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七章 與你一罈酒,你我共飲之(4000字)

呂布騎上赤菟,攥緊手中畫戟,帶着周遭的狼騎營將士,快馬追趕出城。

城郊以北,曹仁一邊逃,一邊集合起潰散的曹軍將士,他並未打算就此灰溜溜的退回荷山的曹軍大營。曹仁想把呂布牽制在陳留,說不定能夠爲主公贏得攻取呂布大營的機會。

“曹仁將軍,後方有股追兵正迅速向我們這邊靠近!”聽得手下士卒來報,李典又將這個消息轉報給了曹仁。

“呂布這廝,欺人太甚!”曹仁攥緊拳頭手背露出青筋,他都已經讓出了陳留郡城,呂布居然還想着對他趕盡殺絕。

“有多少兵馬?”

“大概只有百餘騎。”

聽得這個答案,曹仁面容憤恨,感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輕視,咬牙切齒:“區區百騎也敢這般託大,傳令下去,全軍調轉方向,先滅了他們在說!”

逃亡中的士卒軍心最不穩定,曹仁深知這點,所以他特意激勵起手下將士:“兒郎們,都別怕,後方追來的只有百來號敵軍,咱們一口氣就能將他們吞進肚子。誰能殺死呂布,直接升任校尉,賞錢百萬!”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聽得如此豐厚的獎賞,曹軍士卒們徹底沸騰了,更何況追擊而來的敵軍,只有百十來人。

而他們,就算是潰逃的敗軍,在整合之後,也仍舊有五六千人之數。

普通士卒的眼中,打仗廝殺,比的就是哪方人多。如今把雙方人數一對比,他們已然是穩贏不輸的局面。

見到逃亡的曹軍穩住陣腳,呂布凝蹙眉宇,口中未作任何命令,只是低吼了一聲:殺!

殺!

身後百餘名狼騎營將士眼中充滿嗜血的興奮,攥緊着手中甲刀呼嘯而過,沒有絲毫遲疑。

曹仁同樣是大手一揮,只給自己留了幾十人護衛左右,餘下士卒全部號令衝鋒上前。

數千曹軍士卒呼吼着殺來,呂布巍然不懼,畫戟在掌中好似出水的蛟龍,吞噬者迎面而來的生靈,胯下赤菟四蹄飛快,帶動起巨大的撞擊力在敵軍之中莽衝,好似一輛橫衝直撞的坦克,根本無人能擋。

一人一馬,猛地不像人樣。

沒過多久,前來阻擊的曹軍隊伍就被生生鑿開一道來。

見勢不妙的李典急忙呼道:“將軍,快走!”

那呂布明顯是奔着他們這邊而來,五千曹軍將士都攔不住他,李典心裡清楚,就算他和曹仁聯手,也絕不會是呂布對手。

曹仁顯然也明白這點,當即將馬頭調轉方向,棄下作戰的將士,開始奔逃。

呂布瞧見曹仁逃走,哪會就此放過,只是身後狼騎營士卒被曹軍纏住,正在提刀廝殺,一時間難以脫身。

眼見曹仁快要跑遠,呂布棄了狼騎營將士,隻身追擊而去。

“將軍,呂布追來了!”逃亡之中的李典回頭望了一眼,見到面容凶神惡煞的呂布窮追不捨,幾乎魂魄快要嚇散。

他們在前面逃,呂布在後面追,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樣子。然而他們胯下戰馬哪比得上赤菟的風馳電掣,要不了多久,肯定會被呂布追上。

“他帶了多少人馬?”

“只有他一個。”

籲律律~~~

伴隨着一聲響亮的馬鳴聲,曹仁用力扯住馬繮,勒停了下來。

他回頭望去,果然只有呂布一人。

五六十人被一個人攆着跑了七八里路,這事傳了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曹仁勒轉馬頭,將長槍握在手中,同身旁將士吼道:“成名與否皆在今日,諸位,隨我死戰!”

死戰!死戰!

