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我和你正式分居

此情何以消 003我和你正式分居

……

警察詢問了葉畫一些事情,甚至細節,可葉畫從頭到尾就一句話,她和陸少臣初見,然後他欺辱了她。不管問的什麼問題,葉畫的回答都這一句。

沒辦法,警察只得那樣極簡單的做筆錄。

葉畫和林初一出了公安局。

一坐到車上,林初一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心神不定。

轉臉看着副駕駛座上安靜的葉畫,林初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波光,嘴脣動了動,“小……小畫,陸少臣……真的就這樣扔下他,你真的不再去跟警察說明一下……”

“……”葉畫張了張脣,卻發不出聲音,嗓間幹疼不已。

只要一想她被陸少臣強按着粗野了一回,葉畫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就連連呼吸都是痛的。

是夫妻又怎麼樣?是夫妻,他也不能強迫她,這是赤果果的婚內口。

嚥了咽發疼的喉嚨,葉畫轉移了話題,說話間聲音已嘶啞。“林初一,麻煩送我回家。”

林初一嘴張了下,一秒之後又合上,然後,嘆了口氣。

算了,就這樣吧!

只要葉畫舒服些,陸少臣吃點苦就吃點苦吧,反正也關不幾天,陸少臣自己會想辦法給警察證明她和葉畫的關係。

……

凌晨三點了,審訓室還在繼續。

長桌後面已經坐着兩個個穿制服的警察,他們的手段並不暴力,只是嚴肅而冰冷的繃着臉,一次又一次的詢問着陸少臣的姓名、年齡、籍貫和職業等等……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其中一個歲數還不是很大的警察問,

“我沒犯罪!”陸少臣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

警察皺眉,“那就說說你耍流氓的事兒,在女方不情願的情況下與之發生性關係,性質是相當惡略的,有什麼就交待什麼,談清楚了能減輕你的罪責。”

陸少臣把手往桌子上一攤,腿一晃,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警察同志,你說你爲什麼總對我和我老婆夫妻間辦事這麼感興趣?有癮啊?你婚了嗎?沒婚也不能靠這個解決啊!”

年輕的警察被氣得呼啦站了起來,“警告你,這是審訊,正經點。”

“我一直都正經,很正經很正經的正經人。”陸少臣斜着眼睛撇着警察,玩味的晃着腿,動作絲毫不加收斂。

“你小子老實規矩點兒,好好交代你的問題!”另一個歲數大點的警察冷着臉說,面上的表情明顯要比那那個年輕的嚴肅威嚴一些。“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道理我不講你也懂,機會就在你手裡,態度好,什麼都交代了,才能從輕發落。”

“……”陸少臣閉着眼睛,不說話。

“裝聾作啞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要老老實實回答問題。”警察說。

“……”陸少臣把手臂在桌子上一伸,臉乾脆趴在了桌子上。

警察敲着桌子,語氣突然嚴厲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這裡不是你自己的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老實呆着,不許亂動,起來交代你的問題,順順溜溜交代清楚了,纔能有個好的結果。”

“……”陸少臣連都不理,困死了,別耽誤睡覺。

“啪!”桌上的高倍數審訊燈突然被打開了,雪白刺眼的燈光直射陸少臣的面目,極度織烈耀眼的感覺。

“沒完沒了,窮折騰什麼?完了事兒你不累?你是男人不?”被逼急了的陸少臣直接怒吼了。

……

車子緩緩的在公路上行駛着,林初一載着葉畫向蓉城往返着。

夜色下,林初一的車速不是很快,無形中他和葉畫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就會變長。林初一真的喜歡這樣的獨處。

視線隨意的灑向副駕駛座上的葉畫。

葉畫靠着車座,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林初一緊了緊方向盤,葉畫自從坐到車上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更沒有一點表情,既看不出哀傷也看不到落寞,無形中,他卻不敢說話,更不敢惹她。

林初一的車子達到蓉城時,天已經大亮,拐了幾個彎,走了幾個車道,車子就停在了郡府小區門口。

“小畫……”林初一試探着喊了一聲。

葉畫睜開眼睛,偏過頭看林初一,目光在他臉上停了兩秒才移開,然後,一雙眼睛看向正前方的玻璃窗,很久很久……

林初一細細觀察了葉畫的神色,他總覺得葉畫似乎有什麼話要跟他說。

而葉畫也真的開口了:“林初一,以後我們少見面吧!我真的不希望再引起什麼誤會來。”

