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飛馬趕到,看到任意急忙拱手,“任大人不要誤會,他不過是……”
“我不過想殺了他而已。曹昂舉刀高吼,“鮮卑人不敢應戰嗎?有種的給我滾出來,和我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任意冷笑,望着毛玠怒聲問道:“毛大人,你帶着這個瘋子來幹什麼?如果曹大人不願聯姻,我們戰場上見。”
“任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毛玠聞言心中有氣,毫不客氣地回道,“鮮卑人如果有膽量,是條頂天立地的好漢,他就應該站出來,證明自己有資格迎娶曹家的女兒。”
“哈哈……”符翌仰天而笑,連連搖頭,“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不死不休。
“你是那個鮮卑人?”曹昂吃驚地睜大小眼,極力想看清楚。毛玠臉色頓變,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想死是吧?”任意氣得睚眥欲裂,“老子成全你。符翌,殺了他,主公不會怪罪。即使主公?怪罪下來,我擔着。”
任意調轉馬頭,直衝戰陣,“吹號,擂鼓,助威……”
曹悅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激烈廝殺的兩個男人,緊張地幾乎窒息了。
眼前這個男人和自己想象的那個鮮卑人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這個男人非常高大,比自己的哥哥高出很多,一直壓着哥哥打,把哥哥打得連連倒退,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自己一直以爲哥哥的武藝可以縱橫天下,但今天看來,哥哥的武藝和真正的高手比起來差得太遠了,和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沒法比。
曹昂的刀被符翌砍斷了。符翌這些年來,經常受到呂布、太史慈、關羽等人指點,實力在北疆來說都算得上是準一流高手,更不用說曹昂了。
“不要殺我哥哥……”曹悅失聲尖叫,飛馬衝出。
符翌狂吼一聲,一腳踹飛曹昂,然後舉起戰刀,狠狠插到地上,“站起來,過來殺我啊……”
曹昂從未象今天這樣狼狽過。在軍中,他曾和數十名武將交過手,無一敗績,就連幾個叔父這樣的猛將也不過和自己打個平手而已。恥辱,奇恥大辱,自己竟然被一個蠻胡打敗。曹昂一躍而起,飛身撲上,“今日不殺你,誓不爲人。”
符翌連退數步,突然拽下戰盔,迎頭砸上。曹昂措手不及,一拳打到了厚厚的鐵盔上,頓時鮮血四濺,連聲慘叫。符翌趁此機會飛起一腳,把曹昂踢得騰空而起,重重摔倒在地。
符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戴上戰盔,拔起戰刀插入鞘內,轉身向遠處的戰馬走去。
曹昂氣瘋了,他象野獸一般咆哮着,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撿起地上的半截短刀,惡狠狠地擲向符翌的後背,“去死吧。”
“殺……”符翌猛然轉身,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小黑斧,這把小黑斧如同鬼魅一般,發出駭人的厲嘯,直劈曹昂。
刀斧在空中相撞,斷刀橫飛,小黑斧去勢不減,呼嘯而下。
戰馬騰空而至。小黑斧“撲哧”一聲斬進了戰馬的脖子。戰馬連聲慘嘶,前衝數步,轟然倒地。曹昂躲內不及,被戰馬一頭撞飛,遠遠墜落於地。
符翌憤怒了,他飛身撲上,拔下血淋淋的小黑斧,幾步衝到曹昂面前,舉斧就剁。
“不要殺我哥哥……”一聲淒厲的哭喊突然傳到符翌的耳朵裡,“我嫁給你,我嫁給你,求你不要殺我哥哥……”
符翌駭然回頭。
遠處,一個騎士被壓在戰馬龐大的軀體下,正竭力掙扎着,叫喊着,狀若瘋狂。
符翌殺氣漸斂,慢慢直起身來向對方走去。聽叫喊聲那個騎卒是個女的,難道這就是要嫁給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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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誰知符翌突然又收回了小黑斧。小黑斧上的血液滴到曹昂的臉上,刺鼻的腥味讓他兇性大發。他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再度衝向了符翌,“我要殺了你。”
符翌頭都不回,在騎卒恐懼的尖叫聲裡,回手一斧砸在曹昂的腦袋上。“當……”一聲響,曹昂頭上的戰盔頓時癟下一塊,鮮血順着曹昂的臉頰流了下來。曹昂只覺眼前一黑,金星狂舞,然後一頭栽倒在符翌的腳下。
符翌三兩步走到騎卒面前,一把拽下騎卒的戰盔,一張清秀而典雅的面孔,一雙哀怨痛苦的眼睛,霍然映入符翌的心裡。
符翌一陣窒息,心臟驟然猛跳。他難以置信地望着曹悅,矯健的身軀竟然輕輕顫抖起來。這就是我的女人?
