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無顏相見

277 無顏相見

果然,不過落了三子的間隙,葉六郎這邊已然是潰不成軍。

“重來一局!”葉六郎懊惱地道,這局勝負已分。

“接連三局,都是如此。”葉流風口氣無波的說道,將手中還未落下的棋子丟回棋碗中,道:“如此棋藝,日後莫要再讓我同你下棋。”

這話說的……分明滿滿的都是嫌棄的意味。

落銀簡直要忍不住笑出來了。

葉六郎的臉色一陣窘迫,見葉流風已經起了身,也不再多留,連續輸了三局,除了不甘心之外,他是也覺得太過丟臉。

望着葉流風踏着月色離開的背影,落銀總覺得他身上好似比平常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

而這份情緒,不消多想,她也知道定是跟紀海脫不了關係。落銀便尋思着,下次得空,還是得對葉流風進行一番開導才行,至少得讓他自己認清楚自己的心意,不然他日後悔,只怕爲時晚矣。

葉六郎從棋局失意的情緒裡漸漸走了出來,適才朝落銀問道:“可是找爹有事?”

如若不然,落銀不會在這個時辰過來找他。

落銀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含笑說道:“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就是有些話想問一問爹您。”

“你跟爹之間還吞吞吐吐的作甚,有話問來便是了。”

“嗯……”落銀失笑着點了頭,遂問道:“之前在白頭山上的時候,曾經聽爹說,我孃親乃是夏國人氏,不知可正是樂寧本地的人?”

葉六郎怔了一會兒,後才點了頭,又問道:“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落銀笑了笑,“就是想多瞭解些關於我孃親的事情。”

這麼多年過去,再提起已故去的妻子,葉六郎仍舊是有幾分悵然。但見女兒有興致,便想說給落銀聽,“你娘她正是樂寧人士,乃是爲父十八歲那年來到樂寧認識的……你娘她是個十分聰慧又善良的人。只是因爲嬌生慣養的緣故,性子有些烈。”

是樂寧人……

而且,嬌生慣養?

落銀覺得差不多可以給心中的疑問劃上等號了——

葉六郎又零零散散地說了一些當年的往事,落銀在一旁聽着,時不時地問上一兩句。

“爹,娘應當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吧?”落銀試探着問道。

葉六郎聽到此處,總算是意識到了些許不對。

好端端的,落銀該不會問這麼多問題。

“銀兒,你——”葉六郎望着臉色因爲寒症發作的緣故,略有些蒼白的落銀。詢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落銀默然了一會兒,微擡了頭看着父親,問道:“爹,我孃親她是不是叫白鶯歌?”

葉六郎的身形顯然驀然僵硬了起來。

大腦中,也是轟然一片。

隔了這麼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竟不曾想,會是從自己的女兒口中說出來……

“你是如何得知的……?”葉六郎的表情,呆滯中又帶着幾絲震驚。

這便是了。

聽完葉六郎這句話,落銀便確定了下來。

“因爲我見過白國公了。”落銀如實對葉六郎答道,“他曾問過我數次,認不認得一個叫做白鶯歌的女子。”

“什麼?”葉六郎的表情越發的錯愕,“你見過白國公了!”

在他驚異交加的目光的注視下。落銀輕輕地點了頭。

葉六郎的表情一時間複雜難辨。

“爹,我想跟您確認一下,我孃親同白國公究竟是什麼關係?”

葉六郎欲言又止,猶豫了好大一會兒,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道:“反正遲早也瞞不住你,你也有權利知道這些……其實。你孃親她本是白國公的獨女……”

果然……

縱然是在意料之中,但現在親口聽葉六郎證實,落銀還是免不了一番驚異。她此前如何也想不到,她這身體的生母,身份竟然如此尊貴。

然而。她又不免想起那日在方亭湖的樓船之中,那鬚髮銀白,老態龍鍾的老人,眼中濃的化不開的想念和傷痛。

“那爹您既然回了樂寧,爲何沒有去看過白國公……”落銀皺眉問道,覺得這其中定有隱情,不然葉六郎也不會一直不曾對她提及她孃親的真實身份。

葉六郎聽女兒這樣問他,不由地苦笑了幾聲,而後,又是長長的一陣喟嘆。

“你孃親因爲我而死……我哪裡有什麼顏面再去見你外公。”葉六郎說着,口氣裡帶上了幾許黯淡,“而且……當初你外公很反對你孃親嫁給我,那時候你孃親懷了你……他外公逼她喝墮胎藥,逼不得已之下,我便帶着你孃親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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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

落銀一陣咋舌。

而且好像還是……未婚先孕嗎?

