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黿爺爺,你爲何要殺我?”
焦姑見玄黿的元神攻來,自是下意識的喚出大白貓,只是她心中仍是不理解玄黿爲什麼要殺她。
大妖玄黿和鱘龍娘娘在一百零二年前提醒了她母親焦姥,這才救了歷陽城中小半百姓,她因爲是焦姥的女兒成神,她母親也因此成爲了神靈。
她心裡還十分感激鱘龍娘娘和大妖玄黿,這才稱呼鱘龍爲娘娘、玄黿爲爺爺。這麼多年來,焦姑只要去聽玄黿元神的開壇講法,必然會被當做親近的晚輩一般照顧。
再加上居巢湖就他們四位神靈,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彷彿同氣連枝一般。
……可玄黿爲什麼起了殺心?
焦姑和她母親焦姥又吃不了龍珠,玄黿就不會爲了那顆龍珠而起殺心。她之前打散了玄黿的一道神識,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用多久也就恢復過來了。
“難道說,玄黿爺爺你的元神被巨鬼吞吃了一次,受到了巨鬼的邪魔之念影響?”
劉遷被大白貓守護在身後,一時間倒也安全,心中便對焦姑的猜測給予了肯定。
從鱘龍娘娘的描述來看,巨鬼是身高兩丈的人形怪物,鬼一般只有幾寸至幾尺高,想要變的如此之大,只有修煉吞吃鬼神乃至生靈命魂的邪魔之法,巨鬼不分青紅皁白吞吃玄黿元神又佐證了這一點。
而像是修煉至巨鬼這般龐大身軀的邪魔,體內早就不知道混雜了多少人的殘破意識,這樣也必然會滋生出邪魔怨念,玄黿的元神在巨鬼肚子裡待了許久,便有極大概率沾染邪魔之念。
“哈哈哈……邪魔之念?”
玄黿元神所化的大白龜忽然一頓,然後無數陰氣從四面蜂擁而來,從它逐漸變大的體型來看,它是要動真格的了!
“如果巨鬼肚子裡的三個意識都是邪魔之念,那我確實有可能被邪魔之念污染了,可其中一隻從巨鬼肚子裡逃出來之後,可曾在姥山島上做過一件惡事?”
其它兩隻大鬼一南一北逃走,還有一隻大鬼落在了姥山島上,只是姥山島的所有惡事都是老里正所爲,那隻大鬼似乎真的沒有做壞事。
然而劉遷卻知道,大鬼可能是怕被發現而潛伏了起來,因此大妖玄黿的話不能證明大鬼就是好鬼。
眼見玄黿體型越來越大,氣勢也逐漸提升到了中位神靈的地步,焦姑心頭就是一陣悲哀,然而她爲了自保,也只能留下大白貓斷後,自己則是趕緊帶着劉遷逃跑。
頓時,大白貓的左前爪便被九尺身長的白龜咬中,隨着玄黿一陣撕扯,大白貓的左前爪便被齊腕咬斷。
“唔!”
劉遷聽到焦姑發出痛呼,便連忙轉頭看了過去,這才發現大白貓左前爪斷掉之後,焦姑的左手竟然逐漸虛幻了起來。
頓時劉遷心頭便是一驚,連忙問道:“焦姑,你難道將元神附着在了大白貓身上?”
當劉遷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對於活人來說,元神就算被滅殺,還能通過形體逐漸恢復,這便是形而神之。然而鬼神卻早已沒有了身體,想要恢復可謂極難,因此他們元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像是焦姑這樣只有元神第四重天的神靈,更是極其依賴元神,若是元神被重創,她可能就要跌落至陰神層次了!
神靈位格跌落至陰神,想要修煉回來幾乎不可能,而且神靈對陰壽的延緩是一個層次,陰神對陰壽的延緩又低了一個層次,因此可以說焦姑的元神關乎到了性命!
“焦姑快收回元神,這玄黿的元神就由我……”
劉遷剛要調動仙炁鶴羽擊殺大妖玄黿元神,忽然感應到了父親劉公幹元神的到來,便連忙改口道:“……就由我師父鴻鵠老叟應對吧!”
這時那玄黿似乎也發現了劉公幹元神和焦姥元神的到來,冷哼一聲之後,便捨棄斷了一隻爪子的大白貓向着湖面退去。
焦姑認爲玄黿是被大鬼蠱惑至此,再加上大白貓體內元神對她的重要性,也就沒有駕馭大白貓拼死留下白龜。
“玄黿,你竟然對着神靈焦姑出手,莫非真的被巨鬼蠱惑了?”
