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戰車啓動

大漢國建安元年(公元196年)五月。

五月初,無極城。

曾炩書奏天子。

僅憑孫賁一人之言就妄加猜測孫策死了,江東可能大亂,曹操能夠迅速佔領江東,繼而就此決策先打西涼,這個說服力顯然不夠。所以他在書信中又不厭其煩地說了更多的理由。

平定天下,對朝廷來說,最大的隱患是北疆和西疆的胡族諸部。這些胡人一旦叛亂,朝廷就要花費巨大精力去平定,這顯然會大大阻礙大漢的中興步伐。

西疆的問題朝廷現在必須擺到日程上來,馬騰和韓遂割據西涼十餘年,他們不可能簡單的就接受朝廷的招撫,這絕對不是他們的風格。

他們爲了保有西涼會怎麼辦?只有去殊死搏鬥。這個時候,沒有憐憫,沒有友情,沒有信義,只有你死我活的搏鬥。

如果我們先不打西涼,而是選擇先打豫州,等於給了馬騰和韓遂穩定和鞏固的時間。西涼穩定了,得知自己攻打曹操,在脣亡齒寒的威脅下,他們必定出兵,以達到牽制朝廷大軍支援曹操的目的。所以,打豫州之前,必須先滅掉韓遂和馬騰。

但是,如今曹操和劉表聯合進攻孫堅,孫堅絕對不是對手。如果不對孫堅加以援手,江東之地必定落入曹操和劉表手中。孫堅和曹操以及劉表都有嫌隙,他存在時可以牽制曹操和劉表。但是假設曹操和劉表滅掉江東的孫堅和袁術,以他們兩人這些年來的關係,必定是互爲奧援。那樣,今後再攻打二人將付出數倍的代價。

所以,?此時,不管江東願不願意受撫,朝廷都無所謂,現在朝廷就是不能讓江東的孫堅倒下。就算扶持的這個孫堅將來是朝廷最大的最難對付的叛逆,現在也要扶持他,讓他把曹操和劉表拖住。這樣朝廷大軍無論是打西涼,還是打豫州,都能爭取到最有利的形勢。

相反,江東的袁術覆滅了,孫堅也支撐不下去了,曹操、劉表至此可以結成一個地域範圍非常大的聯盟,他們據有南方之利,長江之險,將來的討伐大戰將極爲困難。

大漢國這些年來在北疆的政策得到了各族百姓的認同和擁戴,所以,對他們要充分信任。大漢國的商人也是熱切地愛着大漢國的,他們也應該而且能夠爲大漢國盡一份力量。所以,兩處戰場同時開戰是可行的。

天子和朝中重臣們仔細研讀了曾炩和荀攸等大臣的奏章,經過數日商討後,遂決定接受曾炩的建議。

商人們在得知曾炩的計劃之後,都非常配合,很快就籌集了足夠兩場大戰的糧食和錢財。北疆的戰車,再次全速運轉起來。

趙雲奉旨擬定具體的攻擊西涼之策,並開始徵調兵力和部署軍隊。甘陵行轅則是開始謀劃攻打豫州的策略。

無極城朝廷開始籌備糧草輜重,並急告河北諸府徵調民夫。

大戰之前的準備工作緊張有序,有條不紊地逐步展開。

五月上,清河國,甘陵城,大元帥行轅。

朝廷下旨,命令曾炩全權處理江東之事。如果江東危急,趙風會急速返回,等趙風帶回江東具體消息後,再行奏報。

朝廷徵調顏良,命令他即刻策邯鄲大營張郃、東武陽大營高覽兩支大軍,日夜兼程奔赴西涼戰場。

曾炩接旨後,緊急約見孫賁,請他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朝廷已經答應出兵豫州,只待趙風返回,即可擬定攻擊之策。

曾炩命令太史慈、呂布、關羽、徐晃和文丑,等人各回駐地,集結軍隊,準備南下攻擊豫州。

曾炩再告趙雲、曾鋒、曾堯、王當、楊鳳等衆將,做好攻擊西涼準備。一旦接到攻擊命令,即刻展開攻擊。

五月上,河東,蒲阪津。

總參謀部高級參謀陳衛攜帶聖旨和大元帥令趕到楊鳳大營。

張白騎、孫親、何風、樑百武、於氐根等河東大將齊聚大帳。

陳衛剛剛宣讀完聖旨,大帳內便響起了一片歡呼之聲。

“這次輪到我們了。”樑百武揮動着大手,激動地叫道,“去年我們打了一年的窩囊戰,這次總算要揚眉吐氣一直打到金城和張掖了。”

“哈哈……大元帥還好沒有忘記我們。”何風咧着大嘴,手指喜笑顏開的諸將叫道,“記住,諸位大人記住,我們一定要先打進榆中城,搶在大元帥他們攻取豫州之前圍住金城。”

衆人正在七嘴八舌唾沫星四濺的時候,楊鳳說話了,“都坐下,都坐下。補充到各營的新兵訓練的如何了?不會給我丟臉吧?”

