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六章 天王老子也不行!我說的!

四十里的路程,按照正常行軍速度來算,大概要一天左右時間。可這對於鮮甲駿馬的狼騎營來說,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

未見城池輪廓,空氣中就先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息。隨着戰馬速度加快,那股血腥氣味變得愈發濃烈起來,鑽入鼻腔,頗爲刺鼻。

呂布低沉着眉宇快馬跑在最前,耳朵中能夠聽到的,只有馬蹄踩踏在地面不斷髮出的奔跑聲響。

沒有士卒間的彼此廝殺,也聽不到作戰時的鼓聲陣陣,呂布心中涌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木生,你可千萬要等着我!

呂布心中急切,胯下赤菟,再次提速。

陳留城樓,奪下城池的曹軍將士開始清理起城樓上的死屍,那些投降或是被俘的士卒,也開始往城下驅趕,送往看押的地方。

一切,似是大局已定。

轟隆隆~

城郊遠處,陣陣馬蹄聲響起,好似踏着驚雷而來。

“將軍,前方有一支騎軍正朝我們這裡趕來!”發現情況的士卒趕忙稟報給城樓上負責指揮坐鎮的將軍。

李典過來扶着城牆往下望去,遠處的騎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陳留疾馳,衝鋒的騎軍之中,一杆豎起的猩紅大纛格外顯眼。

不好,是呂布麾下的狼騎營!

李典心神巨震,完全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呂布居然會帶着狼騎營出現在這裡。

好在他反應夠快,當即大呼起來:“快拉起吊橋,千萬別放敵軍入城!”

曹軍士卒過來趕緊拉動起鐵索,想要收回吊橋。

可就在這時,被俘的士卒中爆發出一陣激喝:“弟兄們,大將軍神威天降,咱們跟曹軍拼了!”

這一吼,頓時讓喪失鬥志的被俘將士重燃希望,紛紛與驅趕他們的曹軍展開反擊。

很顯然,城下呂布的到來,無疑等同於給他們吃了一劑強烈的定心丸。

城樓上產生了暴動,反抗着的士卒們不斷往吊橋方向衝來,阻止曹軍拉起吊橋。

呂布聽得城樓上忽然響起廝殺,眼神中閃過一道亮光,猜到城池可能還沒有完全落入曹軍之手。

他躍馬當先,胯下赤菟更是發力急勁,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便率先踏過吊橋,衝進了城池。

此時,趕來關閉城門的曹軍士卒爲時已晚,疾馳而來的赤菟憑藉着巨猛的衝擊力,將他們撞得人仰馬翻,倒了一地。

凌厲的目光掃過,倒地的曹軍士卒戰戰兢兢。

很快,狼騎營也跟着衝入了城中。

呂布當機立斷,十分果決的發下命令:“陳衛,你帶人速去救援城樓。餘下的,百人爲一隊,肅清城內曹軍,敢有反抗者,殺無赦!”

“遵令!”

陳衛等狼騎營將士抱拳大聲應下,眼神中透着狂熱的嗜血和興奮。

在陳衛帶着人去向城樓之後,餘下的千餘名將士分作十餘個戰鬥小組,往城內各個方向而去。

陳留的郡守府上,此時已經被曹軍佔領,身穿甲冑的曹仁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跨坐在郡守的位置上,臉上寫滿了得意。

拿下了陳留,等同於打響了扭轉乾坤的一仗。

立下如此大功,主公知道以後,定會重重表揚和褒揚。經此一役,世人也該曉得我曹子孝的名聲!

曹仁心中滿是欣喜,不覺間,嘴邊還哼起了輕快的小調。

“將軍,大事不好了!”李典氣喘吁吁的跑進府堂,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了起來。

曹仁見到李典這般匆忙模樣,不由好奇問着:“曼成,你不是在城樓上負責坐鎮指揮麼,這麼快就辦好了?”

李典搖了搖頭,喘上一口氣後,接着說道:“曹仁將軍,咱們快撤吧。”

正在興頭上的曹仁聽得這話,眉頭直蹙,沉着聲音,語氣有些不悅:“曼成,你是不是糊塗了!這陳留郡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到處都豎起了曹家的旗幟,你讓我撤?”

“呂布率着狼騎營來了,我軍將士根本抵擋不住。”李典只好實話實說,他也不想撤退,可形勢比人強,眼下局勢不利,他們不得不暫避鋒芒。

若是之前將呂布拒之城外還好,可偏偏讓他闖了進來。

什麼!