林初一眉頭皺得緊。“小畫,你什麼意思……”

葉畫轉臉,目光柔和凝視着他,彎起脣角,一字一句極緩道,

“初一哥哥,如果是這些日子,我在言語上還有肢體上給了你什麼錯覺,那麼我道歉,真的很對不起讓你誤會了,我對你沒有任何過分的想法,以後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要好,我希望我們彼此都能做到,不要再對彼此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擾。”

林初一愣愣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他驀地抓住葉畫的手,

“小畫,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怪我,如果不是我,陸少臣不會那樣欺負……”

“陸少臣他是欺負了我。可是你又好到哪裡去?”葉畫突然提高了音量,眼底不自覺的已經染上了一層怒意,眯着眼睛審視般問道,“你帶我去碧海灣度假村,還開一間房,林初一你告訴我,你想幹什麼?你預備對我做什麼?”

林初一心驚不已,抿着脣,死死抿着,唯恐下一秒被葉畫窺探到他內心深處的驚慌。

“初一哥哥,你說話啊!你無法回答嗎?”葉畫逼迫着。

林初一喉嚨發疼,咬牙,動了動脣,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請給我機會,葉畫,我要你。”

“要我?怎麼要?”葉畫頭都要炸開了,登時圓睜雙目,眼眸中有絲什麼東西似乎是快要崩潰了,壓抑住胸腔裡意欲噴發的怒氣,葉畫的聲音冷而沉,“跟陸少臣一樣趴在我的身體上狠狠地要?想過我的想法嗎?你們一個個這樣對我,我憑什麼照單全收?”

林初一心忽的抽痛,眼睛瞪着葉畫,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呼吸都有些發緊。

他完全被葉畫如此露骨的話給驚住,他想破腦袋也想象不到一向乖巧,有好孩子之稱的葉畫會突然說出這樣流氓的話來。

能讓文靜斯文的葉畫突然這樣,只有一個解釋,她疼了,怒了!深深的被傷害到了。

不止陸少臣傷害了葉畫,他也傷到了。

“不是……小畫,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林初一慌忙解釋,擡起手輕輕覆在她的肩頭,落下時卻如同有千斤重。“小畫,我對你,是真心的!”

葉畫忽而嗤的一笑,“林初一,我對你原本就無意,你又何苦自作多情呢?”

“小畫,你何必這麼刺激我?”林初一不但沒冷臉生氣,眉目間反倒添了些許笑意。“真的想不通你拒絕我的理由,你又不愛陸少臣,除非你還對沈家譯舊情難忘。”

因爲林初一的話,葉畫錯愣了三秒,咬了咬牙根,眼睛直視他,“林初一,我對誰有情都跟你無關。”

吼完,葉畫推開車門下車,然後‘啪’的一聲把車門用力帶上。

林初一心彷彿被重物狠狠地擊中,看着葉畫離開的背影,他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一件事,他戳到了葉畫的痛處。

回到家,葉畫踢掉鞋子,進浴室,放熱水,脫衣服,……出溜下滑,整個人鑽進浴缸裡。

一晚上的羞辱、憤怒、還有失望……讓葉畫全身沒有一處不冷、不疼的地方,身體疼,腦袋疼,心疼,疼的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覺中,一行淚水在左眼中滑下,滴答一聲,落在浴缸的水中,在安靜的浴室,淚水滑落的聲音沒想到動靜還挺大,葉畫不由得呵呵笑了兩聲,只不過這笑聲讓人覺得有點兒滲得慌。

臉頰上,眼淚早已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流的放肆……

葉畫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起來。

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她心裡面疼啊!

那是一種痛苦悲哀到極點,心中淒涼,卻又無可奈何的宣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漸漸變成抽泣,葉畫雙目紅得一塌糊塗,撫着胸口做深呼吸,待呼吸平復後,她纔有力氣穿衣服,進臥室,一頭紮在牀上再也起不來。

……

一大清早,陸少臣是被好兄弟唐一慄保出來。

陸少臣伸了伸胳膊,瞪了蹬腿,回頭看了一眼公安局的大門,“真他媽不是人呆的地方!”