“大人瞧不起我們?”李堯笑道,“不管什麼兵,只要在北疆軍的大營裡轉上幾圈,不會打仗,總會跑吧?”

“哄……”十幾個統軍將領頓時鬨堂大笑,圍着李堯一陣猛打,“你竟敢讓大人丟臉?找打啊。”

河東大軍裡,九成將領都是出自黃巾軍,平時聚在一起互相笑罵,口頭上都比較粗放。張白騎看到陳衛走到了地圖前,非常耐心地等待着衆人安靜下來,覺得非常失禮,急忙衝着衆將吼了兩嗓子。“讀書唸經的時候,我看你們一個個象死人一樣。你們什麼時候能文雅點?”

“搞女人的時候。”郭大賢大聲叫道。

衆將抱着肚子一陣狂笑。楊鳳看到陳衛眉頭緊皺,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伸手拍了拍案几,“都給我閉嘴,成何體統?你們到底是流寇還是北疆軍?”

陳衛站在地圖前,仔細解說趙雲所擬定的攻擊部署。

此次攻擊金城郡,朝廷集結了所有能調用的軍隊,總兵力大約在十三萬五千人。

河東的五萬大軍將在楊鳳、張白騎的統率下率先渡過黃河,進入渭水河南岸,向漢陽郡方向急行軍而去。

顏良將軍和張郃、高覽兩位將軍將統率兩萬冀州大軍,鮮于銀、郭華、趙恆三位將軍將統率一萬幽州大軍,段炫、解悟、顏傑三位將軍將統率五千名鮮卑騎兵將士組成的大軍隨後趕到河東,並隨後進入西涼戰場。

閻柔、楊明、匈奴右賢王劉冥將統率兩萬鐵騎進入蕭關,屯兵於六盤山南麓,隨時準備進入武威郡會合主力。

曾鋒帶着三萬鐵騎屯兵於武威郡的天穹沙漠南部。他們的任務是暫時防禦馬騰。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攻擊?”楊鳳問道。

“我們已經開始了。”陳衛笑道,“只要我們一到達漢陽郡,趙雲將軍和曾堯將軍就將對金城郡展開攻擊。”

“韓遂遭受三倍多的我軍兵力圍攻,這次要死在金城郡了。”何風興奮地說道。

“我們並不希望把韓遂圍殲在金城郡。如果趙雲將軍在西涼進展順利,韓遂迫於無奈,願意真正歸順朝廷,或者乾脆放棄金城郡,再次退到羌地,我們就能減少損失,並且可以迅速把全部兵力投到張掖戰場上。”

“怎麼?朝廷還奢望韓遂投降?”何風嗤之以鼻,“我真不知道朝廷那幫大臣們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個個都是瞎子嗎?韓遂是什麼人,他會投降?他要是願意投降,我們現在還會坐在這裡商量打金城郡的事?

“這仗不好打。”張白騎擔憂地說道,“雖然朝廷把顏良將軍、張郃將軍和高覽將軍調到了西涼戰場,但我覺得如果由趙雲將軍親自指揮,可能更好。”

“我們可以奏請天子。”楊鳳顯然也感到西涼大戰有點玄乎。

陳衛驚訝地望着楊鳳。一般統軍大將都搶着要戰場指揮權,這位將軍大人倒好,主動把功勞往外推。

楊鳳看到陳衛疑惑的眼色,尷尬地笑了笑,“打西涼人,需要有指揮步騎大軍聯合作戰的經驗,但我很缺乏。我一直都是指揮步卒大軍作戰,所以……西涼大戰關係重大,我不能貪功誤事。”接着他馬上轉移了話題,“陳大人,依趙雲將軍的估計,我們大概在何時可以渡河進入金城郡?騙韓遂不容易,一旦被他識破,我們再想渡河就難了。”

“等皇甫酈大人從姑臧回來,我們就知道了。”陳衛把手指向了黃河南岸,“大人的兵力有多少,韓遂和馬騰都知道。我們大約能出動多少鐵騎,他們心裡大概也有數。但他們不知道我們從冀州和幽州調兵前來,所以……能不能逼着他在黃河一帶和我們決戰,就要看趙雲將軍的本事了。”

“主公何時在中原戰場上開始攻擊?”楊鳳問道,“大將軍在中原戰場上做出全面攻擊豫州的態勢後,韓遂和馬騰就不得不動手了,脣亡齒寒嘛。”

陳衛抱歉的一笑,“本來主公把攻擊時間定在六月,但因爲江東形勢出現了意外,主公要在中原戰場上進行兵力部署調整,所以攻擊時間不得不推遲。”

五月中,兗州,定陶,曾炩將大元帥行轅搬遷了過來,便於指揮。

江東人用最快的船,最好的水手,先行把趙風送到了河北。而孫尚香將隨後由黃蓋護送到徐州。

趙風把江東之行仔細地述說了一遍,說到最後,趙風神色惶恐,心裡越來越不安,因爲曾炩的臉色越來越冷峻。

突然,曾炩一掌拍到案几上,怒聲吼道:“趙風,你膽子很粗壯啊!”

隨即,曾炩對衛士喝道:“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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