曹仁心中震驚,目光死死盯着李典,像是要將他活吃了一般:“你確定你沒看錯!”

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麼可能會被呂布知曉。即便看破,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率軍趕到陳留。

所以,曹仁從心底裡是不信的。

“將軍,末將以性命擔保,絕對是呂布無誤!”

李典是親眼看着呂布從城下衝過吊橋。再者說,赤菟馬、方天戟、紫金冠,這些呂布所獨有的標配,難道還能有假?

曹仁重重跌坐回位置,比起剛纔的得意洋洋,雙目渙散,更像是丟了魂魄。

但他隨即便自我安慰起來:“沒事沒事,區區狼騎營而已,又沒有多少人馬。我這裡可是有足足一萬五千的將士,正面廝殺,未必就沒有勝算。”

將好不容易纔費勁心血的拿下陳留,就這樣拱手讓人,曹仁不服。但凡有丁點機會,他也願意一試。

“將軍,可之前那些被俘的士卒,還有被咱們奴役的百姓,全都暴亂了,主動投降了呂布。咱們的士卒在聽說呂布親自殺進城中之後,士氣一落千丈,只知道敗退潰逃,毫無還手之力。”

李典頹然說着,人的名,樹的影,面對兇名遠博的呂布,未戰就已經先怯了三分。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李典搖頭,語氣凝重的說着:“將軍,我理解你的想法。可要是再不早些出城的話,一旦讓呂布發現,咱們就走不了了!”

“可我不甘啊!”曹仁面色可怖的攥緊拳頭,重重捶在桌面。

“將軍,忍一時風平浪靜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今後咱們找準機會,重新奪回來便是,相信主公知道了,也不會過分的苛責咱們。”

李典好言相勸,當務之急,就是該儘快的離開這裡,保存實力。

小會兒之後,曹仁終於從煩躁中緩過神來,他吩咐下去,準備撤離陳留。

不過在離開之前,曹仁回望了一眼郡府,惡狠的大聲命令:“來啊,把這郡守府給我燒了!”

即使退走,也不會給你呂布留上任何東西!

…………

城中,呂布帶着百餘人的小隊正在進行搜救。

途中也遇到過一些入室劫掠錢財的曹軍士卒,其實,這也是大多軍隊的通病。基本上城池告破之後,將領們都會默許手下士卒進行劫掠。

在將軍們看來,士卒們都是拿命換取的城池,順手‘拿’點東西而已,無可厚非。

曹軍士卒們撞見了呂布,嚇得七魂沒了六魄,基本上就只剩下逃命的份兒。當然,也有個別的自恃勇武,想要戰勝呂布以求博取名聲,揚名立萬。

結果,無一不是白白搭上了自己性命。

畢竟公認的天下第一猛將,豈是白來?

城池很大,呂布搜尋了許多戰鬥過的地方,仍是不見魏木生的蹤影。

“主公,您看那邊!”身後的狼騎營士卒遙指西北方向。

在西北方向的半空中,升騰起滾滾濃煙,看樣子是地下遭了大火。

呂布微沉起眉梢,那邊是郡守府所在的位置,難道說,曹軍放火燒了郡守府?

“走,隨我前去看看!”

一聲令下,呂布帶着身後將士往郡守府的方向趕去。

然而不等呂布趕到郡守府處,途中卻看見了令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畫面。

幾十名曹軍士卒高興的走在街道,充滿了歡聲笑語。在他們手中,架擡着一具屍體,看樣子也是要去往郡守府的方向走去。

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響,士卒們還以爲是自家將軍來了,遂紛紛回頭看去。

不看倒還好,這一看,差點當場嚇死幾個。

坐下赤菟馬,掌中方天戟,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也道聽途說了不少關於這位大將軍大司馬的事蹟,那可謂是威名赫赫。

曹軍士卒們如似見鬼一般,也顧不得再去郡守府領功,扔下擡起的屍體,撒開腿就往各處亂跑,畢竟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主公,您快看地上那人,是不是……”旁邊的親衛不敢再往下說。

呂布目光望去,前方地面上的那具屍體上至頭髮,下至靴子,全都糊滿了血水,根本看不清相貌。

不過看可那身甲冑,好像是……

呂布陡然瞪大了眼珠,幾乎滾落下馬,快步急跑過去,心中一個勁兒的安慰着自己:不會的,不會的!

