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匹夫之怒

劉體仁也苦笑起來,“大哥說得是,與其暴發內戰,被北方韃虜恥笑、漁翁得利,不如……苟活吧。”

“是啊。我原本想着,等邦兒接手廣信衛之後,在北伐中建功立業,如此也好保全我忠貞營一脈,可惜……如果今日三人真是吳王所派,那後果不堪設想……你我榮辱生死且先不論,廣信衛五萬將士及家眷如何安置?”

劉體仁眉頭緊皺,突然擡頭道:“不管那三人是誰派來的,只要人死了,便死無對證……到時就算是吳王問罪,你我也可推拖不知。”

李過霍地回頭,“你真人這麼想?”

“是。”

李過慢慢擡頭,仰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突然厲聲道:“那就勞煩二弟,親自率八百精騎趕往玉山,助邦兒一臂之力。”

“是。”

……。

這一天,凌晨的玉山縣經歷了一場浩劫。

如果說玉山縣令劉遠多少還有些做爲“父母官”的職業道德,那麼那些甚至不知道真實來歷的富人的隨從,就根本肆無忌憚了。

以搜查爲名,劫掠、拷打、恐嚇、勒索,乃至挾近、姦淫,甚至殺人,可謂是無惡不作。

而此時的玉山縣百姓,因之前清軍南下遭受的重創而缺少青壯,城中多爲婦孺孤寡,根本無力抗拒這種突然而至的凌辱和荼毒。

短短一個多時辰,玉山南城,就成了人間地獄,而這些,陪李定邦待在縣衙的劉遠,竟毫不知情。

當然,劉遠其實應該是想到了,在那商人向李定邦進言時,他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但,迫於無奈,他只能裝作不知。

或許,不知,纔是最穩妥的辦法吧。

……。

當十七號宅子的院門被暴力踹開時,十七號正好不在家中。

他一早離家,去安排人手出城,向江山傳訊了。

家中僅留下的妻子和僅四、五歲大的孩子。

那麼,悲慘的一切就不可逆轉的發生了。

當施暴者舉起孩子,露出猙獰逼問時,可憐的婦人被幾個壯漢強壓在地上時,似乎一切都已經註定。

婦人終究沒有強大的精神力量去目睹自己親生孩子被在自己面前。

她不得不妥協,可她忘記了,這羣畜生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宅子的地窖裡,他們所需要的,絕不是要得到他們明裡想要的,而是施虐和暴行。

“我告訴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和我孩兒……。”

沒有人把婦人的話當真。

當女人的衣褲被撕碎,露出已經不再年輕的身體時,婦人……急切之間,失控地喊出一句,“他們就躲在東廂地窖裡……。”

施暴者們終於停下了施虐的爪子,他們古怪地相互對視着。

難道,天上真掉餡餅了?

可隨之而來的是,舉着孩子的歹徒想也不想將手中的孩子扔入院中的井裡。

而另一人,抽出腰間佩刀,直接插入睚眥欲裂的婦人胸膛。

一切是這樣的自然,就象熟能生巧一般地順溜。

當歹徒們聚攏起來,向東廂慢慢移動時,院門突然開了。

十七號回來了,慘死的妻子、不知所蹤的孩子。

他失控了,他瘋狂地衝入院子,衝向他可憐的妻子。

施暴者們笑了,他們正缺少嚮導,於是改變方向,向十七號圍了過去。

“我兒呢?”

不再需要質問,質問是多餘的。

或許在這一刻,十七號只想知道自己兒子的下落,亦或者,他自己也知道最後的答案,可爲人父者,終究期盼最後的圓滿。

將孩子扔下井的歹徒,以一種漠然的神色指了指井口。

也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算是罪惡,也無須掩藏。告訴你,又如何?

十七號瞬間癱軟坐地,涕淚迸發。

一朝之間,家破人亡。

爲什麼?

歹徒們開始慢慢逼近,在他們看來,這男人就是條無法翻身的鹹魚。

貓,總是喜歡在吃之前,戲耍一下束手待斃的老鼠。

沒有人會把自己比作老鼠,歹徒們也不例外,他們認爲自己定是那隻貓。

淚眼朦朧之間,看着一張張越來越近的人臉,十七號終於有了動作。

他突然伸手,奮力拔出他妻子赤果胸膛上的鋼刀,然後羅圈一揮。

或許是挾憤出手,速度之快,竟激起了刀風。

當然,這樣的揮砍,一般是傷不了人的。

因爲所有人正面朝着十七號,他們本來就有着戒備之心,就算再突然,向後迴避還是做得到的。

但由此一來,歹徒們不假思索地向後退卻,這就給了十七號機會。

十七號是想反抗,爲妻兒復仇嗎?

不,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只是個當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良家子,甚至,在父母過世之後,田中勞作也靠妻子,如果不是長林衛找上了他,此時他或許就只是個念過幾日私塾,幾次都考不上稟生的普通人,甚至連讀書人都稱不上。

面對着七、八個歹徒,十七號根本就無力反抗。

但他知道,有一件事他必須做到。

因爲這關係到他肩負的使命,也關係到,終將有人會爲他和他的妻兒復仇。

十七號在歹徒們下意識後退之際,合身撲向正堂八仙桌下,因爲那兒有一條不顯眼的暗繩,繩的另一端連着地窖,那兒有個銅鈴鐺,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但他的動作不象久經訓練的軍人一般敏捷,甚至因遭受劇變心神恍惚而致動作變形,他的合身撲上,竟一頭撞在了八仙桌的桌腳上。

“乒”地一聲,桌子沒事,他反倒被撞個七縈八素,一行熱血從他的額頭瞬間流下時,此時反應過來的歹徒們,被十七號這古怪的一撲,笑得是前俯後仰。

他們盡情地嗤笑着向前,他們認爲這慫蛋不敢反抗想自盡。

他們沒有揮刀斬殺,而是帶着一絲戲謔,上前砍向十七號的腿腳。

十七號用盡全身力氣,奮力地向前一掙,當手指感覺到暗繩的存在,拉下暗繩時,他的腿已經被斫斷。

一刀,兩刀,三刀……。

十七號死了,但他的神色很安詳,安詳到似乎這是一種解脫,似乎,他在臨死之前,聽到了暗繩所連結的另一端上的銅鈴鐺,正在急劇地晃動,發出清脆地響聲,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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