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二章 血洗長安

呂布吩咐完曹性和馬忠,沒了下文。

“將軍,夫人那邊……”

徐榮猶豫的說了起來,之前董卓用呂布妻女使呂布爲其效力,他是知道的。如今長安城內那些官員故伎重演,而呂布只安排了曹性和馬忠清繳,卻並未安排人手救援,徐榮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一羣跳樑小醜,不足爲懼。”

呂布給出的回答輕描淡寫,似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既然這些人敢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那就應該也做好了受死的覺悟。

徐榮見呂布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說,點到即止。

一切準備就緒,曹性和馬忠向呂布道別之後,帶上狼騎營,往長安方向走了。

長安城,司空黃琬的府邸。

議事堂內在座的,還是昨晚那些官員,他們下朝之後就來到黃琬府上,等待着黃琬的最後命令。

按照昨夜計劃,今晚子時就該發起行動,攻佔長安。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深知這個道理的黃琬沒有過多猶豫,他將身家性命和錦繡前程,全都壓在這一次行動上了。

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日落黃昏,在外勞作一天的百姓陸陸續續回到城中,開始埋鍋造飯。

站在皇宮的高臺樓閣眺望,可見城內萬家燈火。

入夜之後,長安城四面的城門依次關閉。待到二更天時,城內的街道上變得冷冷清清,除了來往巡邏的衙役,不會再有其他百姓出沒。

城內平時的宵禁,一般只有兩個作用,一是防盜,二是應時。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在街道上走,就會被當做強盜,即便不是,也會被抓去官府,吃上一通板子。

應時則是順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時間,能讓百姓睡得踏實,第二天才能有精力,下田耕作。

夜風徐徐,吹過城頭,消去白天的炎熱,令人倍覺涼爽輕快。

東邊城樓上,穿着甲冑的宋憲正在巡視城牆。侯成負責白天,他則負責夜間。

儘管眼下的長安城風平浪靜,但宋憲仍舊十分盡職盡責,每天晚上都會在城樓巡視,確保萬一。

呂布將如此重要的擔子交給他,他不想令將軍失望。

宋憲登上城樓的時候,一名中年將官迎了過來,點頭哈腰。

“你是何人,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宋憲面色狐疑,很顯然他並不認識此人。

中年將官賠笑着回答起來:“宋將軍容稟,卑職之前是在衛尉卿手下當值,今夜臨時才調來替換。您看,這是司空府的調令。”

宋憲查看之後,果然蓋有司空府的印章,他便沒再多說,心中卻是有了兩分謹慎。

平白無故的,爲何會突然替換守城的校官?

而且,還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事反常態必有妖。

子時,長安城內靜悄一片,除了皇宮和一些府宅內還亮有燭火,城中百姓皆已進入夢鄉。

此時,原本清冷的街道上,忽然亮起了許多火把,繼而腳步聲緊促。

宋憲在城牆拐角的地方恰巧望見這邊,面色微沉,詢問起身旁的中年將官:“吳校官,街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官差?”

吳佰臉色一怔,很快便恢復過來,儘量不露馬腳的回道:“據說是廷尉府的人,在佈局抓捕一名江洋大盜,就等今夜收網了。”

宋憲對此仍舊持有懷疑態度,因爲這件事情他並不知情。

官府在城中抓捕盜賊,正常情況下都會要求守城將士的協同,最起碼也會和守城的將領照會一聲。

“想來是行動較爲嚴密,宋將軍不知情,也是理所應當。”吳佰搪塞道。

然則,宋憲可不會輕易被糊弄過去,他決定親自下城去探個究竟,才能放心。

吳佰見狀,眼中殺機驟起,口中急忙道了聲:“宋將軍,快看城外!”

宋憲回頭,吳佰從袖中掏出匕首,直刺而去。

…………

未幾,城內街道上的官差四散而去,奔往城中不同的地方。

砰!砰!砰!

砰!砰!砰!

