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說得上話,便是自家人!

面對着張煌言的勸阻。

吳爭呵呵一聲,道:“有明以來,錦衣衛、東廠、西廠,死在酷刑下平民百姓已不可計算,光是受過廷杖的朝廷官員就不計其數。以至於民間流傳,如果一位明朝官員沒進過大牢,沒受過廷杖,他都不好意思承認他在大明朝做過官。

玄著兄,我不是個聖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過能改,善莫大焉這一套,我向來嗤之以鼻,在當真遇到萬惡不赦之徒時,就須酷刑嚴懲,即使是在以慈悲爲懷的佛門之中,也有當頭棒喝的霹靂手段。以德報怨,以何報德?”

說到此,吳爭將那紙方案一把捏起,扔向蔣全義,“去告訴民衆,本王準了!”

……。

陳洪範死了。

在三天後,他就抗不住了。

百姓在他的全身上下第一處肌膚上,用鋼針刺上針孔,然後把豬鬃插進這些針孔裡,讓陳洪範親眼看着他自己的血,順着豬鬃一滴一滴地慢慢往下落。

那種身體上的痛苦,內心之中的恐懼,想喊又喊不出,想死又死不了的感覺,怕是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

三天之後,當陳洪範的血即將流乾,奄奄一息、尚未斃命之時,民衆趁着他尚未死去,將他千刀萬剮,片肉以喂狗,直至肢解而死。

在漢人數千年的潛意識裡,“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過能改,善莫大焉”,然而漢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漢奸,這看似是一種矛盾,可也正因爲有此,華夏民族方纔可以在歷史長河中延續至今,每每遇到民族危亡之時,都能浴火重生。

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破,內奸造成的危害往往大於外敵,這就是漢人數千年來的共識。

吳爭離開秀水時,全城百姓皆自發地前來相送。

在百姓心中,吳爭是自己人,不僅僅是自家人,他還有着悲天憫人的仁慈,也有着鏟奸鋤惡的雷霆,更主要的是吳爭能與他們說得上話。

能與他們說得上話,便是自家人!

張煌言有些惆悵,他倒不是因爲反對處死陳洪範和那些俘虜,而是自小所受的教育,讓他覺得不該用如此暴虐的手段來殺死一個人。

這與他的人生觀念有着強烈的衝突。

可面對着那些自發前來爲吳爭送行的百姓,他又感到吳爭是對的。

這兩種截然相反矛盾的相互擠壓,讓張煌言有些焦躁。

……。

“張蒼水,你還在執拗我同意民衆處置陳洪範這件事?”

回嘉興府的路上,吳爭看着眉頭緊鎖的張煌言問道。

張煌言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

吳爭哂然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明說?”

張煌言看着吳爭的眼睛道:“有仇報仇,以怨報怨,這是遊俠行徑,不能與法同等。若虐殺陳洪範之事成爲前例……天下怕會大亂。”

吳爭皺眉道:“如何大亂?”

“陳洪範確實罪該萬死,這一點,我無任何異議。可是法之受衆甚廣,此次王爺以陳洪範特例施爲,若被各地官府效仿,則離天下大亂不遠矣。”

“怎麼可能?”吳爭蹩眉道,“你的意思是,天下如陳洪範者甚多,多到足以讓我們站在大多數人的對立面?”

張煌言搖頭道:“王爺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時值亂世,人心本就浮躁,江南降清者已不少見,何況江北?來日王爺率師北伐,不可能事事親爲,如同處置陳洪範一般處置每個漢奸,需用官員代勞,可今日之事一旦被各地官府效法,敢問王爺,還有誰敢反正,歸附王爺?”

吳爭道:“若有象陳洪範者,見一個殺一個,有何可惜的?”

“可問題是,降清的軍民未必有陳洪範這樣的罪狀!”

“我也沒說,要殺盡降清漢人啊?”吳爭睜眼瞪着張煌言。

張煌言一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是,王爺允准百姓虐殺陳洪範,確實是陳洪範理當如何,可日後面對江北那麼多不得已降清的軍民,各地官府如何自處?各地官府必會效仿王爺今日前例,大開殺戒,由此帶來的影響,足以被清廷和有心人利用而詆譭我朝暴虐兇殘。”

吳爭瞪着眼道:“我可沒有說,但凡降清之人都該死,我只說漢奸該死。”

“是不是漢奸,該不該虐殺?漢奸罪名有何明確的分界線?若只是以是否降清來辨別,那枉殺之人就無以計數了。”

“我沒說只要降清就罪不容赦啊。”

“可各地官府爲了迎合你,會將大多罪不致死的人定爲必死罪狀。”

吳爭聽懂了張煌言了意思,心中一格噔,沉默思忖起來。

張煌言見狀,心中很滿意,他知道吳爭在想轍了。

能不能想出轍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人,需要有一顆統籌天下的心。

於是,張煌言微笑道:“其實,這事也不難解決。”

吳爭一聽,來了精神,急問道:“如何解?”

“以大將軍府通告各府縣,允許降清民衆反正,只要真心歸順,官府可以既往不綹。”

“不行!這樣善無以伸張,惡得不到懲治,我絕不同意!”

張煌言斜了一眼吳爭,“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吳爭沒好氣地道:“說,說你的,不過我先聲明,想要放過漢奸,我絕不同意!”

“允許降清民衆反正,是爲民法。”張煌言正色道,“但對於民憤極大之漢奸,則歸入軍法。軍法那是王爺的事,我不置喙。”

吳爭有些恍惚,“那又如何界定民憤極大呢?”

張煌言道:“輿論有流傳的,有確鑿證據的,有人檢舉經查實的,皆可爲民憤極大者。”

吳爭沉思起來。

邊上一直當吃瓜觀衆的馬士英突然開口道:“下官贊同按察所言,清軍入關至今,大半國土淪喪,其百姓十有九成半皆歸入清廷治下,除了象我等流轉於窮山惡水之間的和象按察使這樣舉義旗的,怕都當了順民,一旦追究,必牽連一片,到時怕真得如按察使所說,天下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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