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正經事?

江南多山多水,做爲當地的土著,這種無法體現在地圖上的小道很多。

去往紹興城,無非是越過一座山,趟過兩條河罷了。

好在將士們皆來自江南。

江南人善水,幾乎人人打小就會,如果一個男子不會游泳,都就會被稱爲“秤砣子”,這是個貶義詞。

可吳爭無法預料,這支近二千人的義軍,竟會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到平水時,吳爭聽聞了這個噩耗,揹着人,留下了兩行熱淚。

錢肅典記得,當時吳爭說了一句話,“張阿大,我不如你!”

錢肅典聽不明白,他不明白吳爭爲什麼說自己不如一個鄉野屠夫。

他完全體會不到吳爭的心境,也是啊,吳爭率軍光復十一府,其戰功赫赫,江南人哪個不知,誰人不曉,甚至有愚昧百姓將吳爭傳爲武曲星下凡,日夜焚香祈禱,想替自家求個平安。

這樣的榮耀、輝煌,怎麼可能不如一個張阿大?

但錢肅典不敢問,他確實不敢問。

因爲他從未見過吳爭如此陰沉到滴水的臉色。

吳爭下令,目標紹興城,急行軍!

……。

可吳爭終究沒有入紹興城。

不是不想進,而是沒有時間進。

因爲據紹興城三十多裡地,吳爭與西出的宋安迎面遇上了。

宋安喜極而泣,迎着吳爭撲了過去。

他渴望着被吳爭擁抱,友情、忠誠、那一份同生共死十七年的情義。

可他近不了吳爭的身,因爲吳爭一腳將他踹在了三步之外。

吳爭立即下令,合二爲一,轉道東向,目標上虞。

宋安既然已經出現在此,那麼紹興城必已無礙。

而義軍已經全軍覆沒,自然也就沒有再去的必要。

進城做什麼?

去接受百姓的歡迎嗎?

吳爭自認沒有這個顏面,在張阿大戰死之地,去搶張阿大的功勞。

所以,重新回到原來的方略,與陳勝會師,就成了吳爭的不二之選。

因爲,如今,吳爭,手中有人了!

不得不說,宋安真的是個人才。

他率二千七百火槍兵,在瓜瀝擊潰清軍,然後從清軍手中奪回紹興城,這兩大仗下來,傷亡士兵數不超過五百人。

當然,這有張名振增援的因素,也有張阿大所率義軍已經打殘了清軍的因素。

可事實依舊存在,被宋安部殲滅的清軍高達三千多人,當然這包括瓜瀝那千餘投降的清軍。

這個戰績,如果從單一戰場而言,甚至已經超越了吳爭的勝利記錄。

所以,宋安不甘心。

他不明白少爺爲何不言不語就踹他,他不明白!

不明白,心中就難受。

難受就得問。

於是行軍路上,宋安腆着臉,不斷地圍着吳爭問,爲什麼?

愛之深,便會恨之切!

吳爭心裡其實很滿意宋安這兩仗的指揮。

可他依舊不滿意宋安的指揮。

這聽起來很矛盾,但其實不然。

宋安的指揮確實可圈可點。

但他同樣有很大的缺陷,甚至可以說是致命的缺陷,讓他無法成爲主帥的缺陷。

很簡單,宋安從渡江進入蕭山開始,他的指揮一直圍繞着爲打勝一場局部戰鬥而努力。

這聽起來沒有錯,可從整個戰局戰略來說,宋安錯了。

與清軍三個方向的對峙,只有宋安這一個方向是有着主動權的,因爲他在攻。

也就是說,最應該出現吳爭所期盼的變化的方向,本來應該來自於宋安。

如果宋安率火槍兵,對瓜瀝清軍造成足夠強大的威脅,多鐸就必須調動更多的援兵增援瓜瀝。

這很簡單,三個方向,互爲犄角。

一個方向突破,兩個方向就都會產生威脅。

多鐸如果想徹底打敗吳爭,就必須同時顧全三個方向。

這樣,吳爭期盼的變化就會出現的更早、更大。

這樣,這支義軍的結局就會改寫。

吳爭在惋惜張阿大,不,準確地說,吳爭在惋惜這種在這個世道,難得一見的來自於社會最底層的自發的抗爭精神。

精神不滅,民族永存!

簡單地說,宋安正確地做法,是強攻瓜瀝,不需要攻下,但須極大壓制清軍,令他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多鐸求援。

這個時候,傷亡已經不重要,準確地說,不是最重要。

重要的是,打亂多鐸的部署和節奏。

但宋安確實沒有作到,他只存了保全火槍兵、打贏自己眼前一仗的眼光。

這種眼光不能算錯,但確實有極大的侷限性,如果無法突破,就只可爲將,不能爲帥。

聽了吳爭的解釋,宋安沉默了。

他在深深地反省。

一個懂得反省的人,就能夠提高。

吳爭有些欣慰。

……。

初步完成集權的朱慈烺,終於做了一件“正經”事。

他下令向順天府派出了一個五人使團,與清廷交涉多鐸破壞停戰協定,毀約進攻紹興府的事件,並提出強烈抗議,責成清廷立即勒令多鐸停止交戰,清軍撤回戰前區域。

朱慈烺,正如他自己親口對吳爭說的,他確實有城府。

使團往來南北,一個來回至少七、八天,那時該發生的都該發生了吧?

清廷確實也非常爲難。

倒不是真怕了義興朝十府彈丸之地。

他們此時正對蒙古叛亂之戰焦頭爛額。

清廷不想再起波瀾,準備派使者前往紹興府制止多鐸之時。

多爾袞提出了反對意見。

他認爲,義興朝水師可以在江北“胡作非爲”,爲何我朝就不行?

義興朝可以用一句“叛軍”來搪塞,任由這支水師造成我朝巨大財力、人力損失,爲何我朝就不能同樣以此爲藉口來堵住義興朝的嘴?

當然,多爾袞是絕對不會將多鐸所部判定爲“叛軍”的,清廷也不會允許。

可這不妨礙清廷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來堵住義興朝的嘴,何況這句話本來就是出自中原孫子兵法。

於是,一場糾纏萬分的談判,在順天府繼續着。

可兩朝都還不知道,紹興府的戰事,有了巨大的扭轉。

如果再晚兩天,清廷、多爾袞恐怕會立即下詔,勒令多鐸退兵。

可這個時代的通訊,實在是太慢了,慢到讓人咬牙切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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