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趁它病要它命

怎麼放大敵人的兵力、戰力?

很簡單,讓北伐軍登陸北岸,引發北岸防線全線潰敗,只要戰敗的人多了,那麼,陳錦就如同一粒沙子,淹沒在無數戰敗將領之中,罪過也就不值一提了。

就算最後依舊被追責,也可保住家人不受牽連,法不責衆嘛。

就這麼個荒唐的念頭,讓陳錦做出了撤退決定。

這念頭看似荒唐,但事實上,從古至今,時而有之,特別是國朝末年,就更多了。

明末有之,清末有之,後世倭國入侵時,一樣有這樣的人。

他們的本意並非想賣國,當時的一念之差,根本沒去考慮引發的後果,就想着法不責衆四個字了。

可北岸清軍的突然撤退,確實震驚了北伐軍所有將領。

吳爭甚至懷疑,敵人是不是學乖了,想對自己來一出誘敵深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吳爭至少猶豫了一柱香的時間,竟然沒有一個將領催促吳爭下令追擊。

事實上,所有人都在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圈套。

更多的將領,心裡還是想着見好就收,今日的戰果已經很大了,以千人的傷亡,擊殺了上萬旗軍,這等戰績,足以彪悍青史。

敵人遭此重創之後,短期內已經失去繼續進攻南岸的實力,我軍只要固守淮安,等援軍到來,就是勝利。

沒有人想要冒險去擴大戰果,吳爭的猶豫其實正合衆將的心意。

可至少有兩個人想法不一樣,蔣全義和宋安。

這二人的想法和反應也不一樣。

宋安是心性所致,敏銳地意識到了,對岸敵人有可能真是撤退,但他向來不主動去改變自家少爺的決定,他自認要做的,就是忠誠地執行自家少爺的命令,所以,他是想到,但不說,等着吳爭自己決定。

可蔣全義則不同,他向來“跋扈”慣了,連吳爭的命令都敢抗,當日若非他執意北上,哪有眼下之困?

如果泰州衛按吳爭命令固守興化,與高郵州方國安部、東面魯之域部連成一線,足以互爲犄角,就算真有鳳陽府上萬騎兵突入揚州府,以蔣全義、方國安、魯之域三部兵力,就算無力驅逐敵騎,固守三城自保還是有餘的。

正是因爲蔣全義抗命突進,使得戰線拉長,身後防守力量空虛,才被敵騎攔腰截斷,造成了這二十多天的困境。

當然,魯之域攻鹽城受挫,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如果鹽城順利佔領,那麼就算被截斷後路,有通州一條退路,也不至於被四面合圍。

雖然吳爭至淮安府,並沒有因此而責罰他,但蔣全義一直希望自己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勝,以功折罪。

之前慨然請纓強守五天清江浦,也是這種心理,而事實上,他確實守住了五天,沒有讓一個韃子越過他的防區,哪怕付出了泰州衛數千條性命。

但蔣全義覺得“不過癮”,他自認還不足折去他抗令北上之罪,所以,對於他而言,每一個微小的戰機都會被他無限放大。

與宋安不同的是,蔣全義並沒有真正意識到敵人是真的在撤退。

對蔣全義而言,他唯一想做的是,打得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

敵人的撤退,給了他建言進攻的最好理由。

“王爺……您說過,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收復清河,西懾宿遷,東震安東,進可攻退可守,更可爲第一軍援軍到來之後的北伐,搭上一塊跳板……機不可失啊!”

許多時候,改變戰局的往往來自於一瞬間的衝動。

事實上,沒有一場大捷,來自於戰前的謀劃。

戰爭的推進,都是在一場場戰鬥中,漸漸集腋成裘的。

說戰爭還未開始,就決勝於廟堂之上,那是神話,不足爲信。

真正的戰爭,往往在於積累每一場戰鬥。

吳爭動心了,跨越黃河的意義,不下於五年前越過錢塘江,更不下於三年前越過長江。

飲馬黃河,北伐真正的大門就打開了。

吳爭能不被誘惑嗎?

當然不能!

蔣全義說得對,收復清河,進可攻退可守,就算敵人援軍蜂涌而至,大不了,渡河返回淮安,這樣至少對清廷是個震懾,同時也爲淮安城的防禦拓展了空間。

看着吳爭意動的神色,不同於其它將領,宋安,落下了實錘。

“少爺……清軍可能真的在撤退。”

這話讓正猶豫如何說服衆將領反擊的吳爭,心中大爲暢快,果然是發小,自己還沒表態,就領會自己的意思了,簡直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敢情,吳爭還認爲,宋安說這句話,是捧哏、助推呢。

“哦……你倒是說說,清軍在北岸尚有足夠的兵力,爲何要撤?”

宋安一指江面上漂浮的屍體,平靜地說道,“整整一天,敵人以飛蛾撲火之勢,救援第二波來犯的敵人,以至於越陷越多,最後北岸不戰而潰。”

吳爭訝然道:“你的意思是,多爾袞已經服輸,自認戰敗?”

“不。”宋安搖搖頭道,“如果是多爾袞在指揮,他當會斷臂求生,當第二波清軍被我軍困於江面上時,他必定很清楚,在水面上對抗,清軍是吃大虧的,絕不會繼續派兵增援……所以,我斷定,對方不是多爾袞在指揮,而是另有其人……甚至,可能是漢人,對,一定是漢人,只有漢臣,纔會更擔心因八旗軍傷亡過多,而被清廷懲治……所以,就算明知不該救也必須救……對,肯定是這樣!”

不得不說,宋安有着異常敏銳的洞察力,片言隻語,已經將事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如果此戰不是太過突然,長林衛來不及反應過來,象這種情報,經宋安的能力,原本不該到此時還不知曉。

宋安的分析,引來了衆將的紛紛認同。

吳爭心中大慰,至此,收復清河、發動追擊的大門已經敞開。

渡河之戰,隨即開啓。

前令撤回,新令傳達,“趁它病,要它命!”

申時初,在吳爭的親率下,北伐軍二衛渡河,向北岸發起進攻。

宋安被留在淮安,因爲,只有他,才能讓吳爭真正放心、無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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