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 011
電話是林初一打來的。
“沫沫，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兒找你！”
“你在哪兒？”林沫沫問。
“陸朗家樓下！”林初一說。
林沫沫咬脣，沉默。
竟然都傳到林初一耳朵裡了，看來，她和陸朗的是事情真的是盡人皆知了！
電話裡的林初一似乎是嘆了口氣，說：“下來吧！”
“好！我馬上就來。”
林沫沫站起身，進臥室，然後是衣櫃門開關的聲音。兩分鐘過後，她換好了衣服，出現在客廳，也沒說什麼，完全當蘇素是隱形人般，直接打開房門出去了。
下了樓，一股冷風一下子就吹了過來，林沫沫雙手在臉上狠搓了幾把，不知是不是天氣已是寒冷的原因，她的眼睛漲漲的，乾澀得很。
“沫沫！”林初一在車窗裡探出腦袋，喊了林沫沫的一聲。
林沫沫嘴裡應了一聲，然後小跑着過去，打開車門，快速的鑽到車子裡。
理着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林沫沫問林初一，“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
林初一泛着藍色的眼眼眸望了下林沫沫，聲音不大，“沫沫，你姓林，你不該什麼都瞞着家人！”
林沫沫抿了脣，鼻子發酸，心口有點發疼！
姓林，家人。
呵呵，她能說她從來就沒指望過嗎？
見林沫沫很長時間不說話，林初一突然很不是滋味，沫沫的樣子，讓他心裡有一種難言的味道，更是後悔說出剛纔那樣的話來。
必定，林家上下真心關心沫沫的，有幾個？
“沫沫！”林初一輕聲的叫着林沫沫，然後拍了拍她的肩，“沫沫，你真的不該瞞着我！有什麼事，我也好幫你。”
林沫沫低聲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儘量顯得輕鬆，“林初一，你是說於鳳凰放視頻的事情，還是我和陸朗的事情？”
林初一皺眉，擡手，他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沫沫，你和陸朗的事情暫先放一邊，於鳳凰放視頻這事兒，不能就這麼完了，”林初一眼睛看着林沫沫，一臉的凝重，“沫沫，我保證，明天，就會讓於鳳凰收到法院的傳票！”
林沫沫只覺自己的眼眶在發熱，伸拳頭，林沫沫重重錘了一下林初一。
“林初一，還是你靠譜。”聲音落地的瞬間，眼淚奪眶而出。
林初一拍林沫沫的腦袋，喉嚨也有點發緊，“哭什麼？多大點事兒？沫沫，天塌了有哥給你頂着。”
“好！”林沫沫笑，微微仰臉，好讓眼淚都倒流回去。
林初一不說話，只是安撫的輕拍着林沫沫腦袋。
林沫沫吸了吸鼻子，又說了倆字，“靠譜！”
“還有更靠譜的，”林初一彎腰，給林沫沫繫上安全帶，“走，帶你去看看！”
去看什麼？林沫沫疑惑了一下，但還是忍住了沒問出來。
林初一把車子開到了大馬路上，轉了幾個彎，然後開進了一個小區。
“林初一！”林沫沫突然就高喊了一嗓子。
林初一開車進的小區，她太熟悉了，沒離婚前，她和蘇衛南就住在這裡。
前面那棟樓就是！
林沫沫的一顆心都懸起來了，她實在猜不透林初一帶她來這裡爲了什麼！
林初一停下了車子。
“來這兒幹什麼？”林沫沫的聲音都有點抖了！
“等蘇衛南！”林初一的聲音很輕，卻重重的敲在林沫沫的心上。
林沫沫長久沒能說出話來，看着車窗外，很長時間的沉默。
天非常黑，小區內的路燈亮着，距離林初一最近的南站路燈的燈泡似乎是壞了，忽明忽滅，一分鐘後，那盞燈徹底地滅了。
林沫沫覺得眼前突然就變得黑糊糊的了。
然後她就看到，從遠處走近了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孕婦。
蘇衛南手裡拎着幾個大袋子，看樣子是剛剛從超市回來。
他旁邊的秦蓉，穿着孕婦裝，一搖一擺，走路的姿勢，標準的外八字。
“沫沫！”林初一低喚了林沫沫一聲。
林沫沫低低的“哦”了一聲，“我知道我丟了臉！”
林初一卻呵呵笑了，言語說得很坦然，“沫沫，你有什麼可丟臉的呢？無非是一不小心，眼睛花了，找了個不怎麼樣的男人。”
“相比現在，我以前真的是很傻很天真！”林沫沫的聲音清淡，尾音帶着微微的顫抖，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彷彿獨自苦笑。
“沫沫！”林初一上上下下打量着林沫沫，“人都是往前看的，在心裡，若總是念叨着過去，日子勢必就過得沉重，沫沫，過去的那些事兒，對你來說，就是個累贅的包袱，只有毫不猶豫地扔掉了，纔會有嶄新的未來。”
林初一頓了頓，又說：“沫沫，我怕你想不明白！”