唐一慄看着陸少臣,眼睛黝黑帶着笑意,張揚不羈,捏了捏陸少臣的臉頰,“喲,都成熊貓了,陸少臣,幾天沒見怎麼熬成這模樣了。”

陸少臣打開唐一慄的手,對着車玻璃照了下自己的臉,發現,眼窩有點深。

挑了下眉,陸少臣說:“老二,你丫能不能說人話?”

唐一慄對着陸少臣狠狠地磨磨牙,他是最討厭別人喊他老二的了,

唐一慄和陸少臣,江漠北,霍爾人稱蓉城四少,在年齡上,唐一慄只比陸少臣小,排在第二的位置。

老二老二,容易讓人想到那啥啥上面去。

於是,唐一慄是極度排斥這個稱呼的。知道唐一慄厭棄避諱,也鮮少有人在他跟前這樣叫,也就陸少臣得了。

瞪了瞪眼,唐一慄嘴裡也沒好話。

“靠,你們兩口子吃飽了撐得,真能作事兒,丫真是閒得蛋疼。”唐一慄撇嘴,一臉的嫌棄,又補上臨門一腳,“陸少臣,瞧你這點兒出息,還性侵,還進局子,噁心不死人。”

陸少臣上去直接踢了唐一慄一腳,咬咬牙,“滾犢子!靠,說不了人話就閉嘴!一天不埋汰我,你心裡就不舒坦是不是?”

只要一尋思唐一慄說的那些話,就沒一個詞能聽的。

性侵、進局子……

靠,陸少臣煩悶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領子,好想敞開了透透氣兒。

正憋屈着的時候,陸少臣的手機叮鈴鈴的響了,一陣又一陣。

陸少臣看了一眼,皺了皺眉,直接掛斷。

唐一慄看着,不由笑了笑,“是丁越吧?”

陸少臣沒吭聲,

“怎麼,都結婚了你和丁越還沒斷呢?”唐一慄的語氣聽起來特別輕鬆。

陸少臣卻一記白眼飛過去,唐一慄那傢伙最擅長的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唐一慄揚揚眉,“陸少臣,你說你和葉畫過個夫妻生活都被葉畫整進局子了,要是和丁越偷情的時候讓葉畫逮着,抓姦在牀,她還不活劈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陸少臣驀地譏笑,言語反駁,“唐慄,這回你算說錯了,爲葉畫對我壓根就不在乎。真要被她抓姦在牀了,我告訴你,葉畫非但不惱,還會好心幫忙把門帶上,然後再掛個”請勿打擾“的牌子。”

“看能的你!”唐一慄紛紛不滿了一句,撇了陸少臣一眼,又加了幾個字:“是夫妻就沒有不在乎的,你自己收斂些,葉畫看不慣你!”

“看不慣?”陸少臣咬牙哼了哼,無力的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

看不慣他,她就不讓他碰?還跟人跑,玩命的不在乎他?這話陸少臣不好意思說出來,嫌丟人。

唐一慄沉默了兩瞬,葉畫和陸少臣的事情他也不想多作評論,自己還一腦袋蝨子解決不了呢。

“行了,少臣,不跟你逗悶子了,也不留你了,你自己回蓉城吧,我得趕緊回家收拾行收拾,下午一點去曼徹斯特的飛機。”

“你老往英國跑什麼?”陸少臣心下疑慮,唐一慄每個月都會去英國的曼徹斯特,好幾年了,原因不詳。

唐一慄默了兩秒,然後一笑,“我要說我在追我女人,你信嗎?”

陸少臣盯了他一會兒,“靠!你女人誰啊?也不透個風出來。”

唐一慄沒吭聲,更看不出情緒,漆黑如墨的眸子閃爍着耀人的星光,嘴角那絲淺笑卻似乎浸了抹苦澀。

“少臣,你猜我上個月在曼徹斯特碰到誰了啊?”唐一慄突然轉了方向。

陸少臣猶疑道:“誰?”

