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兩癡人, 夢中的婚禮

江邊柳聽到榮慧喊他,纔回過神來,鬆開了燕琴的手。

衆人看到幾個鬼佬被他打趴在地上,紛紛又入座恢復了正常秩序,吃喝起來,那門童和侍者趕忙跑過來,對着江邊柳點頭哈腰,連稱英雄、壯士、好漢,喊得他有點飄飄然,他也同時進一步看清了這個人世間的冷暖和勢利,當你一無所有時,沒有幾個會理你,而在你飛黃騰達的時候,你的身邊一定聚集着很多人,他,無奈的笑了笑。

那幾個鬼佬連滾帶爬的拖着那個劫持榮慧而被江邊柳打得全身骨胳經脈俱斷的人走了出去,臉色驚恐,估計他們在有生之年可能不敢再來天朝撒野了。

江邊柳對燕琴說道:“你可以再爲我彈一首《致愛麗絲》嗎?我想,想借花獻佛送給榮慧。”

燕琴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說道:“當然可以,你女朋友很漂亮,很有氣質。”

“不,我想聽《夢中的婚禮》。”榮慧對江邊柳說道,轉而又問燕琴:“可以嗎?”

“沒問題,不過,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你一定要聽嗎?”燕琴禮貌地轉過身,對榮慧說道。

“我喜歡那曲調,恍若高山流水。”榮慧說。

燕琴無奈地看了看江邊柳,坐到鋼琴邊,翻開曲譜,便開始演奏起來。

在悠揚浪漫的鋼琴伴奏中,榮慧舉起高腳玻璃杯,對江邊柳說:“謝謝你第二次救了我,看來我這輩子欠你的是欠定了,先敬你一杯。”

江邊柳拿起杯子,跟榮慧的酒杯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厚顏無恥的說道:“好啊,還不清的,就以身相許吧。”

榮慧紅着臉,低着頭,然後俏皮地盯着江邊柳的眼睛,說:“你想嗎?”

這回輪到江邊柳面紅耳赤了,他想不到榮慧會如此回答他,他更拿捏不準榮慧是說真話還是調侃他,不知道如何迴應。

“怎麼了?就打退堂鼓了?”榮慧又乘勝追擊的問。

“誰打退堂鼓?你剛纔不是說了我是你的男朋友嗎?”江邊柳突然想起榮慧介紹自己時稱呼他是男朋友。

“哈哈哈哈,你千萬別當真啊,我不過是騙範叔叔的,怕他們又多事的給我介紹男朋友,你只不過是個擋箭牌而已。”榮慧說道。

江邊柳臉上的緋紅瞬間變爲刷白,心想這女子真是捉摸不定,瞬息變幻。榮慧卻在心裡想,才認識兩天,就想做我男朋友,別太臭美,本小姐得打擊一下你的銳氣,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得手的,否則你今後不會珍惜我。

榮慧看着江邊柳瞬間變幻的臉,猜想他心裡一定很在乎自己,不禁覺得十分得意,說道:“你有很多神秘而不可解釋的地方,你有這樣厲害的武功,爲什麼在三天前會被人打得重傷?而你又身帶無法解釋的血型,能驅鬼,能快速癒合傷口,太多不可解釋的異象,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不會懷疑我是鬼吧?”江邊柳裝作無辜的問道。

“有可能啊,色鬼。”榮慧笑着說道,用眼神示意江邊柳對燕琴看了看,又接着調侃道:“怎麼樣?你的校友燕琴同學是不是很漂亮?剛纔握着她的手時,感覺是不是很爽啊?她一定很喜歡你,要不,我給你去說說?”

