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本公眼中,漢人命貴

多鐸急問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就是。”

“天下漢人,什麼時候成爲了你可以予取予奪的東西了?就算他們所處的土地,被你們佔領了,可這不代表着他們就都是你們的奴隸。沒錯,你們可以強擄,但,我可以選擇不接受。是不是我也可以這麼認爲,有一天我率軍佔領了盛京,然後擄走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七姑八嬸,然後再來和你交換,或者作價直接賣給你?”

多鐸非常驚訝,“你應該明白,本王不缺少奴隸。本王可以將漢人換成來滿人,許諾依舊有效,十倍予之。”

吳爭卻還是搖頭,“在本公眼中,漢人命貴,需要有一個親王的頭顱來祭奠。”

多鐸憤怒了,有種說不清理的憤怒,胸口堵得慌。

他怒吼道:“別以爲本王不明白你的用心,你不過是欺世盜名、收買人心罷了。想以本王性命收買江南百姓人心?來吧,人頭在此,拿去吧!”

吳爭不生氣,就算被多鐸說中了,也不生氣。

吳爭在點頭,他認同多鐸的指責,“沒錯,你說得對,我就是想用你的人頭收買人心。我一直在做收買人心的事,重金養兵掌控軍心,把持軍權與朝廷分庭抗禮,把賦稅慢慢轉嫁到富人身上劫富濟貧,爲了替被你屠殺的三百多百姓悍然舉兵進攻寧波府,如今取你人頭爲那三百多條冤魂討個公道等等,我樂此不疲。是人都明白,我在收買人心。可這有錯了?沒效果嗎?其實所有人,包括你在內,都知道這有效果,而且效果非常好,可你會去做嗎?就算去做,最後做得到嗎?這就是我和你的差別。都知道這是正確的,我去做了,你只能在一邊看乾着急,或者你在拼命想辦法阻止,可最後發現,你根本阻止不了。對嗎?”

多鐸有些震驚了,他確實沒想到會從吳爭嘴裡說出這麼一席話來。

他一直以爲,吳爭想殺自己,無非是泄憤或者因爲仇恨,可現在,多鐸才發現,這小子竟然是有預謀的。

有預謀,那就是,必死。

多鐸沉聲道:“你錯了。願意聽聽本王的肺腑之言嗎?”

吳爭微笑着道:“當然。你有開口的權力。”

“你說的道理,沒錯。”多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可你還是錯了。草原上的頭狼享受着羣狼的供奉,牛羊就該有做爲狼裹腹食物的覺悟,弱肉強食,這是常理。你卻反其道而行,你必將會被反噬……你甚至不見容於你的朝廷,你定會被羣起而攻之,死無葬身之地!”

吳爭笑了,還在點頭,“對,你說得沒錯,我已經感覺到了這一點,我現在就已經被義興朝孤立了,他們都說我是個異類……可這又如何?他們拿我沒辦法,你們更拿我沒辦法。因爲我的周圍,還有着這樣一羣不可戰勝的人,多鐸,你知道這些你們看不起的南蠻人爲何突然變得不畏死嗎?其實你應該猜到了,因爲他們不是在單純地爲我而戰,他們是爲了自己而戰,爲守護他們的利益和他們自己的家人而戰,這樣的人聚集在我的周圍,你們和他們又怎麼奈何得了我?多鐸,你很幸運,因爲你看不到了,看不到清廷在北伐軍的兵鋒之下如雪化般地崩潰,你的族人……。”

“我的族人會怎樣?你會怎麼對付他們?”多鐸睜着血紅的眼睛無意識地問道。

吳爭笑得很燦爛,這是一種自信的笑,一種征服人心之後舒爽的笑。

多鐸這時才意識到,面前的吳爭,只是在說一件遠沒有發生的或許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

可他信了。

真信了。

如果吳爭真能按他說的這麼繼續下去,他的身邊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起來。

而這些人,絕非那些聞清軍到來就一鬨而散的明軍所能比擬的。

因爲他們不怕死,因爲他們在爲自己而戰。

這樣的人就算身體不夠強壯,但他們的內心是強大的,強大到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多鐸怎麼可能不信,他帶了那麼多年的兵,打了那麼多年的仗,他怎麼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所在。

可正如吳爭說的,他做不到。

不僅是他做不到,多爾袞也做不到,小皇帝也做不到,這世上所有人都做不到。

因爲這是一個階層,他們自己就是這個階層中的一員。

見過誰,自己革了自己的命?

可眼前這小子做到了,他明明就是這個階層的人,可他所做的卻是在顛覆這個階層的事。

自己明明可以不死,被清廷用無數的物資和金錢交換回去。

這是這個階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常例。

可這小子居然聲稱爲了那三百多條賤命,要殺了自己這個大清朝的親王,來向天下賤民示好。

多鐸感到恐懼,不是因爲自己的命,而是爲了他雖然無法看見卻能感受到的結果而恐懼。

吳爭平靜地道:“我是個講道理的人,對於你的族人,我會下令,但凡入過關的人,殺。從未入過關的人,爲奴。”

多鐸瘋狂地吼道:“你是個瘋子!你說過的,百姓無辜!”

吳爭遺憾地一攤手道:“抱歉,我只是個凡人,凡人做不出聖賢的事。我只能做到善待我族的百姓,別族的百姓,那隻能讓以後的聖賢來善待了。”

說完,吳爭轉身,走了。

身後傳來多鐸瘋狂的嘶吼聲和惡毒地罵聲,吳爭聽不見,不想聽見就能聽不見!

宋安匆匆跑來,在吳爭耳邊嘀咕了幾句。

吳爭原本因心情不錯而燦爛地臉,開始陰沉。

“不見。”吳爭非常乾脆地拒絕道,“死,已經是她最痛快的方式了。”

宋安道:“少爺,她說是她帶人燒了貢院清軍的糧倉。”

吳爭嗤聲道:“這種話你也信?再說了,就算是她燒的,那又如何,寧波府清軍敗局已定,無非是晚上一天半天光復而已。”

宋安有些着急,他道:“可無論如何,這一燒,讓我們少死了很多人。少爺,她快死了,見一面又有何妨?”

吳爭沉默了一會,終於鬆口道:“好吧。前邊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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