴室門口的正是蘇衛南本人。
“你怎麼回來這麼早?”林沫沫問,才下午四點,這個時間蘇衛南應該還不到下班呢!
“今天公司沒什麼事兒,所以早回來了。”蘇衛南走到林沫沫跟前,捏了捏她的臉,“我都在門口站老半天了,你都沒看見我,沫沫你怎麼了?”
林沫沫眨了好幾次眼睛,說,“把手伸過來。”
蘇衛南很是聽話的對着林沫沫伸了手,
林沫沫捏着襯衣上的兩根長頭髮,放到他的掌心,然後對着蘇衛南努力的一笑,“親愛的,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來的嗎?”
蘇衛南看着手裡面的頭髮,又側眼瞅了下林沫沫的頭髮,瞬間心裡通透。
蘇衛南挑了挑眉,
“沫沫,你這是在懷疑我出軌?”蘇衛南面不改色,還笑嘻嘻地湊過來,摟住林沫沫的腰,“我冤枉死了。”
林沫沫瞪着他,“老實說,怎麼來的?”
蘇衛南下巴在林沫沫的肩膀上蹭了蹭,“昨晚喝酒的時候,估計蹭上的,沫沫你知道,有時候,男人應酬時有必要招呼幾個女人陪客人,”
林沫沫把襯衣扔到水裡,“這得多大動作,女人的頭髮才能蹭到你身上。蘇衛南你找女人,揹着我幹壞事了?”
“啊?怎麼可能?”蘇衛南搖頭,毫不猶豫地回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家裡有個天仙般漂亮的老婆,怎麼可能幹那種事兒?”
“是嗎?”林沫沫低眉冷哼,很是懷疑。
蘇衛南抿着脣,收了嬉笑,面部表情帶出了幾分認真。
“這麼多年了,我這個人你還信不過嗎?雖然林沫沫這個老婆,性子火爆,點火就着,對我有時候還不溫柔,但蘇衛南這個老公就是愛她。”
林沫沫“嗯”了一下,尾音往上挑,伸手擡了一下蘇衛南的下巴,“算了,多餘問你,幹壞事了傻子纔會承認。”
“我就沒幹,好吧?”蘇衛南麻利的接口。
林沫沫白了他一眼,低頭洗着衣服。
“還是我來洗!”蘇衛南在林沫沫手裡搶了衣服,就着洗衣液在水裡揉着襯衣,然後又擡臉看林沫沫,笑着說:“我老婆的手做了美甲最好看。”
林沫沫彎起脣角,笑了笑。
蘇衛南要是不忙,閒在家的時候,做飯洗衣,其實都是蘇衛南的事兒,蘇衛南總對她說,就是要自己的老婆感受被伺候的享受。
抱上蘇衛南的腰,林沫沫把臉貼在後背上,然後閉上眼睛。
從愛上蘇衛南的那一天起,他便是她的全部!
“老公,如果有一天,你愛上別的女人了,提前跟我吱一聲,我會成全。”
蘇衛南洗衣服的動作停了一秒,轉臉,對着林沫沫的臉輕咬了一口,“不會有那一天。”
……
葉畫把車子停在‘於記’,下車,鎖好門,然後進了於記一樓的大廳,她來的早,林沫沫還沒到。
隨便找了一桌,臨窗的,坐到椅子上,葉畫喊了服務員點菜。
“小畫……”林沫沫一進來,大老遠就打着招呼,她的身後還跟着蘇衛南。
葉畫笑了笑,跑過去抱了抱林沫沫。
蘇衛南看着,似乎有點受不了兩姐妹的親熱勁兒,聲音清朗道,“快分開。快分開,才幾天沒見啊,別搞得跟失散多年似的。”
“姐夫,”葉畫喊了蘇衛南一聲,被蘇衛南這樣一打趣,葉畫有點不好意思。
林沫沫側頭淡淡的看了蘇衛南一眼,拍了拍葉畫,“別理他,看咱倆好,他妒忌!”