落銀是沒想到,原來她爹孃還有這麼一段驚世駭俗,曲折萬分的感情經歷。

怪不得葉六郎說自己沒臉去見白世錦。

“而且你外公他年歲已高,我實在不敢將你孃親已經過世的消息告訴他……倒不如,給他留個念想……”葉六郎愧疚無比地說道:“我當時年輕氣盛,做過許多衝動的事情,故他老人家也一直不喜歡我,就算是去見了,也只會惹他煩心。”

葉六郎的想法,也不是全無道理。

當年的事情,現在想想都是他的不對,如果當初他沒那麼衝動帶鶯歌離開,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白世錦雖然一生戎馬,鐵血又冷硬,但卻是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如命。

落銀聽罷葉六郎這一番話,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可是……事情過去了那麼久,白國公對爹的成見或許已經沒有那麼深了,而且那日我見他……顯然是非常想知道關於我孃親的消息。”落銀跟葉六郎的想法有些偏差,她覺得,這麼多年過去,白世錦肯定已經想過了所有的可能,包括白鶯歌已經不在人世。

這樣一個時刻記掛着女兒的老人……該是有權利得知真相的。

“你說的也沒錯。”葉六郎微微仰起了臉,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其實說到底,我只是覺得無顏面對他罷了。我欠了白家良多——”

白家子孫單薄,白世錦除了白鶯歌之外,就只有白景亭一個兒子,而白景亭因爲身體的緣故,膝下一直沒有所出,只早年領養了一位女兒,與落銀年紀相仿。

白景亭又因身負官職的緣故,終日忙於正事,能陪白世錦的時間並不多,所以,白世錦現如今的境況,可謂十分孤苦。人到了這個殘燭之年,不外乎就是想身邊能有個人陪着,好好的走完最後一段路。

這些葉六郎都知道,他不是沒有想過要代替白鶯歌來照顧白世錦,來盡一盡孝心,可他卻始終邁不出這一步來。於是,只得終日活在愧疚之中。

聽葉六郎一而再的重複說他無顏面對白世錦,落銀便明白了,他乃是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兒。

“爹,您既然覺得心中有愧,我認爲便該去盡力彌補,而非一味的逃避。”

不然,等白世錦真的撒手歸西之後,只怕葉六郎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

倒不如,趁着人還在,盡些力,就算得不到原諒,也好過什麼都不去做的好。

葉六郎將落銀的話聽在耳中,無言以對。

父女二人便這樣坐着,沉默無言。

沉浸在情緒中的葉六郎並沒有察覺到,妻子在不遠處站了許久,盆中原本用來給蟲蟲擦臉的水,也早已經由溫熱變爲了冰涼。

月娘望着月光下圍桌而坐的父女倆,抿脣猶豫了半晌,終於是將盆擱了下來,朝着葉六郎走了過去。

“六郎——”

聽得這聲溫柔又熟悉的呼喚,葉六郎和落銀同時回了神。

探目一瞧,就見月娘已經來到了跟前。

“六郎……我方纔,都聽見了……”月娘有些抱歉地說道,原本她是無意間聽到父女二人之間的談話的,然而後面,卻是不由自由地聽了下去。

葉六郎先是一愣,而後便笑道:“你我夫妻之間,本不該有什麼秘密……你既聽了又何妨。”

該愧疚的是他纔是,一直以來,都將此事瞞着妻子和女兒。

聽葉六郎這麼說,月娘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才說道:“六郎,我覺得銀兒說的沒錯……你該去見一見白國公纔是。”

不管怎麼說,不管白世錦承認不承認,葉六郎也是他的女婿,落銀更是他實打實的親外孫女。

見葉六郎不語,月娘又道:“老人家若是知道還有落銀這個外孫女在世上,定也會非常高興的。”

月娘向來善解人意,做什麼事情,都會先從別人的角度出發。

比如眼下的事情,關於丈夫已經故去的正妻的家人,她也忍不住爲白世錦設想一二。換做尋常女子,若聽丈夫提起此事,還對亡妻念念不忘,只怕免不了一頓飛醋。

“爹,我跟二孃的話就說到這兒了……”落銀覺得無需再勸,就道:“爹您自己做決定罷——”

“六郎自己衡量就是,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支持。”月娘含笑說道。

葉六郎望着身邊的妻女,心思有些繁重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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