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王宮內,一片融洽氣氛,楊侑坐在上首,端着酒樽,笑道:“今日真是可喜可賀,高句麗臣服大隋,是一大喜事,朕這裡,敬高建武、淵蓋蘇文兩位愛卿一杯!”
高建武眼中閃着精光,轉瞬即逝,他對楊侑充滿了怨恨,更對淵蓋蘇文一家十分不滿,可是,他知道,此時只有隱忍,他笑了笑,端起酒杯,笑道:“多謝陛下賞賜!”
高建武覺得已經已經夠卑微了,可是他想不到,淵蓋蘇文更加的卑微。更新最快坐在下首的淵蓋蘇文一步跨出,十分恭敬跪下,身板挺的直直的,伏在了地上:“陛下,罪臣抗拒王師,實在是罪大惡極。罪臣萬死不能恕罪。”
“陛下,高句麗願意生生世世臣服大隋,絕不敢再有二心!”淵蓋蘇文說着,其實這話本不是他說,但他帶領裴行儼從密道入城,和高建武的關係已經徹底撕裂,所以顯得如此的卑微,就爲了在楊侑跟前爭寵。
此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衆人都帶着一絲醉意,杜如晦微微揚眉,這兩人,都是能忍之徒,假以時日,必定是大患,但他相信,已經早有準備的陛下,必然不會上當。
侯君集在一旁,冷哼了一聲,裴行儼、羅士信、丘行恭、程知節等人也對兩人,尤其是淵蓋蘇文十分不屑,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是卑鄙無恥下流。衆人如此想着,有人卻覺得淵蓋蘇文、高建武是貪生怕死之徒,不以爲慮,這一點,就與杜如晦的所想截然不同,也證明了武將和謀士思維上的差異
。
“哈哈!”楊侑哈哈一笑,一臉得意之色,他放下酒樽,道:“兩位既然已經投靠大隋,便是大隋的臣子,便是有功之臣,朕他日必定重重有賞!”
淵蓋蘇文連連磕頭,道:“多謝陛下,多謝陛下!陛下乃是英明之主,他日必定能混一海內,建立不世功勳!”
高建武心中暗罵一聲卑鄙無恥,也急忙走出來,跪在地上,道:“陛下英明,高句麗永遠是大隋的臣子,微臣願意一紙文書,管教各地守將投奔王師而降。”
楊侑一臉醉意,點着頭,道:“不錯,高建武,此計甚妙,你可寫幾封書信,要什麼遼東、太原、幽州投效於朕,朕一定不會虧待他們!”
高建武一愣,心想太原、幽州並不在高句麗的治下呀!陛下爲何如此說?
就在高建武有些不明白的時候,淵蓋蘇文心中卻是一喜,他知道楊侑醉了。
“陛下,太原城乃是宵小,微臣願意趕赴太原,說服太原投降!”淵蓋蘇文急忙說道。
楊侑“唔”了一聲,又道:“不錯,說的不錯,朕……”
楊侑正說話間,侯君集急忙走了出來,道:“陛下,高建武、淵蓋蘇文乃是異心之徒,陛下不可上當,中了他們的詭計啊。”
淵蓋蘇文急忙磕頭,額頭撞在地上,嘣嘣直響:“陛下,微臣對大隋的忠心日月可鑑,天地可鑑吶!微臣若是對大隋懷有異心,管教我不得好死,被萬箭穿心而死!”
淵蓋蘇文一邊磕頭,一邊趁機觀察四周的情況,楊侑身邊的謀士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似乎喝醉了,同樣,其他將軍也有了七八分醉意,只有這個便宜妹夫似乎保持清醒,只要應付了他,事情就辦妥了一半。
楊侑醉眼朦朧,他擺擺手,道:“侯愛卿,淵蓋蘇文乃是忠臣,你爲何如此說?”
侯君集一愣,心想淵蓋蘇文什麼時候成了忠臣了?他咬咬牙,道:“陛下,他二人乃是蠻夷,非我族內,其心必異,不能信任吶。”
高建武見侯君集羣嘲,頓時大怒,不過他心中有餘懼,只得打悲情牌:“陛下,微臣對大隋忠肝義膽,絕無二心吶,微臣、微臣願意以死明志!”
高建武說着,站起身來,朝着一個柱子撞去。
楊侑大驚,道:“高愛卿,不可如此!”
楊侑說着的時候,高建武已經跑了起來,聽到陛下說話,正要停下來,但腳步竟然一滑,摔倒在了地上,額頭撞在柱子角,就此暈了過去。
楊侑大驚,站起身來,道:“高愛卿,高愛卿?你沒有事吧?”
高建武在地上趴着不起,淵蓋蘇文心中狂喜,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顯得十分悲憤,道:“陛下,微臣也願意以死明志
!”
說着,淵蓋蘇文站起身來,但動作卻十分緩慢,楊侑急忙擺擺手,道:“淵愛卿,朕命令你站住!”
楊侑說着,站了起來,由於喝醉,站立不穩,差點摔倒,一旁的親兵急忙扶住楊侑。
淵蓋蘇文聞言,又跪拜在地上,哭道:“陛下,微臣投效大隋之心,天地可鑑吶!”