“求求你了,不要殺我哥哥……”曹悅的哭聲突然驚醒了符翌。
符翌的血液沸騰了,他非常激動,激動地幾乎要大吼大叫,他衝着曹悅連連點頭,然後用力抱住曹悅,把她從死馬下拽了出來。當他抱着曹悅嬌嫩的身軀,聞着從曹悅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時候,他醉了,感覺自已就象在做夢一樣。
王凌、任意、毛玠紛紛打馬衝來。
曹昂暈過去了,血流滿面。曹悅把哥哥抱在懷裡,又哭又叫。
“你把他的頭打破了,把他的頭打破了……”毛玠暴跳如雷,指着符翌等人破口大罵,全然沒了剛纔的鎮定和氣度,“我要到大將軍面前告你們,我要告你們……”
符翌、任意冷笑不語。王凌手指毛玠,怒聲叫道:“毛大人,這事是你們蓄意挑起來的,不要倒打一耙。”
“不要和他囉嗦。”任意用力一揮手。“就地紮營,明天再走。”
沛國,譙縣。
曹洪慌慌張張的跑進帥堂。
曹操問道:“子廉,何事如此慌張?”
曹洪說道:“大哥,曾炩和江東聯姻了”
曹操目瞪口呆:“曾炩和江東聯姻?怎麼回事?”
曹洪回答道:“大哥,前些時候,曾炩派北疆朝廷大員趙風前往江東招撫孫堅。本來,這件事情不會成功,孫堅不可能接受朝廷的招撫。後來,因爲我們攻破歷陽城,佔據整個九江郡和大半個廬江郡,而劉表也兵發豫章郡。在巨大的壓力下,孫堅無奈之下,接受了孫權的建議,將孫尚香嫁給曾炩,和北疆聯姻。想以此來給我們施加壓力,不能全力攻取江東。”
曹操問道:“子廉,你確定江東的聯姻對象是曾炩?”
曹洪說道:“確信無疑,此時,趙風已經回到定陶,而護送孫尚香前往北疆的軍隊已經到達南昌,即將改走水路前往徐州廣陵。”
曹操仰天狂吼:“曾炩小兒,欺人太甚”
的確,曹操和北疆聯姻,曾炩推三阻四,最後將一個鮮卑人推出來。這簡直是對他曹操的最大侮辱。自己的女兒,雖不是國色天香,天下絕色,但是也算得上一個標標誌志的大家閨秀,就是嫁給曾炩做一個妾,自己也就認了。但是曾炩卻將一個髡頭鮮卑人推出來,這簡直不可容忍。曹操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女兒的,要不是如今豫州情形危急,就是將她嫁給曾炩他都不願意。只是如今和北疆聯姻是唯一解決豫州難境的方法,自己也只得忍辱吞聲,犧牲了女兒的幸福。
現在可好,曾炩剛剛讓一個髡頭鮮卑人娶了自己的女兒,卻馬上自己迎娶孫堅的女兒,這不是明擺着打自己的臉麼?欺負人也不帶這樣欺負的。
一時間,曹操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曹操氣急敗壞的吼道:“急傳我令,讓毛玠將悅兒帶回來和北疆聯姻之事,就此作罷”
衆人面面相覷。
程昱小聲回答道:“回稟主公,此時孝先和子修恐怕已經進入濟陰郡,和曾炩的迎親隊伍碰頭了。想要回小姐,恐怕是爲時已晚。”
曹操大呼:“氣煞我也”
曹操一指衆多謀士,說道:“你們馬上給我想出一個辦法來,以消我心頭之恨”
程昱說道:“主公,我有一計,可謂一石三鳥。”
曹操高興的道:“德謀請講。”
程昱說道:“主公,如今小姐已入兗州,追肯定是追不回來的。而孫尚香尚還在豫章郡,並沒有到北疆。按照現在的路程,五天之後,她將到達歷陽城一帶。若是我們派出軍隊,半道劫奪,使其不能到達北疆,那麼,孫堅和曾炩的聯姻就不可能成功。他們聯姻不成,而主公和北疆順利聯姻,那麼,我們全力進攻江東,曾炩就不會來牽制我們了,我們也就能順利佔據江東,迎來壯大的良機。最妙的是,我聽說這孫尚香是難得的美女,絕對是國色天香,人間絕色,我想以她之色,絕不亞於曾炩的那些妻妾,否則,曾炩也不會答應這一門親事。現在主公將她奪來,納爲妻子,藏嬌府中,行歡枕蓆之間,豈不是美事一樁?”
曹操本來就極爲好色。在歷史上,他招降張繡進入南陽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尋花問柳,後來更是因此惹怒了張繡,將自己大兒子曹昂和愛將典韋的命都搭進去了。
當然,現在鄒倩已經成爲曾炩的妻子,典韋也被曾炩早早的收到麾下,而張繡叔侄更是在北地郡之戰中戰死,歷史上的這一樁風流韻事倒是不會發生了,而鄒倩那讓人神傷的《淯水吟》也不會再有。
曹操聽得程昱的計策,連呼好計。
曹操一揮手,大聲說道:“就依德謀之計,我們火速前往歷陽城,截江奪孫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