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崖鎮大捷(二)

此時,一百多門炮同時轟擊,覆蓋在二丈寬的官道上,那種情景,是很難進行準確描述出來的。

它就如同炎夏突降的暴雨,劈頭蓋臉地傾泄着不滿,任憑你擎着傘還是穿着雨衣,一秒之內,就可以讓人從頭到腳,淋成落湯雞。

避無可避!

想來這些趾高氣揚的韃子騎兵,此時的感覺,應該也一樣。

當然,他們很可能來不及有感覺了。

因爲,沒有任何時間讓他們有感覺。

鐵與火的洗禮,除了被爆炸聲掩蓋的哀號,什麼叫聽不到。

這一仗,打掉了敵騎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敵騎前鋒被一掃而空。

宋安是個謹慎的人,他不敢放敵騎過轉彎角太遠,自然殲敵不會太多。

因爲他兵力才幾百人,一旦有數十漏網的騎兵衝過炮火覆蓋區域,那對自己無異是致命的。

所以,敵騎前鋒一旦進入炮火射程,宋安果斷地下令轟擊。

如此打了敵騎一個措手不及,敵人囂張的氣焰被瞬間打滅。

處在隊伍中間的呼尼牙羅和僥倖逃過一劫,他原本在簡單整肅之後,還是想反擊的。

可他在用望遠鏡觀察到北伐軍火炮陣地設在彎道西側的半山坡上時,迅速打消了反擊的念頭,他估算到,就算讓輕騎爬坡突擊,這上衝的速度也會變得緩慢,而這個衝鋒時間,足以讓北伐軍進行二至三輪的炮擊,這對於突擊的輕騎是致命的。

就算衝至北伐軍火炮陣前,火炮難以起作用,北伐軍還有火槍可以阻擊。

所以,想明白了這點的呼尼牙羅和,黯然率虎口餘生的騎兵向宿遷方向撤退。

短短不足一刻鐘,同樣的行軍,同樣的韃子騎兵,區別在於,行軍方向截然相反。

而相較於來時的趾高氣揚,此時就變成了垂頭喪氣。

這便是利用絕對的局部地形優勢,打一場不對稱的伏擊戰,從而取得令人意想不到的戰術方法。

哪怕是沒有虎蹲炮,使用弓弩、火槍也一樣,雖然效果可能會遜色些,但戰術效果基本上還是可以達到。

搶佔山川、水流優勢地形爲己所用,這是松江軍校最被強調的一科,而這樣的戰術僅僅只是皮毛。

戰後打掃戰場,殲滅敵騎六百六十三人,沒有俘虜或者傷兵,或許當時是有的,但清點時,肯定沒有了。

可憐的是戰馬,這六百六十三人的座騎,完好或者輕傷的戰馬,僅不足五十匹,這裡需要說明的是,打掃戰場的北伐軍不殺戰馬,哪怕是受傷的戰馬。

可想而知,當時四濺的鐵彈片,該有如何密集。

崖鎮伏擊戰,在日後成爲一個典型的戰術戰例,它的意義在於,向世人證明了,就算兵力相同,甚至兵力遜於敵人,只要部署妥當,韃子騎兵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而宋安雖然自願成爲了一個“影子”,但正由於此戰,他生生進入了日後大將軍府“十大名將”之列,只是墊了底,行十,當然這是後話。

……。

都說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大將軍府轄下將領,不一個省心的主。

蔣全義的張狂、狠。

池二憨的悶騷、勇猛、粗中帶細。

宋安的陰狠。

陳勝的沉穩。

厲如海的謹慎。

魯之域的綿裡埋針。

還有已經殉國的錢肅典,那一腔忠厚……等等。

然而周大虎是個另類,他出身是個地痞,始寧鎮街頭的大混混。

如果不是恰逢亂世,又恰逢始寧鎮之戰,周大虎很可能會被吳爭“鎮壓”。

俠以武犯禁,從古至今,不管是戰亂時代還是太平盛世,都被官府壓制,不,遏制。

原因只在一點,以殺止殺,便會陷入輪迴,誰家沒有一、二個親友要復仇?殺人者恆殺之,這一點,由來如此。

好在周大虎運氣不錯,搖身一變,從混子成了官軍,因其作戰勇猛,且手下還有那麼幾十號從始寧鎮帶出來的弟兄,五年之間,升至副指揮使(非副都指揮使),六品軍職,要知道上虞縣的父母官才從七品,這也算是他光宗耀祖了。

周大虎與其它人不同,他對官職還真不看重,他除了講義氣之外,痞性是最大的特點,譬如說,五年間,納了五個妾,這其實是小節,只要不強娶,誰也無法指責,可關鍵是,這混蛋沒老婆,也就是沒娶正妻,天曉得他是咋想的。

這樣的人,往往不在乎任何律法、規定,可謂隨心所欲,活得痛快、自在。

沈致遠對周大虎很瞭解,一個地方出來的老鄉嘛。

所以,沈致遠兵臨通州城下,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黃駝子做爲信使,邀周大虎出城一晤。

理論上,這樣的會晤是禁止的。

特別是雙方對峙之際,誰能保證不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但從古至今,這樣的會晤常有。

歸根結底,律法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周大虎施施然出城了,讓沈致遠哭笑不得的是,周大虎隻身赴約,連個護衛都不帶,他帶得就是一匹馬,一罈酒。

酒罈很大,正宗紹興壯元紅,一罈十斤。

敢情是要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

非也!

待到走近,沈致遠清晰地看到周大虎牙幫緊咬、滿臉地憤怒。

沈致遠心裡微微一嘆,策馬迎上前去。

“周大哥。”

“不敢當,我沒你這樣的兄弟。”

語氣不善,沈致遠不接這茬,望向周大虎手拎的酒罈,道:“快三年了,終於能喝一口家鄉老酒……多謝周大哥。”

周大虎腿一撩,躍下馬來,拎着酒罈上前,在沈致遠面前重重一放,“這酒,是絕交酒,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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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遠苦笑道:“何至於此?”

周大虎駢指指着沈致遠罵道:“和皋守軍,一戰折了五成……沈致遠,連同鄉子弟都下得了手,你良心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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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遠沒有生氣,淡淡地迴應道:“周大哥明知我不會下令追擊,完全可以下令讓和皋守軍撤退,可週大哥沒有這麼做……既然如此,戰場刀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周大哥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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