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漢格頓村,米婭和Voldemort沒有再交談。各懷心事的兩人直接回到霍格莫德村。事情進展很順利,他們到達霍格莫德村甚至纔剛剛中午。米婭在蜂蜜公爵糖果店碰到蕾拉。好吧實際上蕾拉只是恰好經過,但看見糖果就邁不動腿的小米婭硬拖着別人陪她進去。其實除了糖果的吸引力,米婭也迫切需要其他事其他人來幫助她擺脫糟糕的情緒。她承認,關於Voldy的過去,她是真的想知道,可每一次探究彷彿都把他推向更深的痛苦中,這讓小米婭沮喪。
“你果然這麼愛吃糖!”德拉科也在附近,看見米婭和蕾拉也跟過來,身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兩個跟班。“你也不怕長蛀牙!”
“切,你是嫉妒我不管怎麼吃糖,牙齒還那麼健康!”米婭巴在糖果店的櫃檯上,頭也不回。德拉科充滿貴族講究的英語,她不可能會聽錯。“親愛的弗魯姆,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吧?我聽Kathy提起過你好多次喲。我要這個,那個,啊還有那邊的也要!”
弗魯姆是個下巴尖尖的巫師,長得不好看,但笑容讓人覺得很親切,“呵呵,真是個令人愉快的小姑娘。另外,這個,免費贈送!”說着遞給米婭一個大大的紙包,糖果滿得都快溢出來,上面還有一塊超大的巧克力,金箔紙閃着令人垂涎的光芒。
“哦弗魯姆,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糖果店主!”米婭毫不吝惜她的讚美,笑容燦爛到讓人只想捂眼睛,怕被晃花了眼。
“你是豬啊?這麼多你吃得完嗎?”離開糖果店,蕾拉忍了好幾次,終於沒忍住罵出來。她覺得她大概永遠無法瞭解這位室友。實力強大讓人看不清深淺,有時卻又幼稚得完全不像她認識的任何一位斯萊特林。
“當然吃得完。”米婭仰起下巴神氣的說,“想吃的話自己買,你明明那麼多零花錢。我只可以分給你三顆,不,兩顆。”
“誰要跟你爭糖吃啊。你以爲都跟你一樣幼稚?”蕾拉惱怒的低吼。這傢伙太欠了。
德拉科顯然也十分不屑米婭的沒出息。“這種破東西也值得你寶貝成這樣?馬爾福莊園的糖果精緻到你完全無法想象!”
“那又怎麼樣?看不到也吃不到,還比不上我手裡的!”米婭做個鬼臉,喜滋滋扔了顆糖在嘴裡。
“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你真的是斯萊特林嗎?”蕾拉繼續吐槽。
“有關係嗎?”米婭愣了愣,“斯萊特林的人對糖果都很有研究?”
完全沒有抓住重點。德拉科和蕾拉滿臉挫敗。
“算了,……也許聖誕節放假我可以邀請你們去馬爾福莊園,你知道在聖誕節,貴族們總會有許多慶祝活動。我想我父親大概很願意認識才一年級就會運用無聲咒的學生,雖然你們是混血。”馬爾福家族堅守純血的榮耀,如果有什麼能比得上這榮耀,除了利益,別無其他。
德拉科的混血論讓蕾拉翻了個白眼。說起來,這不可一世的貴族少爺怎麼會跟她們走在一起啊?真是令人糾結。
“邀請我跟蕾拉嗎?”米婭對混血純血這一套東西已經很麻木了。如果要較真,她怕是天天都得跟Voldy吵上一架。她更關心的是德拉科似乎是認真準備邀請她們。海藍色的眼睛不由得開始發光。
“哼,馬爾福莊園大得可以裝下整個霍格沃茨!”德拉科拽得不可一世的模樣讓米婭很想踹他幾腳。但這個眼高於頂跟哈利從來不對盤的所謂純血貴族,對她其實還不錯。看在糖果的面子上,米婭最後決定忍了。於是聖誕節的馬爾福莊園之行,就這麼敲定。
霍格莫德村是全英國唯一的巫師村莊。由於地處霍格沃茨附近,小商店大多迎合學生口味。對孩子們來說,這裡的吸引力甚至比對角巷還要大。雖說早上經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有朋友們陪伴,米婭還是很快又開心起來。嚴格來說,德拉科和蕾拉都不是適合陪着逛街的對象,德拉科只會絮絮叨叨嫌棄這嫌棄那,反正在他看來,全世界只有馬爾福莊園的東西最好。而蕾拉對打擊米婭這種事簡直樂此不疲,從糖果嫌棄到衣服甚至米婭新買的小玩意兒。但小米婭也不介意,這兩隻毒舌的傢伙,習慣了也會覺得挺可愛的。至於萬年跟班克拉布和高爾,米婭從頭到尾忽略。
回到霍格沃茨天已經快黑了。餐廳裡的人稀稀拉拉,不若平時喧譁熱鬧。在霍格莫德村狂歡一整天,誰的肚子裡都塞滿了巧克力蛙蜂蜜啤酒一類的東西,撐得只想睡覺。米婭也累得很,跟Kathy打個招呼後,爬回斯萊特林自己的臥室,幾乎是沾牀就睡得不省人事。
夜裡安靜異常,只能聽到兩個小姑娘清淺的呼吸和壁爐裡木柴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靠着壁爐的躺椅上,坐着一個半透明的身影,一條小蛇蜷在他腳邊,輕暱的蹭蹭他並無實質的腿,顯得很滿足。蕾拉好像翻了個身,哪怕累極,她在夜裡還是比較容易驚醒。坐在躺椅上的身影察覺到動靜,輕輕一揮手,沒有任何聲音,但他所處的地方已經自成另一個空間。
小蛇直起身子,左右扭扭似乎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開口,“Voldy,你有心事?”
