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蕾跟寧哲見面後,兩人並沒有過多交流,此刻見寧哲忽然管她叫嫂子,還說想要單獨聊聊,跟寧哲對視了一眼:“關於呂勐的?”
寧哲點頭:“對,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童安蕾看了一眼伏在桌上醉倒的呂勐,並沒有離開房間,而是走到了稍遠些的窗邊,等寧哲走過去以後,認真的打量着他。
寧哲看見童安蕾的目光,也低頭看了看自己:“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童安蕾很直白的說道:“呂勐對我說,你是個流民出身,我只是很好奇,一個什麼樣的流民,能讓呂勐這麼上心。”
寧哲沒說話,他已經習慣了要塞人的偏見,童安蕾幫了呂勐,只能說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好,並不能代表童安蕾有多麼善良,或者說,對待流民的方式和態度,從來就不是要塞人評判其他同類的標準。
“你別誤會,我這麼說,沒有貶低你的意思,我不是瞧不起你的身份,只是不太理解,你能對呂勐起到什麼價值。”童安蕾並不是很在乎寧哲的情緒,但考慮到他是呂勐的朋友,還是多說了一句:“我想不明白,呂勐跟你混在一起,有什麼意義。”
寧哲迴應道:“我跟呂勐是朋友,彼此間不談利用價值的那一種。”
“準確的說,是你對他沒有利用價值,而他對你則不然。”童安蕾看着窗外:“我很欣賞呂勐,他有野心,有能力,血統純正,但是總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童安蕾的話沒有說完,但寧哲知道她說的匪夷所思是什麼意思,或許正如呂青唯說的那樣,這些財閥子弟對於利益的比較,都是烙印在骨子裡的,開口回道:“你幫助呂勐,不也是一樣嗎?”
童安蕾聽見這話,先是一怔,隨後笑着搖頭:“說正事吧,你找我要聊什麼?”
寧哲認真問道:“我想知道,呂勐還有沒有擔任軍職的可能性。”
童安蕾依舊看着窗外:“怎麼,想在我這裡套話,決定是否繼續抱這條大腿?”
寧哲沒理會她的揶揄:“你也說了,呂勐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我只是想知道,他還有沒有施展能力的舞臺。”
“很難了。”童安蕾此刻篤定的認爲,寧哲就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她不知道寧哲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獲得了呂勐的好感,但語氣冷漠的說道:“呂勐的二哥呂濤即將擔任獨立縱隊的指揮官,他父親是不會耗費過多的資源捧他的。”
寧哲看着童安蕾:“你能幫忙嗎?”
“不能。”童安蕾聽見寧哲問的這麼直白,情緒上產生了一抹不悅:“我的身份和行爲,也會代表一個家族的態度,我的家人不會允許我插手這種事情,也不會幫助我干預這種事情,我要提醒你的是,你是呂勐的朋友,但不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是不是會幫他,與你無關。”
寧哲搖了搖頭:“我說的幫忙,不是讓你幫助呂勐,而是讓你幫助我。”
“幫你?”童安蕾已經徹底沒有了跟寧哲交談的慾望,沒想到這個齷齪的流民,居然在呂勐失勢以後,這麼快就要換個主人。
“對,幫我找一個可以在呂勐這件事情上幫忙的人。”寧哲目光清澈的看着童安蕾:“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可以付給你報酬,需要多少錢,你說個數字就可以了。”
童安蕾斜了寧哲一眼:“你瘋了嗎?你有多少錢,還要跟我談報酬?”
“我手裡有價值五個億的黃金!”寧哲沒有任何隱瞞的報出了自己的家底:“我想,這應該是可以算作幫助呂勐的資本吧?”
童安蕾怔了一下,的確被這個迴應給驚到了,她身爲呂糧集團的高管,是見過錢的,而且也見到過許多富翁,可是一個流民能有這麼多錢,當真是出乎了她的預料,五個億絕非小數目,尤其以當今的產值和購買力,更是非同小可,就算讓她所在的家族拿出五個億,恐怕也絕非短時間內可以募集到的,因爲寧哲手握的,可是一個大型要塞的戰略黃金儲備。
“童小姐,我不想讓你太過爲難,也不用你找到多大的大人物幫忙,只要有人願意安排呂勐重回軍營,哪怕只是做一個基層部隊的班長,也可以。”寧哲看着童安蕾:“至於你所需的報酬,你可以報出一個數字,只要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我絕無二話。”
“班長?”童安蕾笑了笑:“你知道呂勐現在是什麼職務嗎?”
“他在糧食總署的行政級別的確很高,但你也是他的好朋友,應該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寧哲輕輕搖頭:“只要能讓他重回部隊,以他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憑藉自己能力晉升的,而且我也可以幫助他,至少可以用錢給他鋪路。”
童安蕾沉默了幾秒鐘:“你打算給他花多少錢啊?”
寧哲毫不猶豫的迴應道:“只要能幫上他,傾家蕩產我也認了。”
童安蕾重新審視了寧哲一下:“在手裡有這麼多錢的情況下,還要把前途壓在呂勐身上嗎?”
“我的物資是因爲呂勐丟的,但也是他追回來的,如果他想扣下那些東西,我是沒有辦法的,但是他卻分文未動,我不知道在你看來,我和呂勐之間是什麼關係,但在我看來,這就是君子之交。”
寧哲面色平靜的迴應道:“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跟呂勐交朋友,從來都不是因爲他的身份,我這麼做,只是因爲朋友出了問題,想要去幫助他,而你可以把我的行爲,也看作是匪夷所思的選擇。”
童安蕾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可以用私人關係試着幫忙,但未必能成。”
“沒問題。”寧哲果斷點頭:“在事成以前,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告訴呂勐,以免希望落空。”
童安蕾不置可否:“三天後的傍晚五點,去呂糧集團找我。”
“那你看這報酬……”
“事成再說吧。”
童安蕾擺擺手,並未跟寧哲去聊所謂報酬的事情,但態度卻好了不少,之前他對於呂勐會因爲一個流民冒險的事情,或多或少的感覺不可思議,可是在此刻看來,寧哲的做法,至少要遠遠強於呂勐之前那些稱兄道弟,而如今卻選擇敬而遠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