“溫嵐。”

陸少臣沉默幾瞬,再開口時聲音有點淡。“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前幾年嫁了個英國人,相當恩愛,不過她男人最近出車禍死了,就上個月的事兒!”唐一慄說。

……

陸少臣回到家的時候,葉畫正在牀上睡得天昏地暗,一點也不想要醒來,這是一種體力透支的現象……她真的是很累很累,完全被掏空的感覺。

陸少臣洗完澡後才進了臥室,從昨晚到現在他一分鐘也沒休息過,說實話,一頓折騰他也累。

躺在牀上,陸少臣側了一下臉,伸手拈起葉畫貼在臉頰上的一綹頭髮,捏在手裡,掌心皮膚有種癢癢的感覺。

嚥了咽喉嚨,陸少臣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癢了。

就彷彿是有感覺似地,睡着了的葉畫皺了皺眉,似乎極不舒服的樣子,迷糊中還咳嗽了兩聲,翻了個身,左腳在薄被中露了出來。

只是,葉畫那隻腳的腳踝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陸少臣的眼角狠狠地一抽,怎麼弄的?腳怎麼腫成這樣?

從牀上坐起來,陸少臣低着頭湊過去,仔細的看了看,除了紅腫,他也看不出什麼。

陸少臣把葉畫的左腳擡了起來,擱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伸過去,稍微捏了一下,‘啊……’還在睡覺的葉畫突然叫了出來,一下子就被疼醒了。

陸少臣嚇了一跳,手抓着葉畫的腳再也不敢在動一下。

葉畫睜眼,深皺眉,腳疼的厲害,都快讓她忍不住了,更令她無法忍耐的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陸少臣……

痛楚,似火上加油一般,更烈了!

陸少臣輕笑,衝她揚了揚下巴,“醒了?”

“警察怎麼這麼快就把你給放了?”瞪圓眼睛,葉畫依舊恨着。

陸少臣心頭瀰漫起了被人嫌棄的不爽感覺,呼吸不暢,有些堵。“死丫頭,你還想讓我在局子裡過年啊?心真狠,我是哪伺候的不到位了,你竟讓警察逮我。”

葉畫眼睛裡咻咻地冒着火光,咬着牙罵了幾個字,“禽獸行爲。”

陸少臣抿了抿脣,“總會有洞房的那麼一天,早晚不都一樣?你是我老婆,你不讓我碰讓誰碰?”

“你還要不要臉?”葉畫恨到不行了,順手拿了牀頭的水杯,想都沒想就朝他摔去。“混蛋去死!”

陸少臣竟然也沒躲,任由水杯狠狠地砸在他的額頭上。

葉畫下手重,砸的力道不小,他的額角立時被砸的流了血,他伸出手摸了摸,看着手上的血跡,不着痕跡的輕咧了咧嘴,似乎有些疼。

不過,陸少臣還是忍着嘿嘿笑了兩聲。

“我死了,葉畫你不就守寡了嗎?害人的事兒我可不幹!”

“守寡也比這樣強,告訴你,我寧願守寡嫁死人!”葉畫的火氣蹭蹭蹭就往上竄。

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可憐的人麼?

男女之事,誰不懷着美好的肖想——與心心相映的愛人,再婚夜裡,溫柔纏綿。

可是她呢?

初次的時候,人倒是喜歡的人,可事後,她卻絲毫不欣喜甜蜜,恨不得能全部洗掉抹擦,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嫁了陸少臣,從第一天,她從心裡就拒絕他的觸碰。

可最終還是沒跑了,他狠戾的強按着她野蠻了一回。

沒有甜蜜,更沒有美妙,他帶給她的只有眼淚,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最後結束的時候,她的全身都還是瑟瑟發抖的。

陸少臣眼睛看着這個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的臉有些紅,神色卻很差,透着濃濃的哀傷和疼痛。

莫名其妙,他的心怎麼突然就那麼疼呢?

沉默了幾分鐘,陸少臣大腦終於恢復運轉 察覺到葉畫臉紅得似乎是有些異常。

陸少臣擡手,就往葉畫臉上探,“葉畫你是不是……”

“別碰我!”葉畫瞬間打開她的手,幾乎是從脣中吼出幾個字。

陸少臣也不聽她的,伸手就將葉畫圈在自己胸前,一手箍住她,另一隻手就往她腦門上摸……

“你幹什麼?陸少臣你耍流氓!”葉畫一下子就火了,嘴脣很乾,一張嘴彷彿就能突突的冒出火來,渾身疼的要命,急怒之下,對着陸少臣就是拳打腳踢,然後,左腳腳踝就是一陣鑽心的疼,難受的實在無法忍了,葉畫對着陸少臣一隻肩膀就咬了下去。

