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臣就覺得奇怪,文不凡只是臣麾下一個小小的軍司馬。大漢朝中善於領兵作戰的將領多如牛毛,爲何他們三人卻一個都不說,反而對臣那軍司馬特別青睞。聖上,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何進這一說,彷彿在朝中放了十幾顆炸彈。張讓乃十常侍之首,太傅袁隗乃文官之首,而小黃門蹇碩則統領皇宮禁軍。這三人哪一個不是舉足輕重,其中更是與朝中許多官員牽連,各領派系。
何進把張讓、袁隗、蹇碩拖入這趟渾水,等於將整個朝中百官都拖了進去。若是文翰真要問罪,只怕會有不少權貴受到牽連,而失去了官位。
“簡直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何大將軍汝莫要血口噴人!當時明明是蹇碩,一人向聖上推薦逆臣文不凡。老夫當時只是恰巧從族中子弟袁紹、袁術那裡聽得此人事蹟,將其說出罷了,哪能算是薦他做這征討大將!”
太傅袁隗先是吹鬍子瞪眼地向何進反駁。
“袁太傅,這話說得太無人情。汝在聖上面前,說得他如何如何厲害,甚至用冠軍侯‘霍去病’比之,這還不算是推薦。那隻能說袁太傅對自己所說的話,太不負責任了。各位同僚可認清楚了,日後袁太傅說話,吾等可要再三掂量啊。”
蹇碩扯着尖銳的嗓子立刻開口反擊,目光陰鷙地死死盯着袁隗。大有一副,汝要吾死,吾也不會讓汝好過的姿態!
“蹇黃門說得是理。袁太傅作爲太傅,應明白君子一言九鼎的道理,這話中明明有推薦之意,這出了事,又要辯解過多,實在讓人覺得袁太傅爲人作風不慎啊!想不到,袁太傅竟是那花言巧語之輩。”
“簡直就是胡言亂語,大放厥詞!袁太傅光明正大,爲人清白,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吾看是蹇黃門斷章取義,謀害忠臣!”
“沒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爲大漢不知立下多少功績。不像是某些無名無輩之人,一日登上高位,暗結派系,居心不良!”
“….”
緊接着,朝上可謂是一片混亂,百官的言辭好像成爲一把把利劍,又分爲兩個派系,相互抨擊。七嘴八舌,吵得好像菜市場那般。
“夠了!簡直是混賬!汝等這些人,身上可都穿着大漢官服,不是那洛陽街邊小販!莫要在朝廷之上,大喊大叫。汝等還嫌不嫌這臉皮!”
漢靈帝終於忍不住了,大怒暴喝。這纔將朝下的百官喝停,不過這火藥味卻絲毫未減,蹇碩那派與袁隗那派人,挑眉頭瞪眼睛,個個好似呲牙咧嘴的野獸,在相互對視,大有一副脫了官服相互毆打的態勢。
漢靈帝頭腦昏沉,揉着太陽穴,煩躁地向一旁張讓問道。
“啊父,汝可有何意見。”
張讓也在何進指出的三人之一,不過他剛纔卻無開口加入口戰,而是閉口不言。他半輩子人生都相伴在漢靈帝身邊,深知漢靈帝脾性,知道漢靈帝根本不會懷疑他。也明白在哪個時候說話纔是合適。
“聖上,這其中牽扯太多。這文不凡到底有無與柯拔烏水勾結已不重要。此人已留不得。不如先將其打入大牢,老奴再暗中了結他的性命。
這樣一來,也可穩住朝中局勢。等過些時日,朝中百官也就忘了這個人。那推薦之罪,也就告一段落。”
張讓明白,無論是蹇碩還是袁隗都動不得。而漢靈帝也不想動他們,所以他提出的建議也是符合漢靈帝的心意。
漢靈帝點了點頭,有些不耐煩的令道。
“文不凡到底有無與那柯拔烏水勾結,此事尚且模糊,朕諒在文興師傅舊日功績,也不想太過早作論斷。那就先將此人還有其兩個下屬,打入天牢。等查明事實,再做判決。此事就此決定,朕也倦了,退朝!”
