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人竟然是金玉盟的前盟主,還被金玉盟的弟子放火燒死?江邊柳感覺金玉盟越來越複雜了。
程三見那人已走,對江邊柳說道:“老弟,我這要及時去鬼城中心找察查司掌司大人去申冤,否則那石原恐怕凶多吉少。”
江邊柳的心中卻牽掛着地府一千年一度的撼天陣,想見識一下那陣法對陽人到底有何提升,思索了一下,說道:“程兄你先去吧,我和畫兒去看看撼天陣,隨後就來鬼城中心找你。”
“我們同路,去鬼城中心畢經撼天陣,不如我先等等你們吧!”程三說道。
三人急步往城中心走去,行空二十多分鐘,來到一處開闊地帶,一個下沉的圓形廣場出現在面前,臺階上有裡外三層鬼魂圍觀,很是熱鬧。
“這就是陰人的撼天陣了,老弟若想撈把油水,可以見機混進去。”程三說道。
江邊柳擠上前去細看,只見圓形廣場中間畫了一個巨大的八卦,上有二十四道刻痕,直徑有十米左右,內部被一條s形曲線分隔開,八卦中間有一身着道袍手舞長劍的陰人在佈陣,周圍端坐着一百餘名副掌司以上的層次較高的陰人,均聽從八卦中的指揮。
八卦中心那陰人手中長劍一動,各陰人側做出相應的動作,嘴裡唸叨着神秘的聽不懂的咒語。
“老弟,你若想進去提升功力,我倒是認識那把門的陰差,我去跟他說一說,看是否能讓你混進去。”程三說道。
“程兄怎麼會認識他?”江邊柳迷惑的問道。
“我前幾日剛來這地府時,給過他一捆冥幣,想必他還念舊。”程三說道。
江邊柳思索了一下,說道:“還是算了吧,我若去了,畫兒怎麼辦?我答應不離開畫兒半步的。”
“老弟如若信得過我,我就在這裡保護寧姑娘,保證沒有陰人敢來騷擾。”程三道。
江邊柳猶豫不決,寧畫笑着對他說道:“小柳,去吧,這地府千年等一回的撼天陣,機會難得,有程大哥在這裡,應該沒有問題。”
沒等江邊柳答應,程三便跑進圓形廣場內,跟當值的鬼差嘀咕了幾句,回來後對江邊柳說道:“老弟,我已跟那鬼差說了,他同意讓你混進去玩玩,你下去直接找他便是。”隨後用手指了指那鬼差。
“畫兒……”江邊柳還是不放心寧畫。
“去吧,我和程大哥就在這裡等你。”寧畫爲了讓他提高修煉功力,強忍着內心的恐懼,鼓勵他前去。
“程兄,老弟看你爲人仗義,且把畫兒託付給你,麻煩你好好照料,我去去就來。”江邊柳又考慮了片刻,對程三說道,隨後又看了一眼寧畫。
“去吧,我和寧姑娘就在這原地不動。”程三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奸笑。
江邊柳轉身走下圓形廣場,那陰差見他到來,詭異的笑了笑,引領他坐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江邊柳剛坐下來,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場,八卦中心猶如氣場之源,強悍的氣流連綿不絕,壓迫他有點呼吸困難,忙運氣調整。
那氣場卻相當詭異,既有渾厚澎湃的陽剛之氣,又有幽冥莫測的陰柔之力,兩道力量混在一起,猶如圖中的八卦陰陽雙極,相互牽引有相互剋制。
“哼……吼”八卦中心的陰人嘴裡又吼了一句,參與補陣者開始坐着不同的動作,江邊柳忙跟着他前面那陰人做了起來,一套動作下來,他發現自己的位置竟然自動發生了轉換,從剛開始的乾位飄到了坤位,這陰陽位置的轉換,讓他的丹田頓時覺得產生了一股微微的火熱,如涓涓細流蕩漾全身,感到力量充沛。
片刻之後,陣中的那陰人突然手指結印,四方的靈氣朝他而去,隨後凝聚在他周身被他牽引着朝八卦中心注入而去。
江邊感覺渾身一陣顫抖,剛纔在丹田內洶涌的氣息瞬間被他吸了出去,他感到有些迷惑,自己的氣流爲何會被他吸引過去?
