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 013
“姐夫！”蘇素咬着脣，似乎看出陸朗在找什麼。
陸朗在房子裡轉了一圈，走到廚房的時候，還摸了一下依舊插在電源上的電飯煲！
“她人呢？”陸朗問着蘇素。
蘇素微咬着下脣，陸朗嘴裡的“她”自然是指林沫沫。
“她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蘇素如實說。
陸朗眼睛看蘇素，“去哪了？”
蘇素卻轉了臉，“我怎麼知道？我跟她又不熟！”
陸朗皺了下眉，沒再繼續說下去。
坐到沙發上，陸朗盯着地板，發了一會兒怔。
“你怎麼了？不舒服？”蘇素手伸到了陸朗的腦門上，眼神中透着一絲關切。
“沒事兒！”陸朗拿開蘇素的手，不經意的擡頭，正好看到臥室大牀上的行李箱，原來，都搬過來了。陸朗轉臉看了蘇素一眼，說：“明天我就去給你找房子。”
蘇素看着陸朗，“我在你這兒住着不就好了？你的房子這麼大！”
陸朗低低咳嗽了一聲，“蘇素……”
“姐夫，你答應過我姐，好好照顧我，”蘇素極快的打斷了陸朗，脣角微揚，一抹極其蒼白的笑容自脣間逸出，“姐夫，你曾經說過，這輩子你別的做不到，可讓我有一個安穩的家還是絕對能保證的。”
陸朗的心臟微微一滯。
沒錯，在蘇月去世後，對着蘇素他確實是說過那樣的話，做過那樣的保證！
“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女孩子，需要有獨立的私人空間，而且蘇素，你該交個男朋友，然後讓他疼你，愛你。”
蘇素只是看陸朗，眼神含着某種期待，聲音卻突然變低，“我有姐夫疼就足夠了！”
陸朗的臉色有些難堪。
其實在回國前，他就有感覺了，他竟然在不自覺中，讓相處了幾年的蘇素產生了情愫，而且，蘇素對他的心思那是一日比一日趨深。
這種狀態，真的不是陸朗想要的。
抿着脣，陸朗覺得自己真的應該阻止了，“蘇素，姐夫並不能疼你一輩子！你應該好好地找個男人談次戀愛……”
腰上突然多了一條手臂，陸朗尚未反應過來，蘇素已經將身子整個貼了上來，“姐夫，姐夫。”蘇素在陸朗耳邊囈語般的重複，“其他男人我不要，我只想留在你身邊，守着你。”
幾乎是瞬間，陸朗就用力推開了蘇素。
繃着臉，陸朗面無表情，良久才低沉的嘆息。“下次不要這樣。”
蘇素眸子直直看他，“哪樣？”
就算視線不過多的在蘇素臉上停留，可陸朗還是發現了蘇素的眼睛裡有一絲失落，一絲委屈，還有幾分受傷……
陸朗硬着心，該說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蘇素，不要在對我說那種話，蘇素，記着，我是姐夫，不可能也不會對小姨子產生任何不軌的想法！”
蘇素身子一顫，在那一瞬間，她的眉宇猛地簇起。
她討厭，他是她姐夫，她討厭，她是他小姨子。
“你今天晚上就暫且住下吧！明天，必須搬走！”陸朗無法再繼續下去，索性扔下一句話，摔門，走了！
……
林沫沫坐在漆黑無聲的房子裡，她沒進臥室，就坐在沙發上，抱着自己的腿，既沒開燈，也沒開電視，彷彿只有在這樣漆黑寂靜的環境下，她才能安靜的想一些事情。
想着想着，林沫沫迷迷糊糊中幾乎要睡着了，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吵醒。
看了看，是陸朗。
林沫沫毫不猶豫，直接掛掉了。
然後，電話又響，林沫沫依舊掛掉，還是響，還是掛……最後，林沫沫關了機。
終於，又安靜了。
只是，兩三分鐘後，門鈴卻歡快的響了起來。
林沫沫愣了愣，脣角微勾，卻流露出一彎無奈。
站起來，透過貓眼看了看。
沒猜錯，是陸朗！
開了門，樓道里燈光昏蒙，彼此對望了下，視線迷迷濛濛，不是很清楚。
“什麼事兒？”林沫沫站在門口，手臂拉着門，似乎隨時都會關上。
陸朗輕拉了一下門，定定的看着她，“讓我進去說。”
林沫沫更用力的抓門，“就在這兒說吧！”
見林沫沫如此防備，陸朗皺眉，低頭看她：“你怎麼啦？”
“沒事啊。”林沫沫說。
陸朗的目光凝在林沫沫的臉上，探尋着：“你肯定有事。”
林沫沫沉默！
她是有事，在想以後該怎麼生活。
“怎麼了，說話啊！到底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嗎？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住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覺得你不大對勁兒。”陸朗用掌抵住門，說話的口氣不容置疑的強硬，“沫沫，讓我進去，我們好好說話！”
腦袋還未做出決定，可行動已經先行——
林沫沫覺得自己猶豫不決的時候，可身體卻已經側身讓開，陸朗瞬間進門，林沫沫發怔了一會兒，然後，將門關上。