之前劉公幹還以爲大妖玄黿只是爲了“龍珠”,此時它卻對焦姥的女兒焦姑下了殺手,可謂是十分不明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妖玄黿元神卻是看向焦姥,然後語氣中帶着恨意道:“焦姥,你沒有想到我會從巨鬼肚子裡逃出來,也沒有想到我從巨鬼肚子裡的大鬼口中得知了你和巨鬼的勾結之事吧!”
“你成爲居巢湖周邊唯一一位上位神靈之後,竟然還不滿足。我比你威望更高,反而成爲了你謀害我的原因,既然如此,我哪裡還需要顧及你們的死活?”
“焦姑你以後也不必喊我爺爺,今後若是再見到你,我可不會像剛纔那般心軟了!”
說罷大妖玄黿便直接一頭扎入了湖中,根本沒有和這些人交流的意思。
瞬時間,劉公幹和劉遷父子的目光便看向了焦姥,大妖玄黿說的話雖然離奇,但卻也有它的一番邏輯,再加上焦姥一直沉默不語,任誰都會生出困惑之情。
然而還不待劉公幹和劉遷父子詢問,焦姑便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出了聲。
“母親,玄黿爺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不只是焦姑有如此疑惑,劉公幹和劉遷父子更是心中震驚,其實他們心中早就有些困惑了。
巨鬼到底從何而來,爲何剛好吞吃了神遊而出的大妖玄黿元神?前晚巨鬼吞吃玄黿元神之時,焦姥可還是沒被鎮壓的自由之身,她爲何沒有露面?
……難道真的是焦姥爲了打壓異己,而暗中勾結巨鬼謀害大妖玄黿?
未曾想,焦姥先是幽幽一嘆,然後竟是十分直接的承認了此事。
“玄黿說的是真話,但是它不配你叫它爺爺!”
“當年此處地動本不該使歷陽城跌落湖中,都是因爲玄黿帶領水族在歷陽城下建造巢穴宮殿的緣故,不然地動怎麼可能使得穩固無比的歷陽城陷落?”
“玄黿在居巢湖中發現地動的預兆之後,知道它們的巢穴宮殿很有可能會被震碎,通知我們也不過是以防心中有愧,哪成想被門吏壞了大事……”
“玄黿不僅自身實力強大,依附它的水族勢力也十分之多,因此這些年來我只能把這件事情埋在心裡。”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玄黿也越來越接近五百歲大關,它若是拼死渡劫成功,我們的仇就一輩子報不了。它若是渡劫失敗或是不渡劫選擇死亡,UU看書www.uukanshu.net 必然會用這些年來的積累直接成爲上位神靈。”
“玄黿若是沒了元神,它渡劫成功的概率必然會少幾分,當前晚那隻迷路的巨鬼來問路時,我就起了擊殺玄黿元神的念頭!”
……
“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
隨着一聲歌謠響起,小船裡的銀髮老婦人蕩起雙槳,向着正南方劃了過去。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月光下的小船上明明只有一位老婦人,盪漾的湖面中卻倒映出了兩個影子。
在其他人繼續搜尋老婦人時,雷被卻被兵士喊了回去,隨着他得知剛纔發生的事情,不由得面色便是一沉。
“我讓符縣尉將另外兩位老方士拿下問話,他卻懼怕漁民鬧事放走了老醫師,真乃十足的蠢貨!”
說罷,雷被立即帶着人奔向了老醫師家中,兵士一腳踢開大門之後,發現老醫師竟還在睡覺。
“左右,給我把房子裡搜一遍!”
隨着雷被的命令,兩個兵士直接去拿老醫師,其他人則是開始四處翻查了起來。
“中郎,證物果然就在老醫師的袖袋裡!”
就在老醫師緩緩轉醒時,他耳邊宛若傳來了晴天霹靂。
“我就說是誰用巫蠱控制了漁民自相殘殺、襲殺兵士,原來就是這個假扮成老醫師,在姥山島經營了無數年的方士!”
“或許仍有漁民體內有他佈置的巫蠱,爲了防止意外發生,給我將他嘴巴堵死,然後立即拉到死去的老里正院子裡,進行公開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