靠近城西市集這邊,呂府的大門被重重敲響。

府內僕人剛剛將門打開,門外的一羣暴徒轟然而入。

“哎哎哎,你們誰啊,可知這是溫侯府邸?”僕人大聲嚷嚷起來,渾然沒將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放在眼中。

往日來府上之人,別說是前來求官的士子學生,就是那些朝堂上的大人物們,也不敢這般放肆。

領頭的兇悍男人掃視一圈四周,將眼前的僕人單臂提在半空,看着他像小雞一般的無力撲騰,質問起來:“你家夫人,現在何處?”

門口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府中護衛,擔任護衛統領的李黑帶着一幫弟兄趕來。

來者數量足有兩三百人,遠勝於己方,李黑心中不由一沉,這些人盡穿黑衣,而且身上流露出的氣勢兇狠,屬於絕對的亡命之徒。

可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李黑的目光鎖定在爲首的兇悍男人身上,沉聲問道:“閣下是哪條道上的,可敢亮出名號。”

兇悍男人並不理他,照舊問着方纔的問題:“我再問最後一遍,你家夫人,現在何處?”

聽這口氣,李黑就知道沒有再交涉下去的必要,手中刀鋒一轉,虎喝大吼:“殺!”

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身後數十名護衛無一退縮,攥緊甲刀,直撲而上。

他們心中決絕,就算戰死於此,也決不讓這些人傷及夫人、少主一根汗毛。

…………

長安城南,某處深宅庭院。

相較其他府邸的熄燈滅火,這是爲數不多還亮着燭火的府邸之一。

庭院中央站着名面容正直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怔怔出神。

良久,悠悠嘆了口氣:哎……

“父親,何故嘆氣?”

院內走廊上過來名身材高大的少年,脣紅齒白,面有俊容,比起他父親,足足高出大半個腦袋。

“爲父嘆息的是,這一夜之間,不知又會有多少條生靈,白白喪命。爲父身爲京兆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從公理上講,他應該派人去告知呂布,但從個人和家族的利益出發,他和黃琬等人又站在同一條線上。

進退兩難。

“父親以爲呂布會輸?”少年低聲問着。

“難道不是嗎?”

中年男人反問,他的這個兒子,對待事物,總能有與常人不同的看法。

“兒子不敢苟同。”

少年微微搖頭,在得到父親示意說下去的目光,他才繼續述說起來:“呂布此人看似行事魯莽,四肢簡單頭腦發達。實則不然,此人極具個人魅力,軍中將士皆願跟隨效命,孩兒曾有幸聽過此人的戰前鼓舞,確實振奮人心,就連孩兒當時都生出一股隨之熱血沙場的念頭。”

“拋開這些不談,從呂布能在董卓手下忍氣吞聲的蟄伏這麼久,就足以看出,他並非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少年侃侃而談,隨後又列舉出了西涼、漢中等一系列的事情,來作爲補充。

“你是說,呂布在長安留有後手?”中年男人琢磨一番之後,覺得兒子所言,似乎有那麼一些道理。

少年點頭,面色露出思索的表情:“兒子猜不出呂布會有什麼後手,但我敢肯定,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夜色漸深。

“父親,大哥,你們怎麼還不睡啊?”

走廊上,一名八九歲的小正太打着呵欠,緩緩走來。

“二弟,你怎麼出來了?”作爲兄長的少年關心問道。

“口渴,出來舀碗水喝。”說着,他走到水缸面前,拿起碗舀了一大碗,咕嘟咕嘟灌下。

隨後,他行禮和父親、大哥道了聲‘告退’,又往房間走去。

“仲達。”

少年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喚了一聲。

小正太回過頭,臉上還是方纔的模樣表情,只是眼神變得生寒,如刀鋒凜冽。

鷹視狼顧。

…………

長安城南邊的西安城下,疾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支兩千人左右的騎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抵達城下。

“來者何人?”