漢靈帝說畢,就站起了身子,也不等百官跪拜,離開了龍椅,走向後廊深宮。張讓曲着身子,默默地跟在其後,不過在他臨走前卻是瞟了文翰一眼,後又低頭冷笑起來。
而那封諝卻顯得有些失望,爲了實現他與大賢良師張角的交易。原本他早就買通一些禁軍,也準備好三個死刑囚犯,準備在文翰、關羽、徐晃等人行刑之時,做一出偷龍轉鳳的好戲。
到時,文翰、關羽、徐晃仨除了加入黃巾教外,也無路可選。若是他們仨實在不識時務,認不清時勢,就將其交予張角,任其處置。要殺要剮,那是張角的事,與他封諝無關。他只關心他那一萬兩黃金。
“真是晦氣,看來又要花不少銀子去買通天牢那些禁軍了。”
封諝惱怒地內心暗道,忽然感覺有六道好似刀子一般的目光向他射來,射得他渾身都好似在痛。封諝轉過身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這哪是人的目光,分明是厲鬼惡魔。文翰、關羽、徐晃在禁軍捉拿下,正向朝廷外走。
不過他們三人的目光卻無向前看,而是轉過來,用一種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的眼神,在向封諝望來。那眼神就好似告訴封諝,放心,他們若是慘死,定會化作厲鬼來找!絕不會輕易讓汝死得舒服!會將汝身上一塊塊肉,撕咬,嚼爛!
封諝被這六道目光,看得渾身毛骨悚然,連忙抽回眼神,不敢與之對視。
在充滿火藥味道的朝廷內,百官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太傅袁隗和小黃門蹇碩見漢靈帝沒有追究那推薦之罪,還把文翰等人打入天牢。心中都明白漢靈帝想要,暗中處決文翰,然後將此事不了了之。
兩人臉色這纔好了許多,也算是友好地相互給了個眼色,表示這事到此爲止。然後各自離開。不過,相反何大將軍很惱怒,十分的惱怒,他陰沉着臉色,快步地走出了洛陽皇宮,上了他那架由七匹駿馬拉着的奢華馬車,惡聲惡氣地向馬伕交代一句後,快速直奔回大將軍府。
“這文不凡真是災星投胎!剛幫他解決那渾身身份,這又惹來叛國勾敵的大罪!差點連老夫都要被牽扯進去!啊,煩人!真是煩人!”
在馬車廂內,何進臉色又是陰沉又是怨恨地在囔囔道。
一會後,馬車回到了大將軍府。何進下了馬車,就向門外的守衛面無表情地喝道。
“叫曹阿瞞來見老夫!立刻!”
何進滿肚子的怒火,不知向哪裡發泄,在回來的路上,他想到不正是那曹阿瞞將這災星推薦予他的嗎。這可找到了發泄的對象,同時何進也快速打好算盤,他要與曹操算算賬,不拿個萬兩左右的金子,他這火氣是沒那麼容易下的。
“是!大將軍!”
那守衛見何進的神情,就知他已成了一座隨時爆發的移動火山,當下不敢絲毫遲疑,應道後立刻奔向曹府。
另一邊,在曹府。
曹操帶着唐週迴來曹府後,足足與之交談了兩個時辰。唐周在曹操銳利噬人的眼神下,不敢隱藏,將黃巾教的事全盤說出。
曹操可是越聽越心驚,這黃巾教果然是要謀反,而且佈置不少,就連朝中僅次於十常侍的宦官封諝,也被其收買。這封諝手中權力不少,一旦那黃巾教舉事,封諝在洛陽與之配合,可是讓人防不勝防。
只怕不到三日,洛陽城就會落入黃巾教手中。到時黃巾教挾持當今聖上,朝廷百官,再加之其足足三十六方教衆,謀取天下,也不再是天荒夜談。
曹操聽畢,心中正在快速思考,如何從其中爲己謀取一個最有利的位置。
忽然,唐周卻是開口問了一句。
“聽聞曹議郎與文不凡乃是至交好友,不知是否事實?”
文翰在洛陽的名聲不低,而曹操作爲曹氏一族未來的接班人,身份尊貴,兩人身份有別,卻又是至交好友,這可是一大奇聞。在洛陽城內,可是有不少人知道。同時,曹操也因此贏得不少寒門之人的讚譽、青睞。
“嗯?沒錯,文不凡的確是曹某人的至交好友。”
曹操點了點頭,有些疑慮這唐周怎麼突然提起他與文不凡的關係。
唐周聽後,臉色一變,連忙跪下。
“請曹議郎恕罪!”
曹操見唐周忽然跪下,心中頓地升起一絲不妙,皺起眉頭。
“唐周汝這跪是爲何?可是有關文不凡之事,先站起來說話!”
“是!”
唐周見曹操神色緊張,心中暗道還好他把這事先提出,否則若是一遲,那文不凡因那封密信丟了性命,只怕日後曹操會追究其隱瞞之罪,一怒之下,取了他的性命。現在唐周前途未明,生死皆在曹操一念之間,未報以大仇前,唐周可不想因一些錯誤,而丟了生命,那豈不是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