陣外,程三站在寧畫身旁,看到江邊柳已然在陣中坐下,轉過頭嬉笑着對寧畫說道:“寧姑娘這般天姿國色,真是陽間少有,陰間更無啊。”
寧畫心頭一震,心想這程三怎麼說起如此不着邊際的猥瑣話來了?頓時臉色一沉,冷冷的回道:“程大哥真會開玩笑,你在陽間已過了三十多年,緣何會沒見過我這樣的平凡女子?”
程三聽後哈哈大笑,一隻手竟要往寧畫肩上搭去,寧畫驚恐的往後退了兩步,厲聲說道:“程大哥請自重,我是你兄弟江邊柳的女人,在這陰曹地府裡,你不應如此輕浮!”
“哈哈哈哈……”程三又是一陣狂笑,笑得寧畫心裡直髮麻,又往後退了幾步。
程三又緊跟了上來,伸手去摸寧畫的臉,邪惡的笑道:“本尊在這地府裡活了十幾萬年,還從未見過你這般標緻的女子,正好還是個陽人,不如跟着本尊做個王妃,享盡地府榮華富貴?”
寧畫聽了這話更是驚悚,瞪着眼睛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人還是鬼?”
“嘿嘿,本尊就是地府登徒子鬼面陰王,今日正是本尊十萬六千三百歲,恰好遇到你這般俊俏的女人,要納你做個王妃。”程三撕掉了臉上的僞裝,一張恐怖的鬼臉出現在寧畫的面前,那臉上一半黑如煤炭一半白如雪球,溝壑滿布,兩顆獠牙露出嘴外,鼻孔朝天,甚是恐怖。
原來這鬼面陰王無所事事喜歡僞裝成各種樣子閒逛,遇到合適的女子就強強回府做王妃,普通女鬼能做得他的王妃,不受小鬼欺負,倒也無人反抗。今日他原本在酒樓裡飲酒,見到江邊柳和寧畫進來,儘管寧畫臉上塗這牆灰,但那標緻的輪廓依舊沒有改變,他當時就動動了心思,又看到江邊柳飲酒導致陽氣外泄,方纔知道兩人竟然是陽人,心中要搶寧畫的願忘更加強烈,於是假裝給二人吃桑葉套近乎,編造一些謊言來迷惑二人,正好又以提升陽人功力爲誘餌把江邊柳支開,一切就緒,便露出真面目。
寧畫知道自己和江邊柳上了他的當,高聲叫了一句“小柳”,尚未喊完,就被鬼面陰王一掌打暈,扛在肩上就往回跑。而她口袋裡那龍鱗只對小鬼有用,遇到鬼面陰王這樣高層次的鬼魂,是沒有任何運用的。
鬼面陰王扛着寧畫回到府中,已有衆多賀壽之客前來,鬼面陰王將寧畫抱入內室,對小鬼道:“今日本尊大壽之日,七日之後是地府吉日,適合嫁娶,我要納這女子爲妃,快去跟外堂通報。”
小鬼看到他又搶了一女子回來,跪地說道:“恭喜大王納得第一萬五千八百零一妃。”
“哈哈哈哈,你倒是記得,本尊早已忘了數量了。”鬼面陰王笑道。
江邊柳在陣法中感覺越來越奇怪,程三分明說這撼天陣對陽人可以提高功力的,怎麼只見到內息出去而不見迴歸呢?忙運氣去擋,想把那涌出的閥門關閉起來。但是感覺那吸引的力量強悍無比,根本無法抵擋。江邊柳大叫一聲“不好”。
原來這撼天陣的準確說法應當叫“補天陣”,是地府千年一次的集體補天活動,由一些層次高的陰人用自己的氣息去彌補陰陽兩界最薄弱處,防止陽氣涌入地府,因此根本不可能對修煉者有提升運用,全程參與者至少還要消耗地府五十年的修爲,鬼面陰王之所以這樣騙他,就是利用了他想提高修煉的心裡貪婪。