蘇衛南勾脣,笑笑。
他當然知道,林沫沫和葉畫雖然是表姐妹,感情卻非常深。林沫沫與葉畫的關係,比和林沫沫有着血緣的那個親妹妹林茜茜要親密,要好太多。
三個人坐下,不大一會兒,菜也上了桌。
蘇衛南很紳士也很殷勤,幫着葉畫和林沫沫夾菜,倒茶……
“姐夫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快吃吧!”被人伺候着,葉畫總歸有些不好意思。
蘇衛南笑了下,語氣平平,“不用管我,小畫你只管使勁吃菜就是了,你胃口太小了,應該多跟你姐學學,沫沫每次一吃飯都跟非洲難民似得。”
聽蘇衛南這樣貶自己,林沫沫面目不善的瞪過去,“蘇衛南,你嫌我吃得多了?”
蘇衛南拍了拍林沫沫的臉頰,“我是說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
林沫沫不滿齜了齜牙,“你餵食都不管飽,沒法跟你過了。”
蘇衛南笑,眼睛裡彷彿有暖流溢出來的,“我沒有,我只是說你吃東西不怎麼秀氣。”
“喜歡秀氣的?”林沫沫歪着頭,不懷好意的問。
蘇衛南直接略過林沫沫的問題不答應,而是又給林沫沫夾了菜,催促着,“快吃吧,涼了就變味了。”
林沫沫好笑的看着蘇衛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衛南,還說你沒揹着我幹壞事。”
蘇衛南愣了下,沒說話,脣角只是緩緩笑開來,很是寵溺的揉了揉林沫沫的後腦勺,
葉畫低着頭默默地細細吃東西。
如果她不是親眼看到蘇衛南和別的女人一起,那麼現在蘇衛南和林沫沫打嘴架的這一幕,她肯定是無比羨慕的,必定蘇衛南和林沫沫這倆人在一起的氣場是一塌糊塗的和諧。
“小畫……”林沫沫見葉畫不說話,喊了她一聲。
葉畫自然的擡了頭,眼角乾淨無暇。
林沫沫看着你葉畫,這丫頭處事瞻前顧後,難得瀟瀟灑灑一回。
閒手閒腳扯了扯葉畫的頭髮,林沫沫問:“你這丫頭,怎麼一聲不響的就出去玩去了?”
葉畫抿了下額前的劉海,揚着脣角微微的笑着,左臉頰是個小小的渦。“放假了,不願意在家裡呆着,找了個地方考慮點事兒。”
“什麼事兒,哪方面的?”林沫沫好奇的問。
葉畫低頭想了想,然後,吐出幾個字,“人生大事。”
林沫沫挑眉,扯了脣角,“這麼嚴重?什麼大事?說出來,姐幫你拿拿主意,分析分析。”
葉畫垂下眼睛,沒吭聲,只是睜着霧沙沙的大眼睛,眼神飄忽的看着桌面。
好象有很多東西呼的一下竄上心頭,多少有些苦澀。
見葉畫不說話了,蘇衛南頗是自然的接了話茬,斟酌着道:“沫沫,小畫的事兒還沒到你參與的地步,等時機成熟了,小畫自己理清好了,自然也就告訴你了。”
“那好,小畫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告訴我,姐幫你。”林沫沫頓了頓,伸手憐惜地揉葉畫的頭髮,又說,“有些東西,小畫你也別總一直記着,要不,累的是你自己。”
葉畫笑了笑,眸底清明一片,“我知道姐。”
林沫沫也是笑了笑,
誰還沒個秘密,誰還沒個不能說的事。表姐妹也不見得要事事坦誠相告,林沫沫當然知道,腳底下的坎,得自己過,葉畫是個心思重的人,很多事情的需要葉畫自己一點點慢慢消化。
三個人閒聊了一會兒,喝的茶水太多,林沫沫去了洗手間,桌子上只剩下葉畫和蘇衛南了。
“姐夫!”葉畫突然招呼了蘇衛南。
蘇衛南莫名的擡頭看葉畫,笑着問。“怎麼了?”
葉畫卻扭臉,看向玻璃窗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自然也更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等了好一會兒,見葉畫還是不吭聲,蘇衛南暗自捏了捏手心,笑着又道:“說吧,小畫我聽着呢!”
葉畫這才轉回來,眼睛盯着蘇衛南,臉上一丁點的笑模樣都沒有,漂亮的下巴緊繃的都不行了。
蘇衛南覺得自己手心開始冒汗了,
一向安靜隨和的葉畫突然繃了臉,不笑的樣子,真的很有氣勢,無形中蘇衛南覺得有緊張。
“姐夫,你愛我姐嗎?”葉畫終於低着嗓子開口了。
蘇衛南也沒動,眼巴巴的瞅着葉畫,“當然!”
