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說好的把總、千總呢?

吳爭上前一步,躬身應道:“回殿下。卑職回來之時,確實考慮過,解決這八百百姓生計的方案。”

朱以海眼角微微一挑,“快些講來,於孤和諸公聽聽。”

吳爭道:“卑職也知時局艱難,朝廷度支拘緊。卑職是想,以卑職從金山衛繳獲的五十四條船來養活一部分百姓,卑職是上虞人,曹娥江直通杭州灣,組織百姓捕撈,養活三百人不難。”

朱以海不置可否,只是道:“繼續說。”

“卑職在吳莊家中還有八百畝田,可以安置二、三百人,家中在始寧大街有十來間鋪子,也能安置數十人。餘下婦孺老弱,就安置爲精壯漿洗縫補,做做飯。如此,既使百姓有了生計活路,也可讓百姓感受到朝廷善待之心,明白朝廷沒有捨棄他們。”

吳爭此話有理有節,更有可行的方法,令聞者皆點頭不止。

其中以錢肅樂爲最。

錢肅樂也是爲抗清毀家紓難之人,從舉義兵起,家中所有財產皆以捐獻爲軍資。

所以,他對於象他一樣毀家紓難之義士,有着天生的親近感。

錢肅樂出言向吳爭問道:“吳爭,你說的田產、鋪子,家中長輩可會同意?”

吳爭轉向錢肅樂答道:“家父本就是樂善好施之人,平常在鄉里就多有善舉,想來聞知此事,也會憂朝廷所憂,急百姓所急。”

錢肅樂頜首道:“民間多有仁人義士,是爲我大明脊樑。大善!”

說完轉向魯監國,稟道:“殿下,吳爭所言之策可行。殿下可準其所奏,同時臣懇請殿下褒揚吳家父子毀家紓難,以倡導、激勵民間義舉。”

朱以海問道:“吳爭,你可願意在紹興府任職?”

吳爭抱拳應道:“卑職願意。”

朱以海順勢點頭道:“錢卿說言極是,如今朝廷正需要更多的民間仁人義士傾囊相助,共度時艱。孤以爲,吳爭殺敵英勇,且有毀家紓難義舉,忠勇可嘉,可晉……。”

方國安、王之仁不樂意了,他們狠狠地瞪了吳爭一眼。

吳爭的方案如果允准,那五十四條船就沒了。

如果說王之仁能慨然應允吳爭手下那一百多人歸入麾下,還官升一級,一是看在這一百多人能征善戰的份上,再就是看上這五十多條船了。

水師嘛,哪有嫌船多的?

有船就有水師,和有糧就有軍隊是一個道理。

而方國安更是從朱以海的態度上,明顯感覺到不對勁,想到張煌言去碼頭見吳爭,他已經猜到之中發生了什麼。

加上吳爭已經應下在紹興府任職,那等於自己啥都撈不着。

王之仁先一步道:“監國殿下,船隻是戰備器具,豈能爲幾百難民,挪作民用?”

方國安道:“臣也剛記起,之前廖千戶曾說,吳爭以一百清軍人頭換取那數百難民上岸,既然如今朝廷應允了難民上岸,那麼吳爭殺敵的軍功,就不能再計。”

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方國安、王之仁堂堂兩國公的態度迅速改變。

如同南轅北轍一般。

張煌言出列道:“吳爭不僅在金山衛殺了清軍百人,更在嘉興府北殺了五十多名清軍。”

方國安道:“金山衛清軍有人頭爲證,嘉興府北清軍以何爲憑?”

張煌言應道:“有原金山衛千戶所總旗及麾下百名軍兵爲證。”

方國安嗤地一聲,“敗軍潰兵,不足採信。況且就算派人前往驗探,也須等證實之後方可論爲軍功。”

方國安一席話,不僅推翻了對吳爭一半軍功的認定,更推翻了對陳勝及那一百多軍兵忠誠的認定。

而這個級別的較量,不是吳爭身份能參與進去的。稍有不慎,就會被抓住語病,吳爭只能沉默。

張煌言無語。

他看着吳爭憤慨的表情,毅然上前道:“監國殿下,臣願意爲吳爭作保。”

方國安一愣,而後嗤道:“你不過區區七品言官,有何資格作保?”

這時,錢肅樂往左一步跨出,“殿下,臣也願意爲吳爭作保。”

方國安、王之仁面面相覷。

方國安說道:“殿下,朝廷如今度支拘緊,僅紹興府八縣的賦稅,恐怕難再增加一個衛所。”

朱以海輕啓嘴脣道:“越國公多慮了,孤心裡有數。況且,就算朝廷再拮据,孤身爲監國,總不能只讓臣子毀家紓難,孤卻無動於衷吧?好在孤承嗣魯王爵位,內宅多少也有些餘錢,總不至於讓將士們餓着肚子爲國盡忠。”

王之仁上前一步,剛要開口,就見張國維腳步一移,“監國殿下,臣以爲,不論金山衛還是嘉興府北官道殺敵軍功真假,單就論毀家紓難之義舉,也足以證明其人品。朝廷正是用人之計,須天下英才同心同德,方可共襄大業。臣願意爲吳爭作保。”

張國維是兵部尚書,資格夠老,官位夠高。

他一言而決,朱以海隨即道:“既然諸公都願意替吳爭作保,孤自然可能採信。吳爭,孤晉升你爲副……咳,晉升你爲百戶。”

此話音未落,沒等吳爭謝恩,方國安一聲怒哼,竟拂袖而去。

王之仁嘿嘿冷笑兩聲,追方國安去了。

吳爭目瞪口呆,看向兩邊諸臣,竟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不僅心中暗歎。

朱以海的手停在空中,半晌“呯”地一聲拍在案上。

竟也顧自離開了。

朱以海一走,所有官員都退去了。

一時間,堂內就剩下吳爭一人。

呆了半晌,吳爭鬱悶地走出大堂。

仰頭看着天空中飄浮的雲彩,吳爭心中哀嘆,說好的把總、千總呢?說好的百戶、千戶呢?

剛剛朱以海說的百戶,是算數呢,還是不算數啊?

左右四顧,除了府衙門前的警衛,吳爭找不到一人可以問問。

沒有印信,沒有文書,說啥都不算數吧?

在這一刻,吳爭心裡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失望和鬱悶。

他們,上位者,無非是將自己當作了相互較量的一顆棋子。

如今勝負已分,棋子轉眼就被捨棄。

吳爭苦笑一聲,自語道,身爲棋子,就得有棋子的覺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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