“這程三的消息有誤?他一個陽人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參與到這裡來?那把守的鬼差爲何要給他這麼大的面子?除非他跟那鬼差是一夥的,程三到底是什麼人?”江邊柳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裡大喝一聲“上當了”。
一個陣法動作演練完畢,那八卦中心的陰人鬆開手印,參與陣法的衆人倒吸了一口陰氣,江邊柳覺得體內沒有了那牽引之力,趁其不備悄悄的溜了出去,卻感覺頭暈眼花,腳步輕浮,心裡罵道:“什麼狗屁陣法,害得老子白白浪費了一些真氣。”慌忙朝寧畫方向走去。
卻發現自己剛纔下來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寧畫和程三的蹤影,他心裡一急,大聲喊道:“畫兒……”“程大哥……”
喊了幾聲無人回答,他心裡更是着急,四處尋找起來,可是他尋遍了廣場也未看到程三和寧畫的影子。心想他們到底去了哪裡?爲何不告訴我一聲?畫兒不會隨便跟人走的啊!又想到程三說過要去鬼面陰王的壽宴現場找察查司掌司大人,於是快步朝鬼面陰王府邸走去。
轉過了幾條街道,江邊柳終於找到了鬼面陰王的府邸,這是一個超級龐大的宅子,那規模絕對不比陽間的皇宮遜色,足夠有幾萬間房子,明黃色的大門,兩旁蹲着兩個巨大的石獸,門口車水馬龍,一個個笑容可掬祝壽客拱手前往陰王府邸。
那程三一定帶着寧畫到這裡來了!江邊柳心裡想道,遂低着頭跟在一個官員模樣的陰人後面想混進去。
“站住!”守門的小鬼大喝一聲。
“你是什麼人?”小鬼走到江邊柳面前問道。
“我……我是察查司掌司大人的跟班,有急事彙報給察查司大人,還請差爺通融。”江邊柳從袋裡摸出一張冥幣遞了過去。
那小鬼見到冥幣,喜笑顏開,真可謂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想不到冥幣在地府裡如此好用,上到黑白無常,下到無名小鬼,個個對冥幣來者不拒。
“進去吧,快點出來。”小鬼收了冥幣,對江邊柳喝道。
“好好幹。”江邊柳唯唯諾諾的走了進去。
鬼面陰王的府內更是氣派,一個巨大的空坪擺滿了酒桌,前來賀壽的足足有幾千之衆,雖然空坪裡沒有植物,但一些怪石嶙峋的假山倒也顯得別緻有味。
“壽宴開始,賓客就位。”在陰人司儀的一聲令下後,桌上憑空出現了瓜果菜餚,美酒佳釀,正中間還擱置着一盤大大的豬頭,看上去像是烤制的,外酥裡嫩,惹人口水直流。
江邊柳沒有心思觀賞這些地府裡的美食,他急切的一桌一桌的尋找,想要找到寧畫和程三。可是他來回走了幾遍,也未看到寧畫,心裡更是焦急。
正尋思着,陰人禮儀喊道:陰陽駕到,今日陰王壽宴,感謝各位光臨,七日以後,陰王納妃,屆時恭請各位再次光臨。
賓客中頓時熱鬧起來。
江邊柳放眼朝那鬼面陰王望去,感覺那眼神好生熟悉,卻無法回憶起在哪裡見過。
正自疑惑,身後傳來一個小鬼的聲音:“請問閣下是不是要找一個道士和一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