林沫沫平抑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你放心，不會再有第二個蘇衛南。”往事已成錯誤。
“那就好，”林初一伸手摸了下林沫沫的腦袋，“待會兒的事情……你不會心疼！”
“嗯？”林初一說的含蓄，林沫沫沒太懂。
蘇衛南和秦蓉上了樓，林初一卻沒把車子開走，他就一直那樣的停在樓下。
直到蘇衛南又一次的出來，一個人，開車離開了小區。
林初一也把車子開了出去，緊跟在蘇衛南車子後面。
林沫沫疑惑的轉了臉，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林初一給堵了回去，“別說話！”
林初一的車子一直跟着蘇衛南。
開着開着，前方來往的車輛看着就少了，又開了一段，就發現前方有警示牌，這段路這幾天正在在修建，勉強能通車，兩輛車並排就擠得慌，幾乎能蹭上。
林初一把車子開到一個角落上，不動了。
然後，林沫沫就聽到了一陣喇叭聲，蘇衛南的車子發出來的。
他對面好像有車開過來。
林沫沫不由得擡眼看了一下，對面那倆車上有人下來，四、五個左右的樣子。
下一秒，林沫沫就是一哆嗦。
那幾個人手裡都拿着棒子，然後“咣噹”一聲大響，有個人的棒子砸在了蘇衛南的車頂上。
重重的一下，如同敲在了林沫沫的心上，悶而生硬。
“林初一！”林沫沫抓林初一，神色有些失措！
“不要他的命！蘇衛南死不了！”林初一那雙眼眸在夜色下透着淡淡的一抹陰霾。
林沫沫半張着嘴，吊在半空的心臟瞬間落回原處，她的思維漸漸聚集起來。
那幾個人……林初一……指使的……
林初一半眯着眼睛，“蘇衛南找女人，出軌，離婚……沫沫，我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只有拍視頻這件事不能不計較，蘇衛南斷條腿，他該受的！”
……
十五分鐘後，那幾個人離開，林初一打了120，然後，打轉方向盤，把車子往回開。
一路上，車子靜靜地在流光溢彩的夜裡飛馳。林沫沫很安靜，像是睡着了一樣側向車門，閉上眼睛，呼吸平穩，摒棄眼前所有的顏色，只接受了安寧的漆黑，。
林初一捏着方向盤，“有心疼嗎？”
林沫沫沒說話，只是眉心微微皺着，卻看不到一絲悲傷的痕跡。
好半天，她搖搖頭。
她不難過，也不傷心，更不心疼！
因爲，沒有歲月可回頭。
已經互不相干，各過各的，誰的過錯誰埋單。
林初一轉臉，看了下林沫沫，沒有任何的鋪墊，直截了當的說：“告訴我，你和陸朗……”
“空虛，寂寞，無聊纔會有的結果！”林沫沫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然透出說不出的蒼涼和倦怠。
她沒說假話，更不是找藉口，而是實實在在的真話。
因爲寂寞、空虛、無聊，她找了個人，陪她尋了點樂趣！
可是現在，林沫沫突然覺得自己很累了！
林初一沒立時說話，淺淺的吸了口氣後，纔開口。
“沫沫，你要是願意和我說陸朗的事情就說，不願意的話就也不勉強。必定，別人再怎麼擔心你，也是隔靴搔癢，什麼事兒只能靠你自己消化。但有一點……”林初一加重了語氣，“沫沫，你要記住。找個愛你的男人，你愛不愛他無所謂，但是他一定要愛你，然後結婚，生子……女人有家可歸，有個心疼自己的男人護着，纔不至於晚景淒涼。”
林沫沫嘴角不自覺地動了動，“林初一！”
“嗯！”林初一轉臉。
林沫沫說：“送我回去！”
“陸朗家？”林初一問。
“不是！”林沫沫搖頭，閉上眼睛，“我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她需要，找個地方安靜的，徹底想想某些事情！
……
這個時間段的陸家大宅氣氛很緊張！
葉畫跟着陸少臣一踏進門，就感覺到了！
“出什麼事兒了？”陸少臣問着沙發上的陸少卿。
陸少卿勉強笑了下。“爺爺知道沫沫和七叔視頻的事兒了！發了很大的火，一生氣犯病犯了，差點不行！”
“七叔呢？”葉畫問。
“在爺爺房間裡！”陸少卿說。
……
房間裡，陸川躺在牀上，勉強睜眼對着陸朗。
“爸，去醫院吧！”陸朗面無表情，那張臉繃得異常緊張！
陸川搖搖頭，神色難看。
“小七，記住我的話，中國人太注重名聲，沫沫那丫頭從小風評就差，推大肚子繼母，掐月子裡的妹妹，稍微大點就跟着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成人了，不顧家裡反對嫁了不中意的人。現在，又……小七，林沫沫再好，在旁人眼裡，也跟浪蕩女沒區別。”
－－－－－－題外話－－－－－－
感謝送票的親：
紫煙輕輕繞
濛濛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