陸少臣疼得哼了一聲,緊緊抱住她,還是伸手往葉畫額上一探,真的是燙手得很,果然發燒了,估計怎麼着也得三十八九度。

“你在發燒,葉畫我帶你去醫院!”陸少臣說,

“我發不發燒關你什麼事兒,我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少給我假惺惺的。”葉畫吼着,眼淚嘩嘩的就掉下來了。

“你死了,誰爲我生兒育女,廝守終身?”陸少臣也不管葉畫怎麼折騰,抱着她,就下了牀,“我錯了還不行,別鬧了,去醫院!還有你的腳,不能拖,得儘快做檢查。”

陸少臣不敢耽擱,強壓着葉畫,開車去了醫院。

拿了拍好的片子,陸少臣進了門診室,直接遞給了坐門診的醫生。

“三叔,你看看葉畫的腳沒事吧!”今天,坐診的剛巧是陸少臣的三叔陸文序。

陸文序拿過來,看了看。

“倒是沒傷到骨頭,就是扭了一下子,沒多大問題,”陸文序轉了頭,看着葉畫,問:“小畫,試好溫度沒?”

“好了三叔,”葉畫點了頭,沒有表情的把試好的溫度表遞給了陸文序,說,“三十八度六。”

“這麼高?”陸文序不由得擡手摸了摸葉畫的額頭。

“需要住院嗎,三叔?”陸少臣問。

陸文序笑着搖頭,“這倒不用,問題不大,開些泡腳的藥,再敷幾貼消腫止痛的膏藥就行了,呃,不過,小畫發燒,還得吃點退燒消炎的口服藥。”

“還要吃口服的藥?”陸少臣皺眉,“三叔能不能用其他辦法退燒?不用吃藥的。”

陸文序眼睛一下子就到了葉畫的肚子上,笑問,“怎麼,我要做爺爺,我們陸家要添人口了?”

葉畫的眨了下眼,待反應過來陸文序話語的意思,臉瞬間就更紅了,很是不自在。

“暫時還沒有三叔,不過,積極預備之中!”陸少臣一邊說,一邊伸着手,溫煦的就想摸葉畫的頭髮,

葉畫卻立時把腦袋移開。

然後,她瞥他一眼,眸色一點點冷下去,冰冷更甚冬雪。

孩子,她會給他生孩子,開玩笑,她都想着怎麼跟他離婚,恨不得馬上就來個一刀兩斷。

陸少臣抿着脣,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他算看出來了,就算三叔在場,葉畫也沒打算給他面子,他還是少招她爲妙。

“那就不用藥物了退燒了,物理降溫吧,記着讓小畫多喝水。”陸文序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兩個人的神色,低頭開着藥,爲了陸家下一代着想,陸文序差點連泡腳敷腳的藥都不想給葉畫開了,反正問題不大,沒有藥物治療,就是好的慢些。

拿了藥,陸少臣直接帶着葉畫回了家。

一進家門,陸少臣就拿了酒精,倒在碗裡,調好了濃度,然後把紗布泡在酒精裡,物理降溫的具體方法,三叔陸文序已經告訴他了:將紗布用酒精蘸溼,擦拭頸部、胸部、腋下、四肢和手腳心。

弄好了,陸少臣眼睛看着沙發上的葉畫。

“去牀上躺着,我拿酒精給你擦身,搓出了火來,體溫降得會很快,燒也就退了。”

葉畫冷着臉,“不用,我自己擦就行。”

陸少臣坐在了沙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皺眉,“你自己有法擦嗎?”

“沒法擦,我就吃藥!”說完,葉畫也不看陸少臣,直接翻着茶几上的抽屜,在翻了第三個抽屜後,她終於找到了藥盒。

阿莫西林的消炎藥,白加黑感冒藥,還有一盒牛黃解毒片。

呃,藥不少,搭在一起正好吃。

從一個錫紙板裡摳出藥片,葉畫放到掌心裡,然後摳第二個……

陸少臣一把搶過葉畫手裡的錫紙板,“葉畫,你要幹什麼?”