來到屍體面前,呂布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裡,再也挪不動半分腳步。在這具屍體身上,大小有着幾十處血窟窿,因血液流乾的緣故,整個軀體乾癟了下去,看起來格外的瘦骨嶙峋。

呂布蹲下身軀,顧不得血液污漬,將那具已經涼透了的屍體抱在懷中。

握了十幾年兵器的粗手,歷經戰場廝殺,從未有過顫抖。

可如今,卻顫抖個不停。

呂布伸出手去,輕輕替他抹去臉上的血水,那張熟悉的面龐重新映入眼簾,只是,再也沒了以往的生機。 wωω ●тт κan ●CΟ

“木生,你醒醒,是我啊,我從菏澤趕來救你來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你不是答應過我,要追隨我馬踏天下的嗎,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失信於我!”

呂布緊緊摟着魏木生的額頭,貼在自己胸口,虎目含淚,沉重的語氣裡悲痛欲絕。

馬背上的騎卒們紛紛摘下兜盔,抱在腰間,垂低着頭顱,以示哀悼。

如此多的致命重創,不需親身經歷,呂布也能想象得到,在臨死之前,魏木生進行着怎樣慘烈的殊死搏殺。

回想當年,平峰口、雁門關,討黃巾、定遼東,打西涼、平漢中,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跟了十幾年的弟兄,怎麼會就這麼沒了呢!

呂布從沒想過,上次陳留一別,便再無可見之期。

前方的曹軍士卒呼喊着慌亂逃竄,呂布擡起頭來,一雙蛟目裡戾氣暴增,聲音很冷:“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收到命令的狼騎營士卒立刻催馬發起攻擊,在他們心裡也都憋着口惡氣,魏木生將軍平日裡多好的人啊,居然會被一羣無名小卒給活活消耗至死。

只顧着逃命的曹軍士卒可就慘了,前一刻還歡喜的想着等領了賞賜,如何逍遙快活一番。現在,他們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後方追來的狼騎營很快攆上,刀鋒揚起,斬落在他們的後背、肩頸、頭顱等各個位置。

鮮血濺灑,輕而易舉的收割着一條條鮮活性命。

毫無士氣的曹軍將士根本不敢回身反擊,只顧各自逃難,可兩條腿的人終究是跑不過四條腿的馬。這一小批曹軍士卒,逐個倒在了冰涼的地面,瞪着一對眼珠,死不瞑目。

未幾,張邈聞聲而來,在他身邊聚集了不少的本郡守軍,皆是張邈招降得來。

“這是……魏將軍?”

張邈看向呂布懷中的死屍,遲疑了半晌,才猶豫着詢問起來。

呂布側過頭去,凜冽陰寒的目光讓張邈爲之一抖。

在這一刻,他清晰感覺到了呂布對他的殺意。因爲他活着逃了,而魏木生卻戰死在了城中。

“曹軍用百姓攻城的時候,下官就叫魏將軍走,可魏將軍不肯,還說陳留郡是大將軍交到他手裡的,不容有失!”

張邈不想被呂布誤殺,說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最後也沒忘分別時魏木生的囑託:“魏將軍讓我轉告大將軍,他說這一生最大的榮耀,就是可以跟在大將軍的身後,南征北戰。如有來生,他還願意追隨着大將軍。”

張邈的話語說完,呂布的目光緩和下去,他低頭看着懷中逝去的鐵骨男兒,語氣裡帶着無盡的悲傷。

對不起,我來遲了。

如果可以重新再選,呂布一定不會再讓魏木生留守陳留。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主公,曹軍逃了!”

發現曹仁動向的士卒急速來報。

聽得這個消息,呂布輕輕的將魏木生平放回地面,他看向張邈,沉聲吩咐:“孟卓,陳留郡就交給你了,替我肅清曹軍餘黨。”

然後呂布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狼騎營將士,虎喝一聲:“其他人,跟我走!”

張邈很快便猜到了呂布意圖,唯恐呂布有失,連忙勸諫起來:“大將軍,既然陳留已經回到咱們手中,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呂布充耳不聞,他解下肩上的赤錦戰袍,從下往上蓋住了魏木生的屍身。

我呂布的兄弟不能白死,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算曹仁逃回荷山,我也一定要他償命!

曹操保不住他,天王老子也不行!

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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