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英雄不問出處

這果然是個潑皮,太難纏了。

池二憨愣了好一會,終於按捺住性子,他皺眉道:“眼下正值大戰……本將軍手中也兵力不足,這樣,我給你留下八個人,爲你訓練這些人,你可以在周邊招攬人馬……至於官階嘛……這樣,你能招攬多少人,就是什麼官……你招數十人,只能是從七品,你若是招攬到三千人,你就是將軍……如何?”

這話又是敷衍,衡陽鎮已經成了死地,以劉放一個潑皮,能去哪招攬人?誰會追隨他?

可劉放聽了這話,還就不鬧了,他同意了。

池二憨指着還在打掃的戰場,道:“這些韃子兵的武器,就留給你了,還有傷馬……沒傷的馬,我要帶走,我可以留一些火槍、彈藥給你……你的任務,就是守住衡陽、守住我軍的退路……如此,我便會在日後記你一功!”

劉放高興地答應了。

於是,衡陽一個小鎮,其實是已經名存實亡的小鎮,繼明朝巡檢司之後,有了一個守備。

而池二憨根本沒有想到,他隨口的敷衍,等於授了劉放便宜招兵之權,由此,成就了劉放璀璨的人生。

這,已經是後話了。

……。

“少爺。”宋安將一份情報放在吳爭的面前,“長林衛急報。”

吳爭正盯着牆上的地圖,隨口應道,“什麼事,說就是了。”

這該死的地圖,手工畫的,完全與吳爭不對付,也對,這個時候的地圖,僅作參考,若有雷同實屬巧合啊。

廣信衛動了。

天長方向池二憨、史坤雖說兵力不足,可畢竟是第一軍精銳嘛,吳爭的注意力,還是停留在了海州方向。

錢翹恭和魯之域,能不能擋住敵軍的全力一擊?這是吳爭最擔心之處。

只要擋住一次,以清廷目前的處境,它組織不了第二次進攻,那麼,囤於北岸第一軍主力就可以確定主攻目標,整盤棋都活了。

也就是說,到這個時候,其實吳爭心中,依舊沒有確定此戰的主攻目標。

三個方向,其實都是虛着,就看清廷如何應對。

打出一個缺口來,然後令第一軍主力迅猛撲上去,這纔是吳爭真正的戰術和戰略意圖。

這不是吳爭懈怠和慵懶。

事實上,但凡一次大的戰略行動,都不會有一、二、三……這樣的預定計劃。

如果有,那一定是騙人的。

一場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往往只有一個提案。

那就是要不要打!

至於怎麼打,戰場瞬息萬變,所有的預案都是空談。

都說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而大將軍府也不具備這樣的策劃天才。

所以,從不同方向進行試探,然後找出清廷防禦的薄弱處,再進行主力突破,達到在利於自己的天時、地利、人和處發動決戰,這纔是正確的方法。

如今三個方向的消息、戰報,都放在了案上,可消息總得來說不好不壞。

不好不壞,其實就是壞消息,這隻能說明敵我僵持,毫無進展。

這對於吳爭此時所承受的壓力而言,確實令吳爭頭痛。

宋安沒有開口,他沉默着。

這讓吳爭有些疑惑,他直起身回過頭來,皺眉道:“什麼事……讓你都不說話了?”

邊說,吳爭邊拿起宋安放在案上的情報。

張詠文。

四十二歲。

代號“寒露”……。

吳爭霍地擡頭,“衡陽鎮……?”

宋安乾澀地答道,“衡陽鎮,沒了……老張,死了!”

“老張?就是那個應試數年不中的老秀才?”

得到宋安確定之後,吳爭愣了好一會兒,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這不怪你……是我的錯。”

宋安有些哽咽道:“不該是這樣的……都是當地一個叫劉放的潑皮惹得禍……按少爺原本的部署,韃子突襲衡陽鎮,該由駐囤江都的第一軍三千人應對,可……三年,我花了三年心血,在衡陽安插了寒露,就這麼……沒了。”

說到這,宋安怒道:“這個叫劉放的潑皮,罪不可恕!”

吳爭輕輕嘆了口氣道:“不知者不罪,何況,他總算是幹了件人事。”

“拿全鎮數千無辜百姓的性命,去換韃子數百人……這也叫人事?”宋安的情緒有些失控,“他竟讓那些拿着鋤頭的農民,去與武裝到了牙齒的敵騎對抗……?”

“可最終確實是勝了!”吳爭平靜地道。

“那也是二憨到的及時!”

“不,就算二憨沒有及時趕到,他也贏了。”

宋安一怔,“少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吳爭悠悠道:“他給江北漢人起了個好頭啊……這麼一支敵騎精銳,愣是被他拖在衡陽前後三天,就算池二憨沒有及時趕到,他和他的手下們全體覆沒……那能說明什麼?人總有一死,在死前做了這樣一樁拿得出手的事,也不算白來這世上一遭!”

宋安有些愣,“可……他不僅連累張詠文枉死,也打亂了少爺的部署。”

“狗屁部署!”吳爭有些懊惱地甩了下頭,“哪來的部署?我倒是想要部署,敵人肯嗎?鳳陽、徐州、兗州、青州一線,敵軍哪處不是重兵把守着,我能有什麼部署能將它們打亂、打散?”

宋安沉默下來,他明白吳爭的意思。

這場仗本就與之前的仗不同,那時是上下、內外同仇敵愾,可眼下,內外交困,內部就有不同聲音,認爲這場仗不該打,至少,在眼下不該打。

吳爭突然擡起頭來,“他還有家人在嗎?”

宋安搖搖頭,“沒了……他的老孃,在六年前清軍南下時被害了。”

“身後事呢?”

宋安慢慢搖頭,“池二憨並不知道老張是長林衛,送出情報時,已經率軍回援泗州……長林衛在那已經沒有人手了。”

吳爭微微吧了口氣,將手中的情報伸向燭火點燃,“那就這樣吧……。”

情報在火光中,瞬間化爲灰燼,如同老張在那無名山山腳下的光芒,如曇花一現。

是啊,這場歷經六年的戰爭中,多少人死了,這其中,又有多少人,沒有留下姓名?

這種欲迸發出胸腔的急促感,讓吳爭突然有傾力一搏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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