葉畫依舊繃臉盯着蘇衛南,“沫沫雖然性子直接,平時做事風風火火,但是,女性該有的細心和敏銳她都有。而且沫沫在感情上是典型的‘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她眼裡真的不揉沙子,某些事情上也絕對不會委屈湊合!”
蘇衛南頗爲狼狽的轉了個頭,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點緊。
葉畫這話兒是什麼意思,蘇衛南心裡明鏡似得,葉畫這是在提醒,他對不起林沫沫,他出軌的事情一旦被林沫沫發現,後果將無法想象!
葉畫微微緩了緩臉色,繼續說道:“花花世界誘惑多,如果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及時的轉個身回頭就好了。可如果明知道是錯的,還繼續錯下去,最後剩下的大概只是後悔和自責。姐夫,不要等一切都無法挽回了,纔想起來珍惜,”
蘇衛南低着頭,只是沉默,隔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擡頭,對葉畫張了張脣,終究道出一句,“小畫,其實我心裡除了沫沫,真的沒別人。”
葉畫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發緊。
人怎麼會這麼奇怪,既然心裡只有林沫沫一個人,爲什麼還要搞那麼多事情出來?
……
去衛生間的林沫沫鬱悶大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在叫廁所的這個地方總能遇到一個叫陸朗的男人。
林沫沫暗自抽搐,親媽啊,大概又踩雷了,你說,怎麼就在廁所這個地方那麼有緣?
而陸朗看到從女廁出來的林沫沫,那張臉瞬間就有變黑的趨勢,人上來第一句話就是:
“你是不是進錯地方?”然後,陸朗手指了指男廁的方向,嗤笑,“你不是應該去那邊嗎,男廁?”
那個“男”字,陸朗咬得死緊。
林沫沫聳聳肩,眉目輕鬆自如,“老去就沒新鮮感了,口味容易乖僻,心思容易長歪,隔幾天再說吧。那啥,不如咱倆約一下吧,你哪天有時間?哎,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記住了,一定要多帶一條褲子。”
“褲子”兩個字,林沫沫也是咬的死緊。
陸朗瞪着眼,一不小心又青了臉。
真是恨死了!
可林沫沫還沒完沒了起來,一隻手臂搭上陸朗的肩膀,神色妖嬈,語氣輕佻。
“你想進女廁嗎?我帶你進去看看吧?我告訴你,裡面可好看了,我保證你進了第一次還想進第二次。”
陸朗鐵青着一張臉,恨得牙癢癢,真得很想吼上一嗓子:
這世上還有比林沫沫更不要臉的女流氓嗎?
……
陸朗氣哼哼的回了包廂,剛坐下,旁邊的陸少卿就不厚道的遞過一杯酒來,“我胃疼,七叔,你幫我喝了吧!”
陸朗本來就不爽氣,一肚子的火呢!於是,扯住陸少卿的耳朵就是一頓咆哮,“陸少卿,你就那麼缺愛嗎?非要我這個做叔叔的疼你?”
陸少卿揉着耳朵委屈大了,“你能替大哥喝酒,怎麼就不能替我喝?七叔,見人下菜碟,忒不厚道了,這麼不被重視,我覺得我的尊嚴嚴重受損。”
陸朗頭疼,說,“陸少卿,你真麻煩!簡直就是個事兒媽。”
一直沒說話的陸少臣打了個哈欠,然後伸了伸懶腰。
陸少卿扭臉,笑,“大哥,你每天頂着兩個黑眼圈這是扮熊貓呢?”
陸少臣望向了陸少卿,笑肉不笑的,“我困。”
陸少卿挑眉,嘟囔,“困你就睡啊!誰也沒攔着你。”
陸少臣沒好氣,擡腿踢了陸少卿一腳,“你這麼事兒,我睡不着!”
沉默了半天的陸朗,舔舔脣皮,突然加了一句,“林沫沫現在正在一樓吃飯呢,好像是和小畫一起來的……”
聞聲,陸少臣愣了下,所有的血液一下子似乎都衝到頭皮,激動地簡直要命啊。
“真是的,七叔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