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他真是喜歡她，喜歡到了骨子裡，這一生一世，都中了她的毒了。
他二話不說，拽她進車裡：“沒問題，一定能把公主殿下伺候得舒舒服服，服服帖帖……”
她歪了頭，飛了個媚眼兒，水眸瀲灩：“今天是霍總大人的生日，小女子又怎麼敢勞煩霍總伺候小女子……”
霍晟將她的臉扳過來，食指中指並着，輕柔地摩挲，有種討好的況味：“霍總從來都是爲公主大人服務，不管過不過生日都是公主大人的旨意爲重……”
“真的？”她眼波橫生，看定他的眼。
兩人的眼眸交錯，融成軟柔的一團，醉生夢死。
“那自然是真的。”他執起她的手，輕吻，“不過公主大人今天也要好好給我過個生日，小的纔有力氣幹活嘛……”
她佯裝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我沒給你帶禮物哦……”
霍晟早已注意到她只拿了一個小包，不過想着也許是很細小的東西所以放在小包裡，所以一直沒想到她會什麼也沒帶。
頓時深邃的眼眸裡就多了幾抹失落：“小小……你真的沒給我帶禮物？”
蘇曉做無辜狀，眨巴眨巴大眼睛：“就是沒帶啊，霍總啊，實在不好意思，小女子在街上逛了一圈，發現霍總您什麼也不缺，而且霍總您用的東西我也買不起，所以就什麼也沒買啊……”
霍晟強忍住失望，緩緩開口道：“其實我都不用你花錢買什麼，隨便什麼都行，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雖然他對她沒有給他買禮物有些失落，但只要她人在就好。
其實他真的什麼也不缺，而且她說的對，自己用的東西她肯定是不可能憑自己掙得那一點錢來買的……
哎，但是他真的有些失落啊，就算她給自己買的，不過是十元錢一雙的襪子，那也好啊。
就算那種質量的東西他平時看不上，但是如果是她買的，他一定會很開心地穿上，如珍如寶。
唉……
不過，他也不忍心苛責她，也許她很忙吧……
但是，他的臉上，還是多了幾分寥落。
蘇曉看着他的表情，心有不忍，好幾次差點都說出來自己有準備神秘禮物，但她想要到了餐廳纔拿出來給他用電腦播放，現在提前說了他肯定一直好奇裡面是什麼東西，所以還是閉了嘴。
驚喜存放得愈久，拿出來的時候就愈開心。
她相信，晟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
她乖乖地將臉兒貼在他的肩上，輕柔道：“對不起哦，我沒給你買禮物。”
“沒關係。”他聽到她那麼嬌柔的道歉，心早就化作一團水，緊緊地和她十指交握，“傻瓜，我哪裡會介意什麼禮物，只要你在我身邊，陪我每一天就是最好的禮物……”
“晟。”她感動得無法言語，靜靜地倚靠在他肩上。
他要給她多少感動纔夠呢？
她就這樣靜靜地靠着他，終於兩個人到了餐廳。
餐廳是霍晟特意選的，地方很難找，是一家別具風情的小露臺餐廳。
坐在露臺上，能夠看見月亮，和薔薇花架。
空氣中，飄散着夜來香的芬芳……
霍晟彎下腰：“公主，請就坐。”
她撲哧一笑：“好了好了，那麼客氣做什麼，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看她坐好，才坐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看向窗外，一輪月亮正緩緩升起，這個角度可以看見海濱，寧靜而悠遠，海浪輕輕地吞噬着沙灘，在月光下，一閃一閃夢幻一般。
兩個人看了看遠處，又看着彼此的眼瞳。
千言萬語，一時無法道盡。
霍晟也覺得很奇怪，明明幾乎兩個人每天都見面，爲什麼還覺得有那麼多話可說。
只要看見她，他就急不可待地想要待在她的身邊，哪怕就是靜靜地依偎着，也覺得是種滿足。
蘇曉也有些羞澀，大家都說熱戀期很短，可是爲什麼和他在一起之後，幾乎每天都在熱戀，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有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忙，他要處理公事，她要看書學習，他們就將《神魔の愛戀》，當做彼此的另一種約會方式。
十分奇妙，又十分美妙。
兩個人在遊戲裡面，牽着手在月光下漫步，在屬於他們二人的小城……
這種感覺，對蘇曉來說，比起去頂級商場shopping還要好……
霍晟終於開口：“好了，小小，你餓了吧，我叫他們上菜。”
“恩……”蘇曉突然想起自己的禮物，趕緊問道，“這裡有筆記本電腦嗎？”
“？”霍晟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挑起眉，不解道，“你要電腦做什麼？”蘇曉臉一紅：“你問問有沒有我再告訴你。”
“好。”霍晟招手，一名女侍者走了來。
“霍總，你們有什麼吩咐？”
蘇曉正要開口，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了。
看見是個陌生號碼，下意識地心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對霍晟和女侍者抱歉地揮了揮手，她輕柔地應道：“你好，請問是哪位？”
“您好，請問是蘇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是……”