楊侑站穩了身子,大聲回答:“淵愛卿,朕知道你忠君愛國,並不懷疑你的忠義!這樣吧,朕允許你招降太原城,讓他們都看看,你對大隋的忠義!”
淵蓋蘇文心中一喜,急忙跪下磕頭,道:“陛下,多謝陛下!”
侯君集十分鬱悶,他再要進言,楊侑一揮手,道:“朕累了,要休息了,諸位愛卿慢慢吃喝!”
楊侑說着退了下去,侯君集連喊幾聲也沒有反應。楊侑回去,其他人也紛紛退下,杜如晦也搖搖晃晃的走了。
大廳裡隨着人少逐漸安靜了下來,侯君集走到淵蓋蘇文跟前,冷笑一聲:“大舅子,你要玩什麼花樣?”
淵蓋蘇文慢慢擡起頭,看着侯君集,一臉的不屑:“侯君集,要說武力,我比不過你,但要說這裡,你遠遠不是對手!”淵蓋蘇文哈哈一笑,指着腦袋。
“大舅子,陛下是聰明之人,等他酒醒,我一定向他稟告!”侯君集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淵蓋蘇文眯起了眼睛,他對楊侑有一定了解,知道他詭計多端,但此刻看來,一定是喝醉了,機會只有一次,淵蓋蘇文覺得一定要把握好,他眼珠一轉,心中有了計較。這時,身邊傳來聲音,淵蓋蘇文轉過頭,就看見高建武慢慢坐了起來。
“叛徒!”高建武的嘴巴里蹦出這兩個字,他一臉憤憤,還在揉着頭。
“你竟然裝死!”淵蓋蘇文十分不屑。
“裝死也比你跪在隋人的跟前強!”高建武反駁。
淵蓋蘇文忽然冷笑一聲,邁步走了出去,馬上就要脫離苦海,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
高建武看着淵蓋蘇文的背影,眼中透出重重的殺機,這個混蛋,早晚一定要殺了他!高建武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宮殿,決定忍辱負重,以待東山再起。
一間守衛森嚴的宮殿裡,蠟燭將房間裡照的如同白晝,楊侑的面前擺着一碗清茶,此時正冒着熱氣,散發出陣陣清香。
在他身邊,是捋着鬍鬚的杜如晦,杜如晦喝了一口茶,道:“陛下,淵蓋蘇文想必會連夜出城。”
楊侑點點頭,道:“此人和高建武一樣,都是不甘居於人下之人,淵蓋蘇文一心討好朕,便是想要逃回國內城。不過,這正好符合朕的心意
。”
杜如晦低聲道:“陛下,淵蓋蘇文離去之後,國內城必然會更加混亂。”
“淵淨土一定想不到淵蓋蘇文會突然回到國內城,那時候,就是朕的良機!”楊侑也笑了。
“平定了高句麗之後,陛下如何打算?微臣是指高建武和淵氏家族。”
楊侑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做出了一個手勢,杜如晦頓時釋然,陛下的決定還是沒有改變,高句麗,滅族滅國的時間不遠了。
兩人說話間,獨孤千山匆匆而來,道:“陛下,就在半柱香前,淵蓋蘇文出了王城。”
楊侑和杜如晦相視一笑,楊侑拿出一塊令牌,遞給獨孤千山,道:“淵蓋蘇文也太天真了些,沒有朕的令牌,誰能出城?不過他出不了城,朕的計劃就虧了,千山,你將這塊令牌送給他,就說朕心繫太原,要他速速出城,招降太原。”
獨孤千山應了一聲,接過令牌,匆匆而去。
房間裡,楊侑和杜如晦繼續說着事情。
此時,淵蓋蘇文已經抵達了北門,可是北門已經關閉,淵蓋蘇文找到看門的校尉,說他是奉了大隋天子的命令出城,要校尉速速打開城門。
校尉冷笑一聲,說你是高句麗人,陛下豈會派你出城,我看你是逃出來的吧?說着,校尉帶着士兵將他拿下,說要關回大牢。
淵蓋蘇文十分鬱悶,這時他才發現他犯了一個錯誤,沒有拿到陛下的信物,而他是高句麗人,僅僅一天的時間取的大隋天子的信任,是有些不可能的。
淵蓋蘇文被士兵押送着,朝着王城走去,這時,一匹快馬奔了過來,騎在戰馬上的正是獨孤千山。
獨孤千山看見淵蓋蘇文,“咦”了一聲,跳下戰馬,朝着淵蓋蘇文快步走來。
淵蓋蘇文認出了獨孤千山,知道他是陛下的親衛,是絕對的心腹,想到此,他急忙大聲道:“獨孤將軍,救命呀!”
獨孤千山快步走了過來,疑惑地看着衆人,又盯着淵蓋蘇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啓稟將軍,此人是高句麗人,想要趁夜逃走,卻被卑職擒獲。”校尉說道。
獨孤千山應了一聲,揮揮手,道:“此事我知道了,先將他放了。”
校尉一愣,道:“獨孤將軍,他是高句麗人!”
獨孤千山有些不耐煩了,他舉起了手中的令牌,道:“怎麼,我說話不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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