“嗯?”Voldemort蹙着眉,火光跳躍中,半透明的身影顯得模模糊糊。他確實有心事。有幾分恍然的注視着壁爐,彷彿穿透那火光,看到了多年前小女孩的身影。
“我叫你Honey好嗎?我聽說喜歡的人都可以叫Honey喲!”
“我想把遇到你那天作爲我的生日……”
“你是我的Rod啊!所以你的敵人就我的敵人!”
“我會陪着你,直到你忘記所有的痛苦……我會一直陪着你……”
原來她說過的話,他都記得呢!Volemort牽起嘴角冷冷一笑,只是那笑容分明苦澀。他可以相信她嗎?還是他已經忘了曾經許下的誓言?他發誓要斬斷所有膚淺的聯繫,尤其是那些愚蠢的以愛爲名。
如果某一天,米婭知道所有的教導不過是利用,所有的羈絆都是爲了毀滅,她清澈的藍眸裡真的還能找出哪怕一絲信任?
難道跟天真的人待在一起久了,他也變得天真了嗎?Voldemort撐起下巴,甩開讓他困擾的情緒。他不該動搖,沒有任何事比他的重生更爲重要!
只是傾盡一生追求力量和永恆的Voldemort此刻還不能理解,有些事情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深刻。就好像未曾生病,不會明白健康的可貴,未曾經歷寒冷,不會了解溫暖是如此令人上癮。當被全世界拋棄時,身邊還有人堅定告訴自己,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那樣的悸動是連永恆也無法磨滅的印跡。
“米婭是個很不錯的小姑娘呢!”納吉尼猜測Voldy的壞情緒也許跟米婭有關,忍不住爲小姑娘說話。米婭調皮卻又善良,就算對納吉尼還存有幾分畏懼,在倦極入睡前,仍然不忘給它準備一碟牛奶。這樣的小姑娘,讓常年跟隨黑魔王的毒蛇也無法討厭。
“啊,很不錯的小姑娘。”Voldemort淡淡迴應,聲音已經聽不出喜怒,平靜極了,只剩下堅定。“可惜卻是波特家臭小子的女兒。”
“Voldy,你是說?……怎麼會?”納吉尼顯然很吃驚。“Voldy,我們分開這幾個月,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並不重要。”Voldemort沒有正面回答,他下意識不想告訴納吉尼之前四年的種種。或許是想收藏某些只屬於他的回憶吧?誰知道呢?“你只需要瞭解一點,我決定收集回所有靈魂碎片,以最強盛的狀態重生!”
“哦感謝梅林,親愛的Voldy,你終於想通了嗎?我當年就覺得永生魔法太危險,可是……”納吉尼未竟的話在Voldemort的冷厲注視中消音。黑魔王就是黑魔王,哪怕自己承認了錯誤,也斷不許任何人質疑。
“我本來以爲還需要等更久。不過如果米婭聖誕節要去馬爾福莊園做客,也許我可以找機會跟盧修斯好好談談。”
“盧修斯?他一直都很活躍呢。你離開後,他是少數未被牽連的巫師,他的家庭也一直保持着顯赫與榮耀。哼,見風使舵這種事,如果盧修斯·馬爾福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納吉尼提起從前的食死徒就憤憤不平。Voldemort在保加利亞密林中游蕩的那些年,如果有哪怕一位食死徒願意尋找他,他也不用吃那麼多苦。那些經歷可怖到即使是納吉尼也不願回憶。可憐的Voldy!“不過,還算他有最後一點良心,我記得你的日記本確實是在馬爾福莊園的,對嗎?”
“嗯。”Voldemort點頭。納吉尼的話也讓他想起了許多不愉快的往事。脣邊的笑容復又冷酷而殘忍,最後一絲傷感也在回憶中消散。“霍格沃茨的有求必應屋也有一塊碎片。但最近奇洛那個蠢貨搞出太多事,校園裡並不安全,鄧布利多的老眼盯着每一個角落。我本打算先取回有求必應屋的碎片,現在看來,計劃要修正了。不過這或許對我更爲有利。只要盧修斯還清楚誰是他的主人!”
“那麼Voldy,你準備怎麼告訴米婭呢?關於盧休斯,關於食死徒?”
“這不值得費神。時間到了,她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一切順利,她的使命也將結束。”
而他的秘密,也將完完全全攤開在她眼前。
一人一蛇都沒有再說話。壁爐裡的木柴依舊噼啪作響。
靜夜還是那麼安寧,平和得彷彿一切都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