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書友“Hqb”的打賞。
吳爭這些天一直待在松江軍工坊。
不,已經不能簡單地稱爲軍工坊了。
準確地說,已經是軍工坊和東方紅科技股份公司了。
宋應星已經慢慢習慣於他沒有官銜的白身身份,也對,管控着方圓一百六十里的“園區”,手下一千多能工巧匠和上萬工人,這數量與北伐軍軍制比較,大小也該是個三品將軍銜了。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吳爭能投其所好。
也對,搞科研的人嘛,只要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就會拼盡全圖地追逐遠方的光明。
譬如黃火藥、直流電……還有衍生出的機械,譬如後裝槍、預裝金屬彈丸、直流發動機等等。
吳爭毫不吝嗇地爲宋應星推開了一扇窗,給了他一個巨大的平臺和無限的資金。
這就象在肥沃的田野中,肆意地播撒出無數的種子。
能怎麼長?
吳爭也不知道。
吳爭只知道,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他自己也有需要他去做的事,雖然他確實不想面對,但不得不面對。
……。
黃應運來了。
如今的黃應運,早已不是吳爭第一次見時那個惡臭撲鼻的中年“癟三”。
身爲晉王參軍的黃應運,已經在永曆朝混了個不小的官職——禮部侍郎。
別說,人一旦有了官職,那氣派就上來了。
從雲貴到杭州府,這一路上,迎來送往,可謂如魚得水。
杭州府對於黃應運,已經快成他自己家了。
也對,如果李海嶽成了吳王側妃,他做爲側妃孃家人,可不就是半個主人嘛。
看着春風得意,臉胖了許多的黃應運,吳爭感慨,人生真是,如夢啊!
“黃先生,多日不見,富態了許多。”吳爭客套着。
黃應運連忙起身,“可不敢再讓王爺稱先生,學生哪敢當王爺先生?王爺若不嫌棄,直呼學生賤名即可。”
吳爭訝然,黃應運是個落第書生,年至不惑,思想激進,可到底沒有摒棄此時讀書人自覺的“謙卑”。
也對,對少數人的謙卑換來對多數人的傲慢,這或許是讀書人執着的理念。
吳爭不自覺地搖搖頭,甩去這種“不合理”的古怪念頭,決定從善如流。
“應運兄此來,所爲何事?”吳爭明知故問道。
果然,黃應運答道:“外臣奉我主之命,欲問吳王殿下,何時納王女爲妃?另外還有一事想問吳王殿下,可否再賒賣一批火器給大西軍,以助大西軍來日北伐……?”
吳爭心中苦笑,剛剛張嘴想說。
不想黃應運沒說完,他斟酌道:“我主欲進軍川北,收編大順軍殘部……想調吳王麾下廣信衛入川,不知吳王意下如何?”
吳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黃應運見狀,忙解釋道:“並非我主垂涎廣信衛戰力,想借廣信衛之力入主陝甘,而是這股力量對蜀地形成了事實上的威脅……。”
吳爭擡手打斷道:“本王能猜到晉王的用意,廣信衛爲原忠貞營改編,與西北大順軍殘部同屬大順軍,如今以廣信衛討之,有着香火之情,確能事半功倍。”
黃應運大喜,“吳王殿下英明。”
吳爭哂然道:“可眼下不合適。”
“啊?”
“大順軍殘部正與清軍交戰,此時討之,萬一發生交戰,怕讓清軍坐收漁翁之利。”吳爭想了想道,“你回去轉告晉王,本王不反對收編大順軍殘部,但須擇時。”
黃應運點點頭道:“學生謹記,必原話轉稟。”
吳爭輕呼了一口氣道,“火器之事好說,同爲明軍旗下手足,又是有着相同的目標,如今交通又較之前暢通許多……轉告晉王,本王會安排下去。不過,數量不會太多,應運兄也該知道,年前水陸連番大戰,我軍一樣欠缺火器。”
黃應運微笑道:“吳王說得是,我主來前也再三叮囑學生,並無強求之意。”
吳爭閉上了嘴巴。
黃應運仰着臉等着。
誰都明白,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答覆。
沉默了好半晌,吳爭苦笑道:“應運兄,咱們交情有不少時日了吧?”
“學生哪敢與王爺論交情,是王爺青睞有加……。”
吳爭無奈地道:“我想與晉王做兄弟,奈何他非要做我岳父……你說,這叫什麼事?”
黃應運詫異地看着吳爭,他是真不明白了,不就是張羅些酒席,迎些賓客,放上些爆竹煙花,諸如此類的事嘛,納妃,這不是每個上位者該有的捧場嘛。
黃應運實在想不通,吳爭怎麼會如此排斥納李海嶽爲妃,吳爭已經有一正妃兩側妃了,按理說不該呀。
吳爭想了想道:“應運兄遠來不易,路途疲憊……這樣,先在城中盤桓幾日,過些時候,本王再給你答覆,如何?”
黃應運自然不敢頂撞,應道:“學生遵命。”
……。
“那孩子雖說性情活泛了些,可心地還是好的……對,學東西挺快,這些天幫着小妹在織造司打理瑣事……爹認爲也挺好的!”
吳伯昌在教訓了吳爭“不識規矩,忘記早請安晚問候”一番之後,如是說。
吳爭肅手而立,怎麼看都是個孝順兒子。
“爹,這事……讓兒子自己作主吧?”
“嘿……嫌你爹多嘴了?”
“兒子不敢。”
“覺得自己是王爺,翅膀長硬了?”
“兒子不敢。”
“呯”地一聲,吳老爺子拍桌而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得了你放肆!”
吳爭苦笑。
“你還笑?”吳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罵道。
吳爭趕緊肅容。
“你心存怨懟?”
吳爭愣了半晌,趕緊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
“晉王勢大,有他襄助夫君,妾身以爲,利大於弊。”錢瑾萱依偎在吳爭懷裡,輕聲道,“海嶽妹妹雖說不識字,可只要悉心教她,過個一年半載的,也就可以粗通文墨了……加上她心地善良,夫君放心,妾身不會委屈了她。”
吳爭苦笑不止,趕緊轉換話題。
“思敏還在長公主府?”
“是。”錢瑾萱應道,“思敏妹妹也是個苦命人,想當年周家熾手可熱……哎,夫君該去看看她。”
吳爭皺眉打趣道:“我要是真去了,你心裡不泛酸?”
錢瑾萱臉一紅,咬着嘴脣道:“身爲王妃,豈能有妒婦之相?!”
吳爭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