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鷹看着放鬆地跟焦一蛟說笑的曹練，耳際似乎又晃過了那一句“自高自大自私自我的男權主義沙文豬”，心裡一陣難受，輕輕吸了一口氣，轉身，留下一句：“樓下見。”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焦一蛟看看雷鷹的背影，伸手捏住曹練的肩膀，把她推進了總助辦，看着她倔強的臉，嘆了口氣，搖頭道：“算了，你準備東西出差吧。”
曹練當然知道焦一蛟在對自己和雷鷹的關係表達無奈，撅着嘴哼了一聲，嘀咕：“難道還是我的錯不成？他又一聲不吭武斷安排我出差。我還是什麼都沒帶！”
焦一蛟嘆口氣，搖搖頭，走進裡間，拎了一個女式的古奇旅行皮包，遞到曹練手上：“拿着吧。上回回來威廉就把你的號碼報給了我，裡頭有洗漱護膚化妝用品，還有一套休閒裝和鞋子，還有一條連衣裙……”
曹練看着旅行包，有點反應不過來：“焦哥，這些是，是你給我買的？”
焦一蛟頓了一頓，露出一絲苦笑：“雖然是我買的，但其實款式號碼都是威廉指定的，我也就是跑了個腿而已。”
曹練咬了咬脣，沒說話。
也就是說，是雷鷹給自己買的。
他早就想好了以後隨時抓自己出差，怕再出現上回的狼狽，所以就提前準備好了對麼？
——可還是沒經過自己的同意啊！
……
上了飛機，三個人坐好。
張牟只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早知道就由自己去換登機牌了，把那倆傢伙安排在一起，自己再挑個遠點兒的位置去坐着！
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左右各一個大號兒的電冰箱？！
雷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半天，才低聲問：“方元安是簡姨推薦來的，按照他們現在的情況，之前聯繫一定少不了。可爲什麼我看監控的時候從來沒見過他們倆單獨見面？”
張牟早就得曹練知會，曉得自家老闆在這件事上也是個瞎子，輕嘆一口氣，微微偏頭，輕聲道：“方經理和之前在前
臺的那位藍依依，早就相好了。”
相好？！
曹練在一邊隱約聽到這個詞，幾乎要噴笑出來。
張哥這到底是哪年哪月哪個時代的人，怎麼還會用這樣的詞彙的？！
雷鷹也被這個詞兒說愣了三秒，然後才反應過來張牟是在說方元安和藍依依婚外戀，不由失聲：“什麼？！”
張牟下意識地瞥一眼另一邊的曹練，發現她早已別過臉去看空姐分發飲料，才又轉向雷鷹，輕聲解釋：“藍依依比較大膽，所以這件事開始沒多久，公司裡就人盡皆知。曹練剛來的時候不清楚這一點，愛說愛笑的，方經理似乎表現出來了某種程度的欣賞，所以後來藍依依才逼着方經理親自下手陷害曹練……”
雷鷹皺了皺眉頭，忍不住低聲埋怨：“招蜂引蝶……”
張牟噎住了聲音，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敬愛的總裁大人，您這幽怨的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
抵達C市機場的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半。
百度了方元安和MORE銷售總監範某約定的晚餐餐廳蓮桃私房菜，曹練請示雷鷹：“雷總，咱們直接過去吧？那個地方離機場不近，咱們要是去了酒店再過去，只怕正好趕上高峰期。”
雷鷹打量一下曹練和張牟的衣着，點了點頭，甚至還哼了一聲，咬着牙道：“咱們先去把飯吃了，省得一會兒聽着他們說話，吃不下！”
……
蓮桃私房菜一直都是一個除非預約否則就別想有飯吃的地方。
高端，高貴，身份的象徵。
餐廳的裝修是典型的滿清宮廷式樣。
八仙桌、太師椅，麴院迴廊。
餐廳沒有大廳，所有的用餐都在包間內。
廊檐下是八角宮燈，包間內是立式銅燈。
所有的服務生都穿着花盆底，梳着旗頭，帶着假髻；口口聲聲稱呼食客爲“大人”，自稱則是“奴婢”。
方元安對那些時不時“無意”中拂過自己臉龐的流蘇十分不滿，
揮手，沉聲：“你們走遠些，薰壞我了。”
前面領路的姑娘臉上微微一紅，隨即驕傲地挺起了胸，嬌笑：“大人，您真有趣，連迪奧都聞不了啊！”
剛剛還在羨慕那姑娘身上明顯的香水味道的小蔡眨了眨眼，嘴角一動，低下了頭。
方元安哼了一聲，道：“天然去雕飾才最美。什麼迪奧不迪奧，我只喜歡純植物香味。”
那姑娘臉上的輕蔑一閃：“大人高雅。那麼奴婢一會兒給您把包間裡的薰香換成香水百合花吧。”
方元安一滯，瞪了那姑娘一眼，不做聲了。
小蔡實在是忍不住，躲在方元安身後，無聲地笑了。
包間裡，腦滿腸肥的老範已經哈哈笑着跟服務員聊了好一會兒天，待看見方元安，眼睛一亮，大聲笑着站起來張開了雙臂：“方老弟，你總算是來啦！”
方元安打着哈哈，熱情地上前跟老範擁抱：“老哥，讓你久等啦！”
小蔡恭恭敬敬地在旁邊等着兩個人寒暄完了，才深深鞠了一躬：“範總監好！”
老範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平平無奇的小蔡，哼哼哈哈兩聲，又轉向了方元安：“方老弟，少見啊，竟然還帶着秘書！”
方元安幽幽嘆了口氣，道：“老哥啊，你是不知道，上頭抽瘋，說新產品最後關頭，各種資料怕出疏漏，逼着我們採購和銷售出門的時候必須要兩個人以上……”
老範冷哼一聲，眼神衝着小蔡閃了一閃，詢問似的看向方元安。
方元安眉心一皺，不耐煩地告訴小蔡：“你縮手縮腳地幹嘛？趕緊坐下！點菜！”
然後才笑着對老範說：“這個小丫頭原來就是我們部門的小助理，我提拔她做了個專員，對我可是忠心耿耿。老哥放心，絕不會誤了咱們的大事兒！”
“大事兒”三個字，被方元安放了重重的口氣。
老範心領神會，和方元安一起呵呵大笑起來。
小蔡則熟若無睹，輕聲細語地對照菜單，跟旁邊的服務生點起菜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