“我們這裡是xxxx醫院。”那邊一個女聲帶着些焦急，很職業化地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在半個多月前打電話給我們醫院，詢問一位舒以默先生的電話號碼和住址？”
蘇曉一愣。
舒以默……
這半個月來，她幾乎都忘記了這件事。
幾乎已經認定她和舒以默再不會相逢。
可是……
爲什麼，在這個她全心全意享受幸福的時候，卻出現這樣的一個電話打擾？
她的心，跳得好快。
眼角餘光，若有似無地劃過霍晟的臉龐。
霍晟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動，只見他對着女侍者搖了搖手，大概是說要她一會兒再來。
女侍者隨即便離去了。
蘇曉的心怦怦跳，但還是緩緩地開口道：“對，是我打的，有什麼事麼？”
“舒以默先生今天又入院了！”那女聲說得很快，語氣中有一絲慌張的味道，令蘇曉的心猛地沉入冰窖。
“什麼……”她的嘴脣粘連成了一起，半天，纔開啓這個模糊的音節。
“是的，今天他過來複查的路上，在街上暈倒，有好心人發現了她手提包裡面的病歷，把他送到我們醫院來，現在情況很危險，還沒有甦醒……蘇小姐，請問你是他的朋友嗎？”
蘇曉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凍了。
她要怎麼回答？
要怎麼回答？
百般無措，其實只過了幾秒種，她卻好似過了一百年。
半晌，直到感覺到對面霍晟的目光灼灼，她才緩緩地開口：“是的。”
“哦，那……請問你知道舒先生還有什麼親人嗎？或者，給我們他的聯繫方式也可以。”
“……”蘇曉張了張嘴。
她突然發覺無話可說。
他有什麼親人麼？
她也不知道。他這五年，過得如何，有沒有再婚，有沒有親人朋友，她都不知道。
但她肯定不是他的親人了。
他們的父女情分，早在他摟着林紫兒離開她和媽媽的那一瞬間起，就斷了。
半晌，她纔開口。
心頭滋味，複雜酸澀莫名：“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親人。”
“這樣啊……”那邊的聲音很苦惱，“我們現在想給舒先生動手術，但是沒有親人簽名不能動手術，現在醫患關係緊張，我們也怕惹官司啊……”
蘇曉一聽，愣住了。
她自己是學法律的，也知道這個親人簽名的重要性。
曾經在這個城市，就有一個孕婦因爲丈夫死活不肯籤手術同意書，就難產而死。
這件事後來引起了社會大爭論，但作爲醫院來說肯定萬事都要小心。
之後也有過一些類似的案件，但是醫院那邊的態度依舊沒有多大變化。
蘇曉也能理解，這些大手術，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醫院也沒法交差，萬一要告上法庭，那賠償可就驚人了。
所以，如果這種心臟病的大手術，沒有親人簽名的話……
她實在沒辦法想象，會怎麼樣。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問：“舒先生……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危急？如果現在不動手術，會怎樣？”
那邊的護士道：“現在他的情況很危險，蘇小姐我這樣說吧，就是他現在繼續在心臟裡架一條人工的通道，否則就有可能會心肌梗塞，而且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愈發虛弱，再拖幾天就不知道還能不能施行手術了……”
蘇曉的表情凝固了。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她曾經想過，舒以默再也不是她的父親，他是死是活，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她後來也想過，畢竟是他給了她生命，她還是希望再去和他見一面。
但是……她不想讓他看見她，她只想遠遠地看一眼他，看一眼這個她曾經最敬愛的父親一眼，然後就走。可是……現在怎麼會這樣……？
把這個巨大的包袱，拋到了她的身上……
她……要不要挺身而出，替他籤這個手術同意書？
可是，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她必須要承認，自己是他的女兒。
但是……這是她最不希望的……
她不想做他的女兒，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是舒以默的女兒舒小小！
他不配做她父親！
那邊的護士似乎從她的口吻裡面發覺到了什麼，試探地問：“蘇小姐你有沒有什麼朋友可能知道舒先生的親人聯繫方式的？。”
蘇曉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他了……”
那邊護士嘆了一口氣：“那就沒辦法了，謝謝你蘇小姐，我們再看看情況吧……”
“……他手術的成功率如何？。”
“啊？”護士正準備掛上電話，突然聽見電話那頭的女人這麼一問，忍不住一愣，半晌纔回答，“應該還算比較高，起碼可以讓他的心臟再維持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