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章 第三次和談

正因爲這樣,多爾袞堂堂擁有正白、鑲白(旗主是他親兄弟)兩旗的攝政王,也就只訓練五百鐵甲重騎,可在近十年的戰爭中,已經摺損到只有三百人,這還是經過不斷補充的情況下。

所以,入關之後,多爾袞已經不使用這支重騎了,因爲,他捨不得。

此時,多爾袞帶來這支重騎,目的倒不真完全是爲了吳爭,而是震懾這十五萬新兵。

拜音圖所率的一千八百鑲黃旗軍,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這場仗到底沒有真打起來。

絕對不是因爲清廷和義興朝先後做出和談的決議。

也不是多爾袞雄心不再,他此時還只有三十七歲。

無論多爾袞還是吳爭,都還真不是嚴謹遵旨辦事的主。

打不起來的真正原因是,多爾袞發現吳爭已經做好了交戰準備,自己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打起來勢必形成又一個僵局。

而吳爭,確實力有不逮,杭州衛已經傷亡過兩千,算上火槍營,總兵力也就一萬出頭。

面對着多爾袞這個強勁的對手,吳爭同樣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於是,一個在城內,一個在城外,間隔三十里,居然相安無事。

這方面來說,也印證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世間的和平,絕對不是仁義或者信譽能產生和持久的,真正的和平,只有相互的力量對比達成一個奧妙的平衡才能到來。

……。

和談是在三天後的清晨。

從應天府而來的錢謙益、陳子龍、王翊等共計十個義興朝重臣加上吳爭,以吳爭爲主使,錢謙益、王翊爲副使,組成了和談使團。

這倒不是義興朝突然改了性子了,而是吳爭以鎮國公、大將軍(慶泰朝所授,義興朝不認)的身份,錢謙益還真不敢稱自己爲主使。

另外,如今吳爭兵鋒以抵淮安,朱慈烺身爲義興朝天子,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以此向吳爭示好。

讓人無語的是,濟爾哈朗和譚泰,竟是與錢謙益等人一齊來的。

兩軍打得如火如荼,超過二萬人死了,兩國使團竟結伴而來,令人想笑卻笑不出來。

談判的地點選在了兩軍之間的一處丘陵。

地點不是吳爭選的,是義興朝與濟爾哈朗商定的,但吳爭也沒有提出異議。

因爲按照慣例,雙方和談,地點的選擇,需要尊重位高者的選擇。

吳爭雖說是鎮國公,但由於大將軍的尊號畢竟沒有得到義興朝的承認,所以,與多爾袞的攝政王、大將軍相比,還是弱了不少。

那對於選址,也就沒有什麼可反對的了。

清廷的使團,陣容也夠大,從京城趕來的洪承疇、范文程、剛林三名大學士、奉恩鎮國公嶽樂等七人,加上多爾袞、濟爾哈朗、譚泰、拜音圖,也是共計十一人,以多爾袞爲主使,范文程、洪承疇同爲副使。

談判之地由清軍搭建。

或許是爲了襯托多爾袞的顯貴,清軍搭出了一里見方的木高臺。

雙方各帶一百隨扈入場。

不過,多爾袞珊珊來遲,或許是位高者永遠是晚到的那個吧。

當吳爭看到多爾袞,這是二人的第一次見面,氣氛隨即緊張起來,說劍拔弩張,一點都不過分。

當多爾袞徑直走向吳爭的時候,不論是清臣還是明臣,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裡捏了把汗。

這二人可都是談判主使,一旦鬧僵,那就是大戰的重啓,這肯定與雙方朝廷的意願背道而馳。

“你就是吳爭?”多爾袞不怒自威,這是久居上位者的氣息,撲面壓向吳爭。

可吳爭卻很平靜,他甚至在微笑,“正是。”

這就象一陣和風拂面,化去了多爾袞刻意而爲的煞氣。

多爾袞真不明白他與吳爭一旦鬧僵的後果嗎?

絕不可能!

象他這種已經當浸淫朝堂二十多年的人,怎麼可能不明白?

多爾袞無非是想給吳爭來個下馬威罷了,只是吳爭不上套。

“正是。口氣如同在路上遇見熟人,熟人問,吃了嗎?吳爭隨口答,吃了。

就這麼平和。

多爾袞的眼神縮成一絲,他沉默地盯着吳爭的眼睛。

他身後洪承疇心中暗暗一嘆,這小子比兩年前,沉穩了許多。

那時,這小子氣焰囂張,而現在,吐出兩個字,就讓人心中一定,瞬間化解了多爾袞刻意營造出來的戾氣。

確實,這二字有些講究。

如果吳爭刻意與多爾袞爭一時長短,反詰一聲,你就是多爾袞?

這樣就落入了下乘,因爲這是跟着多爾袞的氣勢在走,而且雖說雙方是敵對,但今日是和談,所謂長幼尊卑,這在雙方都是遵循的禮儀。

不管如何,多爾袞的歲數放在那,幾乎是吳爭的一倍,官爵擺在那,也在吳爭之上。

吳爭一旦反詰,那麼至少在人眼中,就是不識禮數。

而吳爭以“正是”二字坦然面對,就算是多爾袞想發作,也一時被生生噎住了。

“是你下令殺了本王十五弟?”多爾袞的眼神變得陰冷。

“沒錯。”

“本王十五弟已經被你所俘,你卻執意殺了他,還砍下他的頭懸掛於城頭羞辱他……這是漢人先賢所傳的仁義之道?”

這是個坑,多爾袞指責得沒錯,不說多鐸的身份,單就殺俘,就已經違背了聖賢的教化。

如果吳爭應下,那等於自己跳進坑裡。

可吳爭顯然不在意這點,他回道:“吳爭十三歲中秀才,原本是想着讀書明禮,受聖賢教化。可惜家國來了強盜,不得已,投筆從戎,自嘉定始,手上粘的血多了,自覺無顏再承聖賢衣鉢。至於令弟,嘉定三屠,殺我親叔,爲人子侄,當爲叔父報仇,此乃常情。所以,殺多鐸,與聖賢之道無關。”

這話讓雙方漢人官員臉色一變,吳爭雖說是武臣,但終究是讀書人出身,也中過秀才,將他列入文人,也不是不可以,可如今,吳爭公然將自己劃出讀書人行列。

要知道,這時的社會風氣,重文輕武,哪怕是個大字不識的武臣,也拼命想往文人中擠。

就算是滿人,那也是如此,畢竟與明爲鄰數十年,自後金努爾哈赤開始,無不以延攬漢文人爲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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