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飛回帝都的時候覺得自己灰頭土臉。
黎小軍看到他的樣子，驚愕得無以復加：“你這是，讓人給搶了？”
赫連飛哭喪着臉：“我本來打算去搶人家的，結果，發現人家早就架好輕重機槍以逸待勞，所以，爲了咱們的貨，我就只好捨棄自己的肉身了……”
郎新纔不關心這些，只是追着問：“貨呢貨呢？”
赫連飛抹了一把臉，悻悻：“人家說了，要等一等，東西可以給咱們留着，但是不能現在給咱們。”
郎新迷茫：“等一等？等啥？”
黎小軍看着赫連飛爲難的神色，明白了過來：“致勝是不是在等着譚氏的事情出結果？”
說到這個赫連飛就咬牙不已：“參謀長，我覺得咱都被致勝那仨坑了！”
黎小軍不解，正要追問詳情，外頭有人來報告：“譚氏交貨來了。”
交貨？
譚氏拿什麼交貨？
紅衚衕可是親自去跟致勝交涉，對方可是擺明了要扣着那批貨！
譚氏這個時候，從哪兒又變出來一批貨？
赫連飛和郎新對視一眼，連忙一起走了出去——他倆畢竟是驗收組的組長和副組長呢！
親自押貨過來的是譚永勝。
這一回，小譚先生的英倫紳士範兒拿得更足，黑襯衣黑西褲黑皮鞋黑風衣，雙手負後，身體筆直，微微頷首：“赫連組長，郎副組長，二位好。”
赫連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和郎新一起，粗粗地看了看，互視時彼此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吃驚。
譚永勝大獲全勝一樣，高高昂着頭走了。
臨走的時候，還給了赫連飛一句：“按照合同條款，請紅衚衕三個工作日內把款項打到我公司的指定賬戶上。”
赫連飛氣得在他身後把兩隻手的中指都高高地指向頭上。
郎新也鬱悶，卻還有理智，回頭命人：“來，拆解，測試！”
……
按照合同規定以及前次通告的日期，在合同即將完成的最後
一天，譚氏接到紅衚衕的通知：“請譚先生到紅衚衕來一趟。”
傳話很客氣。
譚銅鶴的感覺卻不太好，便裝病：“我這兩天覺得心臟不舒服，艾吉你自己去吧，帶着秘書保鏢，有事馬上通知我。”
譚永勝很高興這次風頭由自己一個人出，得意洋洋地隻身過去，仍舊穿着那一身拉風的黑色行頭。
大大的會議室桌子上扔了幾個機器零件。
譚永勝一眼就看出來那是自己剛剛交付的探測器裡的芯片，不由得更加得意，笑眯眯地問坐在談判桌另一側的赫連飛和郎新：“兩位今天召我前來，有什麼賜教？”
他話說得刻薄，赫連飛和郎新卻懶得應他，只是直話直說，問道：“小譚先生，您這芯片，是哪個廠家的？”
自從大家聽說了致勝那位在風口浪尖的曹女俠用一個“小”譚先生的稱呼就把譚永勝噎得半死，忍不住都照辦不迭。
所以譚永勝每次來紅衚衕，都覺得到了另一個致勝，心下十分不悅。
但是今天他對這個稱呼也沒了感覺。
無所謂啊，只要能贏，管你們叫我什麼呢？！
“哦，這個啊，美國，ADSB公司。”
譚永勝臉上矜持的笑容仍舊飽滿。
但赫連飛和郎新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郎新口快，直接指着譚永勝的鼻子開口：“小譚先生，你到底懂不懂規矩？就算你不懂，你爺爺總該懂吧？！”
譚永勝的臉色大變，一手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郎先生，請您說話注意用詞！”
赫連飛拍了拍郎新，平靜地衝着譚永勝點頭：“我們沒有用錯詞。小譚先生，你們譚家，似乎根本就不懂跟軍方做生意的規矩。”
譚永勝冷冷地掃過對面的兩個年輕男子，哼道：“我懂合同，就夠了！合同裡怎麼寫，我們就怎麼做。合同裡既然沒有寫明不允許使用國外的芯片，那我們就可以……”
赫連飛的眉頭皺了起來：“譚先生，你們竟然是鑽合同的空子，明知故犯麼
？！”
譚永勝的下巴又高高地擡了起來：“赫連組長，說話要講證據，否則，我可以告你誹謗！”
郎新簡直拿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譚永勝沒了脾氣，朝天哈了一聲，才歪着頭看着譚永勝問：“小譚先生，我請問您，軍方的用品都是用在軍隊內部，保衛的是國家安全。您弄來一批國外的芯片給我們用，就不說這芯片裡有沒有我們無法破解的間諜效果了，就單單一樣：出現故障怎麼辦？這種芯片我們檢查過了，專利權已經在國際知識產權組織註冊過了，我們只有使用權。一旦出了問題，我們根本無法修復，我想請問你，到了那個時候，難道讓美國人到我們的大營裡去修探測器麼？你腦子是不是有包啊你？！”
譚永勝的臉色數變。
他和譚銅鶴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這種售後的事情被他們選擇性的忽略過去了。
正在赫連飛還打算跟他繼續爭執的時候，黎小軍推門進來，站在門口，直接給了結論：“譚永勝先生，現在有兩個選擇給你：一，貨物因權限不清無法使用，譚家造成實際違約，按照合同規定進行賠付；二，您和您的祖父因涉嫌妨害國家安全條例，入獄審理，哦，鑑於您二位不再是華夏國國籍，我會提請法院在案件審理清楚後將二位及相關人員逐出國境。”
按照合同進行賠付……
跟致勝籤合同的時候，爲什麼譚氏能夠簽下來一個三倍賠付？就是因爲紅衚衕跟譚氏籤的，也是三倍賠付！
譚氏中間有自有的知識產權，所以雖然相當於一個二道販子，交付給軍方的探測器卻比從致勝採購的芯片要貴得多了……
三倍……
譚永勝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是個人都不會選第二。
而第一條路，也已經相當於把自己和譚氏判了死刑！
傷筋動骨！
除了這四個字，譚永勝壓根就想不到第二個詞語形容這一單之後譚氏之後的狀態。
這是這幾天媒體上形容致勝科技時用的最常見的一個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