“不會吧?你懷疑我喜歡她?她怎麼能跟你比呢?如果說她是一顆芬芳優雅的小草,你就是一朵豔麗無比的鮮花;如果她是一朵豔麗無比的鮮花,你就是整個花園;如果她是一個美麗的花園,你就是整個春天;如果她是一個嫵媚的春天,你就是……”江邊柳聽說榮慧懷疑他喜歡燕琴,急於想表白,情不自禁的來了詩意。

“就是什麼?”榮慧聽得如癡如醉,急切地問道。

“你就是,就是我的一切。”江邊柳得意的說道。

“你真肉麻。”榮慧壓抑着自己激動興奮的心情,低着頭說道,只是她真的很喜歡江邊柳的這首小詩。

兩人陷入了沉默,靜靜地聽着《夢中的婚禮》,彷彿帶着兩人走入了一個童話世界裡,榮慧竟然聽得如癡如醉。

“榮慧,你知道這首鋼琴曲背後的故事嗎?”江邊柳突然問道。

“不知道啊,有什麼故事?是不是很浪漫?”榮慧問。

江邊柳發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說道:“很久以前,有一個夢之國,那裡有一個魔法學院,一個14歲的少年在下着雪的冬天第一次見到了她。那一刻,他有一種感覺,他的生活,將會改變。他的生活的確改變了,他想不到這位讓他以爲是上帝遺留在人間的天使竟是夢之國的公主。然而,他心裡卻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只當她是朋友。因爲,從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了永遠逃不掉愛上她的命運,這也註定了他從此將生活在痛苦中。因爲他知道,即使他是多麼的愛她,而她卻永遠不可能愛上一個平凡的人,這使他不敢將這份愛對她說,只能將愛深埋在心底。但是,有一天,他終於壓抑不住心中澎湃的感情了,他向她表達了他的愛意……”

榮慧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傳說,靜靜地聽着,突然插嘴問道:“怎麼樣?公主答應了嗎?”

江邊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傷心地離開了夢之國,流浪在外的。六年後,夢之國的邊境,一堆篝火冉冉升起,綿延,繚繞,他回來了,他望着遠處高高的城堡,不知道自己回來是對還是錯,但他卻無法不回到夢之國,因爲,他愛她。暗夜裡流星劃過,留下了一道道眩目的光輝,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流星是不幸的,它的愛在天上,但是,從它成爲隕落的那一刻起,它就註定了永遠不能擁有它追求的愛。然而,他的老師卻對他說,一個人在最幸福的時候死去,那麼,他的靈魂就會成爲一顆流星。他永遠都不能理解這種想法,離開心中的愛,那幸福還能存在嗎?當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時,他在陽光中走向城堡。城堡中一片喜慶的氣氛,到處都掛滿了彩旗,人們都歡樂的歌唱着。他從路人的嘴裡得知,今天,公主將和鄰國的王子舉行婚禮。一剎那,他聽到了夢破碎的聲音。

他緩緩的朝教堂走去。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她一面。他站在人羣中,靜靜地等待着。當公主牽着王子的手,走出王宮時,人羣沸騰了。他注視着公主的臉,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她了,從今以後,他將永遠離開夢之國,他立誓要忘掉所有的記憶,忘掉所有的痛,忘掉深深的愛。當她走過他前面時,他們的眼神碰到了一起,他感到迷離,忽然,他撥開阻擋着人羣的衛兵,衝上前去。”

“又是教堂搶婚這樣的老橋段嗎?真是沒意思。”榮慧聽到這裡,失去了耐心。

江邊柳看了看榮慧,舉起酒杯,輕輕地跟她撞了一下杯,一飲而盡杯中的葡萄美酒,接着說道:“他衝到了公主前面,張開手臂,那一刻,他看到了公主驚恐的表情。‘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輕輕地對她說,他感到後背一陣刺痛,聽到了利箭穿過身體的聲音,緩緩的,倒在她腳下。在剛纔,沒有人看到,對面的人羣中,一支弓箭對着公主,只有他發現了。他睜開眼,她穿着婚紗,含笑看着他。在他們旁邊,天使爲他們唱着祝福的歌,這就是夢中的婚禮,他變成了一顆流星。”

“你怎麼哭了?”江邊柳講完故事,發現榮慧竟然哭了,悲傷的流着眼淚。

“她真傻,公主一定要嫁給王子嗎?要是我,就陪着他而去,陪着他,變成那流星。”榮慧眨着大眼睛,憂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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