陸朗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燈，然後坐到沙發上，林沫沫眯着眼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便欲坐在沙發上，只是陸朗卻伸了手，用力一扯，待林沫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到了陸朗的腿上。
林沫沫掙扎，卻被陸朗緊緊的摟在懷裡，抱住了，隨後，低啞的聲音在林沫沫耳邊響起，“別動，讓我抱着。”
林沫沫還是動了一下，想把腦袋從他懷裡探出來。
陸朗擁緊了不放。
“爲什麼招呼不打就回來了？爲什麼不接我電話？還不讓我進門？”陸朗的聲音低沉的沙啞，語氣聽起來是在責怪。
“你小姨子說，你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只除了她姐姐一個。你小姨子說，你已經放棄起訴於鳳凰了。”林沫沫根本不經思索便說出口，說完之後，心裡又後悔不已，連她自己都察覺到了那些話裡似乎是帶着一股子莫名的酸意。
陸朗聞言，一怔，良久都沒說話。
手臂卻緊了緊她的腰。
林沫沫看着陸朗。
話既然已經說了出去，那是收不回來的，林沫沫索性繼續，“說話，陸七朗到底是不是？”
陸朗再次緊了緊摟着林沫沫的手臂。
有些事兒，對着林沫沫，終是無可逃避。
他深吸一口氣，說：“是的。”
林沫沫的臉上瞬間現出挫敗表情，只覺得胸悶悶的脹痛。
陸朗沒否認，澄清辯白一律沒有。
他說，是的！
是的，他一生，只愛小姨子的姐姐一個！
是的，他放棄起訴於鳳凰！
喉間，好像堵了什麼東西，林沫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用力攥拳，指甲用力，用最深刻的痛楚讓自己清醒。
好半天，一絲自嘲的笑容終於掛在了林沫沫的嘴邊。
“陸七朗，我們兩個在一起混了這麼久，你覺得是因爲什麼？”林沫沫還是開口詢問了陸朗。
陸朗抿了脣，低頭，看着懷裡的林沫沫。
是啊，他們兩個在一起這麼久，到底是因爲什麼？
是，愛情嗎？
陸朗真的也很想知道林沫沫給予的答案是什麼。
林沫沫不笨，看眼神就知道陸朗很想要她給出個答案。
定了定自己的心思，林沫沫撩了撩髮絲，挑起眉梢，她強迫自己恢復往日的神情，張揚，桀驁，傲氣，還有……妖嬈的帶着流氓氣兒！
“陸七朗，我和你時不時的躺在一張牀上，是因爲相愛嗎？”林沫沫的狀態，絕對是自問自答，“錯，陸七朗，我告訴你，我們是因爲彼此間需要，我找你，是因爲寂寞，而你不拒絕我，我想那是因爲空虛。”
陸朗因爲她這些話突然一揪，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也不看陸朗，林沫沫只是自顧自的說着，聲音透着囂張：“我和你這種關係，應該叫做——各取所需，不是因爲喜歡，更不是因爲愛。男女之間不就那檔事嘛，你寂寞，我空虛，彼此都單身，我們選擇讓自己快樂的方式，互相取了下暖，彼此享受了貪戀了，陸七朗，其實說白了，我們就是一對炮友……換句話說，一直都是我在嫖你，聽上去，我很上算，你似乎吃了虧！”
林沫沫還是笑，依舊的自嘲，勾起脣角，她慢慢垂下眼睫，說，“陸七朗，或許，我們之間這種關係，應該到此爲止了。”
陸朗的一顆心猛跳。
林沫沫真的是措辭犀利，他被她的那些話弄得心疼。
身體裡幾乎是立時就產生了一種慌，酷寒如浸肌骨。
“林沫沫……”
“陸七朗，”林沫沫迅速搶白，根本不給陸朗說話的機會，“我要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以後，請你不要來打攪我！現在就請你，離開！”
林沫沫已經厭惡了和陸朗那種不明不白的曖昧，對這份曖昧，她有着強烈的自責和愧疚。她是受過傷害的女人，絕不能再做自己傷害自己的事情！
那樣，太傻，太愚蠢了！
林沫沫不由得低低的笑。
原來，自己還是愛自己的，根本捨不得自己受一丁點委屈。
“林沫沫……”陸朗的臉色不好看極了，甚至近乎鐵青。
他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覺在他的身體裡流動。
可到底，他還是沒有說出任何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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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肉0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