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刺客,追求的都是一擊必殺。如果那一擊失敗,陷入了陣地戰,那就不是刺客所擅長的了。
曾炩和那個突然殺出的侍衛都是高手,陷入了曾炩他們的合圍之後,刺客就知道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的可能,只是爲了自己被人當做人質的家人,他纔在那裡拼死奮戰,追求那不可能中的一絲希望。
但是當他手中劍被曾炩的紫影打落在地的時候,他絕望了。
刺客再也不猶豫,果斷的咬破了嘴裡面早就含着的毒囊。
曾炩看着委頓在地的刺客,無奈的苦笑。本來,還希望生擒住這個刺客,追查到底是誰想暗殺自己。但是,現在看來自己的想法落空了。
卞秉很生氣,這王府的侍衛們都是吃乾飯的嗎?居然讓刺客不聲不響的混進了王府的內宅。而如今打鬥過去,這些侍衛居然毫無反應,完完全全的失職
曾炩彎下腰去,翻檢着刺客屍體,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不過,他再次失望了。
很顯然,刺客是有備而來,身上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
侍衛總算是趕到了,卞秉將他們一頓斥責。
的確,剛纔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要不是自己恰好出現,主公在那裡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那個刺客實在是太擅長隱匿功夫,要不是他出手,自己和主公都很難發現他。
在那樣的巨大壓力下,主公難保不受傷。而主公要是受傷,甚至情況再壞一點,那將是難以想象的結局。到這時候,卞秉都還有一些冷汗涔涔的感覺。
曾炩看見暴怒的卞秉,說道:“恆遠,你就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他們已經盡力了。這個刺客的手段,不是他們能夠發現的。你也知道,要不是他出手,我們都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這些侍衛怎麼可能發現。”
曾炩踢了一腳刺客的屍體,說道:“這傢伙應該是從這條河裡一直潛進來的,你看,他身上的水痕尚未乾。”
曾炩府中的這條河是直接和外面的護城河相連的,而護城河的水又是引自渭水,這一環套一環,一般人怎麼可能想到刺客會循此進入?不說比別人,就是他曾炩也是絲毫未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來報,說是徐庶求見。
徐庶很快就來了,也瞭解了剛纔的情況。
幾人開始猜測起誰會是這次刺殺的主使者。
卞秉道:“主公,聽說你今天在朝堂上做的事情讓士族門閥們很是不滿,會不會是他們?”
曾炩搖頭說道:“不會是他們。這次刺殺,明顯是早有預謀的,如果是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精心的策劃?”
卞秉說道:“難道不會是他們早知道主公會對他們造成阻礙,故而早早的就開始準備。現在圖窮匕見,馬上發動早就精心準備的刺殺嗎?”
卞秉的這句話很有道理。曾炩一直是主張推行鄭玄的“新經”和他自己發展起來的科學的,和這些門閥士族一直不是一條道上的。那麼,他們早有準備就能夠說過去了。而且,曾炩的這座府第,也是原來一位王爺的府第,這些門閥士族對其中佈局很清楚,也只有他們,才能夠策劃出如此令人意外的刺殺。
曾炩有些動搖了。
徐庶再次檢查了一下刺客的屍體,突然,他驚咦一聲,說道:“主公,這個刺客應該是江南之人”
曾炩奇怪的問道:“元直爲何如此說?”
徐庶解釋道:“江南的氣候,和我們北疆絕然不同,所以,江南人的皮膚也和我們北疆人有很大的差別。一般說來,江南人的皮膚都比較細膩,而北疆人則是普遍比較粗糙。當然,凡事都無絕對,這其中也有些例外。不過,屬下早年曾在荊州生活過幾年時間,對這些還是很瞭解的。照這個人的模樣來看,此人應該是荊州人士。”
徐庶早年間,曾經流亡荊州,這事情曾炩是知道的。曾炩那次上門拜訪郭嘉,巧遇徐庶,正是徐庶偷偷的從荊州回家看望老母親。要是沒有遇上曾炩,他將會很快的再回到荊州。
曾炩是相信徐庶的眼力的,他既然確定這人是荊州人士,那麼,他就肯定是荊州人。
要是這刺客是荊州人,那麼,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這麼一來,這刺客的主使者到底是誰,就不再那麼好確定了,可能是士族門閥,也可能是荊州劉表,甚至還可能是孫堅,甚至就是袁術也不是沒有可能。
出現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卞秉這個北疆的密諜頭子的職權所在了。其實,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卞秉也是有着直接責任的。畢竟,他負責的龍組正是負責護衛、刺探這兩項重要任務的。
如今,這刺殺迷霧重重,就是需要他卞秉去撥開迷霧,還原事實真相的時候了。所以,卞秉很快的就告辭離開。
卞秉離開了,就只剩下郭嘉和曾炩兩個人了。
曾炩本來是打算去孫尚香那裡過夜的,但是現在經歷了一次刺殺,哪裡還提得起做那些事情的興趣?
曾炩看看徐庶,說道:“元直,這些年一直四處征戰,我們難得機會一聚。現在你來了,不如陪我四處走一走,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邊走邊聊。你看怎麼樣?”
徐庶說道:“如主公所願。”
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會兒,曾炩說道:“元直,這長安的風物,是不是與河北大不相同啊?”
徐庶說道:“是啊,其實豈止是長安和河北不同,我大漢地理廣袤,哪裡不是各有各的妙處?就如我們去年剛剛攻取的益州,其風物就與大漢其他任何的地方不同。”
曾炩長嘆道:“益州好啊是我大漢的龍興之地,也是前秦的崛起之地。”
徐庶突然說道:“本朝光武帝在給他麾下大將岑彭的書信中就說過了:‘兩地若下,便可帶兵向南擊破蜀虜。人若不知足,即平隴,復望蜀。’,如今主公既得隴右之地,又得巴蜀之地,不知可有什麼打算?可是要循前秦始皇帝的足跡麼?”
曾炩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