士卒們受到曹仁的鼓舞,揮動起手中兵器,皆是憤然大吼。

呂布見狀,話不多說,直接衝了過去。與此同時,曹仁也率着幾十號將士迎面衝了過來。

雙方相遇,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手中兵器同時殺向彼此,在半空中發出了‘砰’的巨大聲響。

硬吃了呂布這強猛一擊,曹仁的身軀在馬背上晃了兩晃,好在咬牙堅挺過來,只是雙臂發麻,差點一口老血涌上喉嚨。

第一招,就是火力十足。

一擊未能斃命,呂布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這個看起來不太厲害的曹軍將領,居然還有幾分本事。

畫戟在手中揚起,正當呂布準備一戟劈斬錯馬而過的曹仁後方時,曹仁的幾名親兵殺來,呂布只得暫時棄了曹仁,一記橫掃過去。強大的力量加上本就是寒鐵鍛造的神兵,發揮出來的威力,瞬間折斷了七八杆向他斬來的兵器,然後再一道回弧,將那幾名士卒全都掃落下馬,成了死屍。

很快,其他士卒又圍了上來,一副不要命的架勢,騎着戰馬跟呂布廝殺在一起。

呂布藝高人膽大,身處數十人的圍攻之中,縱使險象環生,也絲毫不亂心境。

手起戟落,殺人如同切菜。

等到將這幾十名曹軍士卒殺完,呂布發現,身爲主將的曹仁和李典再一次不見了蹤影,居然又悄溜溜的逃了。

可惡!

呂布低吼一聲,順着前方道路急追而去。

約莫小半柱香的功夫之後,呂布進入一片深林,林子裡草木遮天,光線很是陰暗,四周也寂靜得可怕。

往前方走上不久,呂布發現了兩匹駿馬,馬匹身上沾有不少的血跡,看樣子是曹仁和李典棄在了過道中央。

聽不到鳥獸蟲鳴,呂布心中便猜到,曹仁和李典肯定就藏身在這林子裡面。

找了好一會兒後,呂布也沒能發現兩人的藏身之所,遂虎吼一聲:“兩個鼠輩,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巨大的吼聲,驚起一大羣在樹枝上休憩的飛鳥,沖天而去。

道路旁邊,趴在深草之中的曹仁見到呂布緩緩過來,繃緊了神經,朝向對面同樣藏身於灌木叢中的李典比了個準備的手勢。

既然逃不掉,二人就商量着,決定在這林子裡伏擊呂布。

呂布不知二人計劃,騎着赤菟在林子裡緩緩前行,左右查勘。

忽地,右邊一道黑影閃過,口中怒聲大喝起來:“呂布,受死吧!”

聽得這聲大吼,呂布下意識的擺出防禦姿態,目光也被李典吸引了過去。然而李典也僅僅只是在那大呼大叫,並無實質性的進攻動作。

咻!

與此同時,凌厲的箭矢從左邊激射而來,帶着呼嘯的破空聲響。

被李典吸引了注意的呂布察覺到了危險,急忙回身躲避,可還是慢了半拍,帶着強大殺傷力的箭簇穿透了臂甲,‘嗤’的一聲,射進了左臂。

若是方纔再慢上半點,這支箭矢很有可能會要了呂布性命。

受了暗算的呂布悶哼一聲。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

未能射殺呂布,暴露出位置的曹仁起身衝出,提着短刀殺向呂布,在距離呂布五步外的地方一躍而起,臉龐上充滿憤怒與猙獰,口中暴喝:“給我~死~來!”

如此近的距離,呂布右手還捂着受傷的左臂,此時再想去拿畫戟,已然是來不及了。

不得不說,曹仁選了個最好的時機。

可呂布又豈是尋常的泛泛之輩,千鈞一髮之際,他握住露在手臂外面的箭桿,猛地拔了出來。

嘶~

就連一旁的李典都跟着倒吸口氣,彷彿感同身受。

巨大的疼痛令呂布當場咆哮着嘶吼了起來,鋒利的箭簇上還帶有生鮮的血肉,飛躍在半空中的曹仁眼神中變得驚駭無比。

呂布可不會給他機會,握住箭桿的右手揚起,然後猛地揮刺過去。

噗嗤!

鋒利的箭簇破開一層層的血肉,從曹仁左邊脖頸直接貫穿,至右邊冒出箭尖。

一箭貫喉。

撲通!

騰空的曹仁重重摔在了地上,雙手死死捂着脖子兩旁流血不止的地方,從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枯乾聲響,眼眸中的神采漸漸灰暗下去,了無生息。

曹仁將軍!