“吃藥,”葉畫固執而又幹脆的說了兩個字,說完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陸少臣按住葉畫的那隻手,目光緊緊的盯着葉畫,從來沒有過的嚴肅,口氣更是咄咄逼人,“葉畫,現在跟你兩個選擇,第一,乖乖的在牀上躺好,我給你擦身,第二……你要不聽話,我就折騰你,把你吃幹抹淨,啃得連渣都不剩了,等把你累傻了,不能反抗了,然後再給你擦身。”

“陸少臣……”葉畫高喊了一嗓子,腳有點發抖。

陸少臣挑了一下眉,那般的張揚,“再告訴你,沒有第三種選擇,我說到做到。”

“……”葉畫狠狠地,恨恨地瞪着陸少臣。

陸少臣咬着牙根,“去,進房間躺好了,”

葉畫沒動,用力咬了咬下脣,她要是反抗他,他絕對會把她吃幹抹淨,啃得連渣都不剩了。

無須思考就能給出答案。

明擺着的眼前虧,她傻纔會吃!

進了臥室,葉畫微倦着身子,躺在牀上,眼睛死死的閉着。

心裡告訴自己,就當是在醫院裡,就當是醫院的陌生人幫自己在擦身搓火。

陸少臣終於鬆了一口氣,也進了臥室,然後把沾了酒精的紗布放到手心,在葉畫的心口,腋下四肢,手心腳心……上上下不停地搓着,

葉畫狠狠咬着脣,暗自告訴自己穩住,控制自己臉色不變,更強迫自己不要伸手去打他的手,

該看的不該看的陸少臣這混蛋都看光了,甚至連牀都上了,人都讓他折騰了,遮遮掩掩有什麼意義。

搓酒的陸少臣,一直很仔細,只是不經意間,他還是撇到葉畫右胸上方一塊青紫色的淤痕,然後轉眼,左胸上也有,鎖骨上也有,陸少臣的手微微停了下,有三秒鐘不能呼吸。

這些痕跡都告訴他,昨晚,他是有多麼的瘋狂。

他確實下手狠了些,要的她也太兇。

陸少臣突然有點後悔,當時他應該輕點,必定葉畫還沒怎麼被展開過,還夠生澀着。

抽着氣息,陸少臣儘量在視覺上不再接觸葉畫,就恐怕自己突然又來個獸性大發。

等前心、腋下、四肢,腳心手心……統統擦了兩遍,陸少臣立即胡亂的拉了被子來給葉畫蓋上。

“睡覺,睡醒了就退燒了。”陸少臣交代完,拿着東西就出了臥室,然後進浴室沖澡。

他覺得他身上比發燒的葉畫還熱,特別需要涼水澆澆。

把自己收拾好了,陸少臣才進了房間,躺在葉畫旁邊,才發覺渾身痠軟疲累。閉着眼睛,不大一會兒,陸少臣就迷迷糊糊了,但卻始終睡不踏實,混沌中他大概隔十幾分鍾就會摸葉畫額頭一下,也不知道摸到了第多少次,終於葉畫的熱度下來了,不燙手了,鬆懈了的陸少臣這才迷迷糊糊,徹底昏天黑地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陸少臣從夢中醒來,室內光線很暗,灰濛濛的微光透過玻璃照照進來,原來夜色已經降臨,到晚上了。

在牀上坐起來,陸少臣四下看了看房間,葉畫沒在,

陸少臣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葉畫是幾時起來的的,根本沒聽見動靜。

“葉畫……”

“葉畫……”陸少臣連着喊了幾次,也沒聽見回聲,

於是,陸少臣瞬間便翻身下了地,連鞋都沒穿,就出臥室進了客廳,沒人。次臥,浴室,廚房,書房……也都沒人。

人去哪了?把陸少臣給彆扭的。

坐在沙發上四下瞅了瞅,陸少臣才發現,茶几上面放着一張很大的字條,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留的,

陸少臣拿起來,就見上面寫着:

“陸少臣,我搬出去住了,從今天開始,我和你正式分居!——葉畫”

陸少臣把那張紙捏在手裡讀了好幾遍,然後,起身進臥室,打開衣櫥——那裡面所有葉畫的東西都不見了,再進浴室,葉畫的洗漱用具,化妝品也都沒了……

陸少臣眼眸中的黑越來越濃,沉的也越來越重,垂目,把紙條有重新看了一遍。

“陸少臣,我搬出去住了,從今天開始,我和你正式分居!——葉畫”

他睡了一覺,人竟然沒了。

搬出去住?她搬去哪兒住了?

分居,除了昨晚,他什麼時候和她同居過,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