城樓上的守將充滿警惕詢問起來。

“吾乃袁將軍麾下先鋒將潘龍,特奉主公之命先來長安,助諸位大人一臂之力。”冒充‘潘龍’的曹性大聲回答起來。

聽得此話,城頭將領不僅不令人防備,反而寬心了許多。他雖看不清城下人物的模樣,但他們身後打着的‘袁’字旗,倒是看得十分清楚。

“潘將軍且在此稍等,待我前去稟報之後,再來給您回覆。”將領說完,派人去他老師耿謐那裡彙報。

耿府之中,家主耿謐聽說袁術派了先鋒將來,頓時老懷欣慰的大笑起來:“袁公路果然聰慧,知道步卒行軍緩慢,故派騎軍先行。有了這支騎軍相助,吾等何愁大事不定!”

大喜過望之下,耿老爺子當即讓人回去告訴守城將官,放這支騎軍入城。

轟隆隆~

沉重的吊橋緩緩落下,得到老師許可的守城將領,當即令人打開城門,放這支騎軍入關。

曹性領着狼騎營入關之後,守城將領下來同他抱了個拳,低聲說道:“潘將軍,老師正在府中等你,請你前去商量對策。”

曹性瞥了此人一眼,粗着嗓音‘唔’了一聲,領軍往城內走去。

之前的那些官差已經開始行動起來,走進城內的曹性等人,隱隱能聽到四周有喊殺聲傳來。

“曹哥,咱們如何行動?”身旁的馬忠壓低了聲音。

曹性回頭,喊了兩個名字:“李封、戈旦。”

“卑職在!”

“你二人各領五百騎,負責清除城內街道上的叛軍。只要在街上走動者,不論有何緣由、任何身份,盡殺之。”

曹性發布命令的時候,再無平日裡吊兒郎當的輕佻模樣。

“領命!”李封、戈旦同時抱拳。

“其餘人,跟我走。”

曹性說完,這支兩千人的騎軍隊伍,分作三股在城中散開。

來到耿府門前,曹性令人把住門口,然後帶着人上去敲門。

砰砰砰!

砰砰砰!

府中的管事打開了大門,他見到曹性,臉上露出些許的敬畏之色:“您就是潘將軍吧,我家老爺在堂內等您……”

那個‘您’字還未出口,老管家的聲音便戛然而止。繼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變成了一具再也無法開口的死屍。

曹性擦了擦染血的刀鋒,臉上神情淡漠,彷彿殺的只是豬狗牛羊一般,

他手指往前招了招,聲音裡滿是寒意:“一個也不要放過。”

身後狼騎營將士盡出,涌向府中各處屋室,見人便殺,宛如一羣兇獸。

府內的僕人婢女四處逃散,那些在半夜驚醒的婦人們淒厲哀嚎,鮮血濺射到窗戶,顯出一道猩紅。

哀嚎聲、痛苦聲、求饒聲,響成一片。

突如其來的變故,耿老爺子根本接受不了,不是說好來助他一臂之力的嗎?怎麼反倒屠殺起來耿家的人來!

老爺子拄着柺杖顫巍巍的走出堂外,看着妻妾兒孫被人踩在腳下,他心在滴血,大聲勸阻的呼喊起來:“住手!住手啊!”

奈何,根本沒人聽他命令。

氣得渾身發抖的老爺子在府衛的保護下,來到曹性近前,舉起手杖作勢要敲打曹性,怒聲大罵:“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是要造反嗎!”

不待柺杖打下,曹性身旁的馬忠先一步抓住了手杖,微微發力,將耿謐拖拽得一個踉蹌。

曹性順勢而上,手中鋼刀穿透了耿謐胸膛。

“我家將軍,讓我向您問好。”

曹性臉上帶笑,看着耿謐那茫然的表情,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我家將軍姓呂,不姓袁。”

“你……”

聽得後半句,原本垂危的耿謐口吐濃血,神色變得很是激動,皺皮的雙手胡亂抓着。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自己給耿家帶來了滅門之禍。

握着刀柄的右手轉動,攪碎了他的心臟。

隨後,曹性將耿謐往後一推,這位耿家的當代家主,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死不瞑目。

半個時辰前,還寧靜祥和的耿府,如今已成人間地獄。

府中的院地,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男女老幼,家主僕人……

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曹性帶人退出了耿府,順手將大門合上。

馬忠從懷中掏出那張‘生死簿’,在耿謐的名字上打了個X。

“走,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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