李典驚呼出聲,可當呂布回眸看向他時,李典連上前拼死一搏的勇氣都消失殆盡,只顧在山野間奪路逃跑。

這傢伙倒是聰明,知道大路上跑不過赤菟,所以選擇往山上逃走。

呂布捂着受傷的手臂翻身滑下馬背,也不追趕,默默提握起畫戟,往李典逃離的方向瞄了瞄,然後右臂後張,在深吸完一口氣後,低喝一聲‘着’,猛地拋射而出。

正顧着逃跑的李典無暇顧及後方,那杆帶着勁風的畫戟直接穿透了他的右邊胸膛,將他釘在了一顆很大的古樹上面。

看起來極具視覺衝擊!

胸骨碎裂的李典緊貼着樹幹,只覺頭皮都快要炸開。

他根本不敢掙扎,稍有動彈便是錐心刺骨的劇痛。

除此之外,他還清晰無比的感覺到,體內的血液正在不斷流失,照此下去,過不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就會活活血水流乾而死。

在此之前,李典自認爲不懼死亡,也作好了在戰場上隨時犧牲的準備。

死,有何可懼?

然而當血液從身體裡汨汨流出的時候,李典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時間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死神一步步向他走來,看不見它,卻能夠感受得到它正在慢慢靠攏。

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種等待死亡的滋味,讓李典幾乎崩潰的同時,又感到毛骨悚然,充滿了絕望。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是越發的虛弱,昏昏沉沉的腦海裡,他聽到了一個從心底呼喊出的聲音:我不想死!

這個念頭一經出來,就好似洪水猛獸,再也阻攔不住。

“大司馬,請您放我一條生路,末將願降!”堅持不住的李典用所剩的最後氣力朝呂布大聲喊着。

呂布從曹仁身上扯下布巾,簡單的包紮了左臂處的箭創,然後在道路旁邊緩緩坐了下來,背對着李典。

聽到李典主動投誠,呂布頭也不回,充耳不聞。在他那張神俊的面龐上,不僅沒有絲絲喜悅,反而還透着一縷悲傷。

你投降又有何用,難道木生還能重新再醒過來?

既然不能,那你和曹仁便下地獄恕罪去吧!

長時間的奔波與追逐廝殺,呂布有些累了,背靠在一塊大石上,腦袋仰靠過去,輕輕合上雙眼,任憑李典如何呼喚,他也不願回頭。

漸漸地,李典聲音小了下去,未過多久,體內的血液流乾,臉旁浮現出見了鬼的驚恐模樣,被釘死在大樹幹上。

不知過了多久,休憩中的呂布被陣陣馬蹄聲擾醒。

狼騎營順着蹄印追趕而至,見到呂布左臂受傷,所有將士全都下馬跪地請罰:“我等護衛不力,請主公責罰!”

呂布擺了擺手,從旁邊站了起來,示意他們不必自責。畢竟是因爲自己大意,才導致中了暗箭,這與他人無關。

隨後,呂布命人捎上曹仁、李典的屍體,一同返回了陳留。

陳留郡內,身爲郡守的張邈正忙活着穩定城內治安,又是帶人救火,又是剿滅曹軍餘黨,忙得不可開交。

見到呂布回來,張邈主動迎上前去,關心問着:“大司馬,你沒事兒吧?”

呂布微微搖頭,簡單詢問了一番城內情況,得知郡守府被一把大火燒了乾淨,只說了聲今後辛苦孟卓,便帶着自己的人去了臨時駐營。

醫郎爲呂布診治了傷口,幸得箭頭沒有淬毒,所以不算嚴重,只需好生休養兩月即可。

呂布‘嗯’了一聲,讓醫郎退下,隨後招來陳衛,也沒有多餘的吩咐,只是下了一道命令,將擒獲的所有曹軍將士,全部處死。

陳衛點頭,領命退出帳外。

隨後,呂布書寫奏章呈報朝廷,追諡魏木生爲平東將軍,武都侯。

翌日,郡城內的街道上,號聲奏響哀樂,到處都是素白一片。

城內的官員將士全部換上了素服,百姓們也都立於街道兩旁默默相送。

隊伍中間,呂布身披縞素,右手扶着棺木,親自爲魏木生送行。

古人死亡,講究落葉歸根,實在沒辦法纔會埋骨他鄉。

呂布安排了一小隊人馬護送魏木生上路,又寫了書信,讓人交到嚴信手中,由他主持,對魏木生進行風光大葬。

送出城郊,望着漸行漸遠消失於視野的送葬隊伍,呂布深吸口氣,心中立下誓言。

以後的天下,我一定會打下來,到時候與你一罈酒,你我共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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