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針鋒相對(二)

陳子龍激憤道:“我等只是爲了宗廟傳承,忠於大明之心,唯天地可表。長平公主雖是先帝所出,可畢竟是女子,是女子就須嫁人,牝雞司晨之事,何等可笑?況且,你吳爭擁立長平公主監國,心中圖謀,那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話不投機,不談也罷。”

吳爭有些惱意,“好,此事不談便不談。那我問你,時至今日,吳爭可有叛亂之行爲,吳爭可有勾連外敵?若錢大人有證據,不妨公之於衆。”

陳子龍一怔,不再說話。

吳爭厲聲道:“吳爭兩年時間,爲朝廷生生打下一片江山,你們卻以心中揣測,以莫須有之罪名,詆譭、誣陷我叛臣、逆臣,蠱惑軍民對吳爭行暗殺之事,欲除之而後快,這又是何理?”

陳子龍激憤道:“這是赤果果地誣衊,我等不否認欲除你而後快,可暗殺之事,從未有過。”

吳爭嗤聲道:“錢大人,平崗山寨中,暗殺我之事,你何不對臥子先生講講?”

錢肅樂沉默不語。

陳子龍愕然,他從錢肅樂的表情中明白吳爭說的恐怕是真事。

一時間陳子龍無言以對。

政鬥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得暗殺。

你可以用任何陰險、齷齪的手段,只要不被人抓住證據,都可以成敗論英雄。

但唯獨暗殺,被雙方一致唾棄。

這不是他們有多光明磊落,而是他們自保之道。

試想,這些有資格參與政斗的人,哪個不是身後有背景,哪個僱不起兇徒進行暗殺?

真要是都以暗殺來解決,那恐怕天下大亂,人人自危了,何談什麼鬥爭?

所以,對於吳爭的責問,這事他們確實不在理。

但要說,這個指責能讓二人服輸,那就太荒謬了。

鬥爭,無所不用其極,暗殺這事的錯誤,不在於該不該,而在於被人掌握了證據。

吳爭自然也不會真拿這事當決定勝負的關鍵,他只是以此事來打壓錢、陳二人的氣焰。

掌握主動權,纔是勝敗的關鍵。

“二位把吳爭當逆臣賊子,無非是揣測吳爭有不臣之心,以心中所想、並未付諸於行動的想法來治吳爭的罪,這何其荒謬?而二位捫心自問,若非吳爭北伐光復九府,朝廷、你等何以站在此地,指控吳爭叛逆?你們所揣測之事是假,吳爭與韃子血戰,收復九府失地之地卻是真。你們枉顧真事而追究揣測,這又是何理?”

錢肅樂沉聲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人臣者,當有遠慮。”

吳爭聞聽愕然,這話還能這麼曲解?

於是怒道:“就是你們這般遠慮,害死、逼反了大明無數忠臣良將,以至於如今想找一個可統帥明軍之人而不得。”

“內亂不靖,何以抵禦外辱?”陳子龍大義凜然道。

吳爭驚愕了,“強敵環伺,尚劍懸頭上,不該求同存異,共御外辱嗎?”

這話問在口,吳爭自己心裡就沒了底氣,這不在於誰對誰錯,而是根本理念不同,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多說已經無益。

深吸一口氣,吳爭知道,要解決這事,講道理已經無用,那就只能靠利益分配和實力震懾。

陳子龍嘿嘿一笑道:“求同存異,何同?何異?”

吳爭衝動道:“臥子先生難道沒有聽說,之前隆武朝在江西一戰,就聯合李闖殘部一致抗清?”

陳子龍哂然道:“得位不正者,難言正朔。”

吳爭聞聽此言,頓時怒了,將手中杯子往桌上一拍,“啪”地一聲脆響,杯子碎了。

“正朔?敢問臥子先生口中的正朔爲何物?”吳爭厲聲道,“擁立一個崇禎帝叔祖輩來承繼大統?這就是臥子先生口中的正朔?”

陳子龍也勃然作色懟道:“那也不及你擁立長平公主來的荒謬!”

吳爭想破口大罵,可就是罵不出來,跺腳恨聲道:“敢問二位,魯王監國以來,二位爲大明做了些什麼或者光復了幾府?而被他們詆譭成亂臣賊子的我,卻真真切切地光復了九府之地。一幫抱舊守缺的老頑固,搬來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皇室,也敢大言不慚愧,自詡正朔?”

這一罵將錢肅樂、陳子龍給罵急了,二人齊向吳爭涌來,大有上演一出龍虎行的意思。

而這時,王之仁起身前跨兩步,擋在雙方中間,“不必於此,諸位還請聽王某一言。”

吳爭卻輕嗤道:“興國公不必與這些坐井觀天之人囉嗦,吳爭雖說無意取他們性命,可也沒有舉薦他們入閣的意思……這樣,罷官去職,勒令回鄉自省便是。”

原本錢肅樂、陳子龍已經被吳爭的話激得情緒失控,真有與吳爭“肉搏”一番的打算,可無意間聽到吳爭說出入閣二字,二人頓時停住了腳步,他們相視愕然,甚至連吳爭後面要讓他們“罷官去職,勒令回鄉自省”的話都沒有留意到。

而吳爭,說完便甩手而去,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錢肅樂、陳子龍見吳爭要走,哪肯罷休?

可王之仁生生地擋着二人,都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盛名之士,遇見王之仁這老兵痞,着實沒法子。

人的名,樹的影,王之仁在崇禎末已經是副總兵之職,而錢、陳二人那時只是職方事。

論資歷,王之仁確實蓋過這二人,當然,現在要論身份,王之仁也不亞於二人。

所以,如果錢、陳二人可對吳爭亂戳手指,對王之仁,還真伸不出這手來。

更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王之仁臉上的笑意,也令二人不能發作。

王之仁道:“錢大人,臥子先生莫急。吳爭不過是少年心性,崛起太快,脾性衝動些,也在常理之中,二位年長他數十年,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這話讓錢、陳二人哭笑不得,王之仁這是明顯在拉偏架。

眼下所糾纏的理念之爭,在王之仁口中卻變了味道,成了意氣之爭。

倒象是在說錢、陳兩個加起來都有百歲的老頭,在欺負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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